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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08:49 作者: 朕的甜甜圈
「我不喜歡發誓,我只能保證當下這一秒,我非常……非常感謝你。」
男人沿著她碎發的線輕順下來,看著她的眼睛,聽到自己胸腔里迴蕩了無數遍的,在每個看到她的時刻鼓動的新聲。
愛一個人原來是這樣。
第一次覺得奇妙。
不同於時間催生的親情,互相掛念深入骨髓的情感。
明明獨立於生活與生命,但又無時無刻融合的存在。
「謝什麼。」
他看到楚愛甜垂了一瞬睫羽,濃黑的一小片在她光潔的皮膚下撲成陰影,微顫時像蝴蝶的翅膀。
車子隨便停在一個露天廣場的停車場,周圍來來往往的人腳步不停歇地奔往自己的目的地,天邊漸斜的
陽光緩緩露頭,照出眾生忙碌的世間。
在密閉的空間內,他聽見那聲音低低的,像小貓的爪子撓在心上。
褚望秦沒多說話,傾身過去,吻住了她的唇。
由淺入深,溫度逐漸升高的親吻間,融化了一句他沒有說出口的話。
也是未完成的回答,謝什麼。
自然是,謝謝你愛我。
楚愛甜在七葷八素的關頭還是抽出空來,靠著窗冷靜了幾秒,接了響第三次的電話。
「餵?」
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褚望秦的手臂忽然被狠狠擰了一把,楚愛甜沉下的臉色嚴肅不已:「回我家一趟。」
下一刻,沒掛的手機里傳出一聲怒吼:「回什麼家,我和叔叔阿姨還有……這個誰誰,在酒店!」
明璐和她分開後,在桌上看到她掉落的錢包,所以順路就給她送回家了。結果不想遇到一場大戲,入室搶劫的人已經挾持住家中兩個人,和對面高大的男人對峙。
她哆哆嗦嗦地剛要小心爬出去報警,還沒爬兩步,形勢急轉而……而上,從拿刀惡狠狠指著二老,倒被吳子行打得媽都不認,全程沒超過兩分鐘。
但是高手似乎都不喜歡說話,這位尤甚。
他把楚愛甜父母送上出租,讓明路一起上去,順便拿著便簽寫了幾句話,讓她給楚愛甜打電話。
「別告訴楚楚了吧,我們報警先,到時候解決了再跟她說……」
楚藺逃出來也不忘抱著自己養的大甜,烏龜悠閒的在水缸里爬來爬去,對照著映出男人的愁容滿面。
「阿姨,這個肯定不行。她會打死我的。」明璐邊打電話邊苦笑道。
他們找了個快捷酒店先落腳,楚愛甜火急火燎地衝進來:「爸媽你們沒事吧?!」 再三確認後,她開始上下左右查看明璐,確定她也沒事,才對吳子行道:「你出來,我們聊聊。」
「你們等我一會兒。」
楚愛甜囑咐了一聲:「我們就在門口。」
她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拍:「去吧,這裡我看著。」
褚望秦跟她前後腳進門,出現的猝不及防,讓在場三人都愣住了。
「伯父伯母,你們好,好久不見。」
英俊的男人笑起來眉目舒展,清爽瀟灑的撥雲見霧一般,讓人覺得分明和上次有什麼不一樣了。
楚藺與關荷面面相覷,心裡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站在走廊盡頭的楚愛甜靠著牆角,低低嘆了口氣:「你不用寫,直接說吧,我看得懂,你稍微慢點。」
吳子行站在那裡,筆直修挺,從姿態上就能讓人立刻猜到他的職業。
「這樣,我問吧,你可以點頭搖頭回答。」楚愛甜皺了皺眉:「人你沒送警局對吧?」
吳子行點了點頭。
「那他不是搶劫犯?跟你……和淵哥有關?」
「那天貨車裡的人,真是林家的親戚嗎?為了林叔叔留下的,不知道在哪存著的財產?」
「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你不止為了看看他才回來的吧?」
答案全部一樣,都是點頭。
楚愛甜疲憊地長呼出一口氣:「最後一個問題,我本來打算這幾天跟他,跟……褚望秦說,可以的,對嗎?」
吳子行沒有動作後,幾秒後,才緩緩搖了搖頭。
「為什麼,給我個不能這麼做的理由?」
「你知道,他媽媽沒有拿到錢嗎?」
吳子行突然開了口,雖然沙啞艱難,因為太過用力,脖頸間青筋一跳一跳的。
「你?」楚愛甜嚇了一跳:「你能說話?!」
「不想,費勁。」吳子行的聲音低啞,如果說普通人的聲音是彩色電視畫面,那他的就像帶雪花的屏幕,被罩住了一部分。
「以林淵的級別,和我們那個隊的特殊性,他的,」吳子行頓了頓,說得更加艱難了些,「犧牲,至少會有這個數。」
楚愛甜看到他比的數字,心裡一跳:當時沒有聽林母透露過半個字啊。
「可沒有,他一分錢都沒有拿到。」吳子行嘲諷地勾唇:「你猜為什麼?」
「……誰扣住了嗎?」
「沒有。」
男人嗤笑了一聲,眸里划過一閃而過的痛意與恨意:「他們懷疑他是敵方的人。」
楚愛甜怔了怔,當即暴起:「誰說的?!絕對不可能!他比誰都……」
吳子行摁住了她肩膀:「我知道,我比你更清楚。但是事情發生了,有人做出了判斷,所以……與其說『念及他以往的貢獻』,不如說為了顧及顏面,對外沒有說過這件事,除了少數幾個上峰,沒有人知道。他們只是根據這個猜測,把錢免了。」
「他是跟著那群人渣一起犧牲的,炸了他們的指揮部,你不是說過的嗎?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揣測?」楚愛甜已經沒法理清亂如麻的心緒,只覺得怒火一路竄到頭頂。
「理由是……有一批貨越境了,而且二把手跑了,我們後來遇襲,有兩個犧牲了。」
吳子行疲累地仰頭靠在牆上:「但我不讓你告訴他的原因,不是這個。」
楚愛甜苦笑:「這已經夠讓他崩潰了。他不是你,也不是我,這麼多年不見,怎麼相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要弄林淵的那個人,就是褚望秦身邊的人……」
吳子行抬眼,鋒利冷靜道:「最親近的人。」
「你覺得褚望秦知道這件事,又能怎麼樣?到時候,他這個人算是給生生扯成兩半了。」
楚愛甜臉色刷白,手微微抖著抓了一把頭髮:「……」
她清楚這種抉擇,會讓人陷入怎樣的水深火熱里。
血緣,恩情,都是無法選擇無法割捨的。無論選擇哪一方,痛苦留下的餘音都將撞出聲響,長久地留下痕跡,甚至持續到閉眼那一刻。
「有沒有,有沒有什麼辦法……你在做什麼?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