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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08:49 作者: 朕的甜甜圈
可為什麼跟了她們五條街呢?
楚愛甜朝後視鏡里瞥了一眼,乾笑的時候眼裡都快噴火了:「呵呵,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剛好順路吧。」
褚望秦……她現在想到這個名字就頭大。也得虧了這少爺家裡有個頂樑柱,給了他泡妞的空閒,但……已經花了三個小時在後面悠悠跟著了,他不嫌煩,她也快崩潰了。
放下這個白領乘客後,她沿著路邊停下,下車摔門,走向率先停在前面的銀灰色跑車。
楚愛甜在駕駛位旁邊站定,平復了下呼吸,微俯了俯身,左手搭在後視鏡上,低頭看著他:「褚望秦,你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嗎?」
褚望秦氣定神閒地坐在那,抬起眼看她,表情十分之誠懇:「我有,現在不正在做嗎?」
「哈,我擦,」楚愛甜被他這句話逗得怒極反笑,直起身來逆風捋了一把吹得四散的頭髮,再次克制住了一拳把他砸到座椅里摳都摳不出來的衝動。
她有什麼衝動他不知道,不過他知道,這種不想繼續跟她待著的心情……越來越強烈了。
當風吹來的時候,她倏然直起了身子,眯起眼,嘴角不屑地笑滿滿的都是嘲弄之意,好像他說了個天大的笑話。下一刻,逆風突然而起,將女人黑色的發從肩後吹到了臉前,整體視覺效果簡單來說就是糊一臉。楚愛甜明顯也不喜歡凌亂的頭髮擋著視線,右手從前額虛虛一過,迅速將頭髮統統撥過去,與此同時,就像暗礁在海天一線間浮出了水面,她垂下的眼眸、輪廓鮮明的側臉和那一瞬間充滿了諷意的眼神,沒有遮擋物後,毫無保留地落在褚望秦眼裡。
就像子彈穿膛而過。
再繼續跟她待下去,褚望秦覺得自己已然看到了一條長長的滑坡道,正等著他不由分說地陷落。
「那你還是真閒啊。愛跟就跟吧,沒時間陪你玩。」
楚愛甜拉下臉,甩下一句,轉身要回到自己的車那邊。
但她甫一轉身,就被呼嘯著高速壓過路面的土方車逼退了,楚愛甜將背緊緊貼著車門,等著大車駛過去。想一想也是,這裡已經接近郊區了,動土的建築項目不少,這類大車來來往往的也多。
等她剛喘過氣來,身側突然被大力拽了一把,接著手腕就被牢牢鎖住了,抓她也,太用力了吧……楚愛甜皮糙肉厚的一個人,被那道力氣握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幹嘛?」
楚愛甜不是沒看到他一臉陰雲密布,臉色陰鬱的嚇人,只是正忙於掙扎,無暇顧及這人又發什麼瘋。
「開車門。」
褚望秦拉著她走到車旁,被她那一下弄得還沒緩過來,連帶著語氣也沾了些冷意:「你要繼續開車工作,以這個莽莽撞撞的勁?也行,讓我坐旁邊。」
她剛要說什麼,男人忽然回頭,虎口不輕不重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高頭,垂眸與她對視:「覺得我是開玩笑,就拒絕試試。」
「你他媽大白天發什麼瘋?」楚愛甜冷笑了聲,用力撇開頭,猛地甩開他。
「自說自話的是你吧?昨天瞎來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楚愛甜一把揪過他的襯衫領子,將褚望秦帶的近了點,說的話卻字字刺人,「你說喜歡我?喜歡我年輕漂亮?喜歡我不理你的勁?你們這群人我見得多了,越得不到手的,越是金貴。等真得手了,棄之如敝的也是當初口口聲聲說喜歡的,不嫌噁心嗎?」
楚愛甜看著他。
明明是看著他,可眼前卻飛速閃過了溫文爾雅、白淨俊秀的臉,在夏夜的煙花下深情款款看著她,是那雙眼睛,隔幾個季節,冷若冰霜的眼在咖啡店裡坦白出軌的,也是同一個人……
不嫌噁心嗎?
褚望秦望著她,清楚在她臉上發現了有往事撲殺她的痕跡。
街兩邊的店鋪筆直地延伸,街上行人神色匆匆,仍然有不少人瞟過來,不知道他們下一刻會不會打起來,是欠債還是情傷呢?不知道要不要來看個熱鬧,不看會不會損失了,這主人公都人模狗樣的啊。
可惜,叫人失望了。
男人舉起了手,卻不是把她拎開,或者照後腦勺給一巴掌,只是非常非常輕地落了下來,像一片羽毛落在了書頁上,寬大的手掌帶著溫度,嵌合住了女人右邊的臉頰。
些微的鬆動後,女人臉上飛速滑過可以稱之為委屈的情緒,再然後,她的手就鬆開了。
褚望秦很輕地嘆了口氣,用大拇指輕拭了拭她的眉,帶著安撫的意思,說出口的話,卻低沉淡冷:「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想別人了,要想,也等我離開了再說吧。」
「你就會說,你也得給我空間吧,」楚愛甜氣惱地點了點自己的手錶,不自覺地透出一點無奈的認命,「幾個小時了,你給個要走的信號啊倒是。」
褚望秦頓時就笑了,漂亮多情的眼彎一彎,清澈的寵溺,將人的後腦勺往自己肩頭一帶:「要走要留,都得有理由吧。留下有的,走……你幫我找個理由?」
楚愛甜因為想到糟心事,心情巨差,在午飯面前輕易妥協了----對面坐著狗都行,總比那個jb前任強。抱著這樣的心情,她跟褚望秦各自熄火,平靜地吃完豬排後,順便有一搭沒一搭聊了快一個小時。
她站在家門口的時候,回想起這一天,被自己氣的往台階上一坐,就地反省人生。
----對方不僅成功地貼著她申城環江一日游,還吃了頓飯,讓她抱著是個人就行的心態倒完了苦水。
「那你倒苦水倒的有用沒?」
手機那端的明璐失笑,
「嗯,有一點用。」
外面的天色才五六點,但是這棟樓背光,所以連帶著樓道里也常年光線偏暗,經常能看得見散在空中的浮塵。
楚愛甜左手拿著電話,右手在面前揮了一把:「本來越想越氣想當年怎麼沒把顧端皮剝了來著……誒,你是誰啊?」
站在對面鄰居哥哥家的人,分明不是上次那個中介啊,帶著鴨舌帽,身形中等,看不清臉,聽她說話後朝她的方向側了側頭,腳尖也隨之轉了過來。
楚愛甜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立馬道:「等會兒再說。」
她站起身來,從台階上躍下,狐疑地抬眼,又低了低頭,想看清他的臉:「你是來看房的嗎?房東呢?」
那人依然不說話,明明是夏天,還沒到二十多度,卻穿了長袖長褲。
他朝楚愛甜的方向又走了兩步。
與此同時,她往後收回了腳步,忽然有種要命的熟悉感,後背直發涼,就像……
在夢裡或某個時間段經歷過這個畫面。還有,他身上給她的感覺,不像活人,莫名的冷,而且不發一言,實在瘮人得慌。
「楚楚,在門口呢是吧?幫我開個門!」
關荷爬樓梯爬得氣喘吁吁,之前隱約聽到女聲說話的聲音,想來也是楚愛甜。
「哎!好的。」楚愛甜拉高調子應了聲,目光終於從狐疑轉變成了戒備:「你不是來看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