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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08:49 作者: 朕的甜甜圈
楚愛甜目光在車上轉了一圈,在主人改裝過的部分停留的稍久一些。
她四下看了看,沒什麼人。畢竟這是后街,就伸出手小心扣了扣車門,然後立馬收回了手。材質……好硬。
但視線上移,楚愛甜發現這玻璃真乾淨,就著路燈,連她鼻子旁新長得痘痘都照出來了。
她戳了下痘痘,又把滑下去的抹胸往上拉了拉。接著左右活動了下,忍不住打了幾個軍體拳的動作,這還是她大一時在國內上體育課學的。都五年了還沒忘光,她真是太厲害了。
不過也不能完全歸於成自己的功勞,那時候體育課好像有初戀男友一起上,他教了她好久,到分手都以為她真的四肢不協調。
天真。戀愛中的人都太天真。
楚愛甜屈膝,衝著空氣揮出一拳,右手成拳收在腰際。軍體拳打著打著,還是忘了動作。她又打出了感覺,不想停下。乾脆手臂一轉,剩下的內容用第二套廣播體操《時代在召喚》湊合了。
剛做完收尾動作,手機剛好響了,她接起來,心情已經從周一的陰霾中微微轉晴,連帶著聲音都輕快了些。
「喂,什麼事?」
「俏俏,在哪呢?出事了!麻溜點!有人砸場!」
電話那頭是明璐焦急的帶著哭腔的聲音。
☆、第三章
她聽得手一頓,下一秒就把煙用指腹摁滅,微蹙了蹙眉:「我在後門,現在回去。老闆不在嗎?」
老闆還真是不在。他失戀了,放了自己三天假,拍拍屁股散心旅行去了。
基本事務安排好,正常運作是沒問題的,這裡的常客都有基本的修養。
但今晚這位,端的是孫悟空鬧天宮的架子,進門二話不說,先把吧檯上的酒一掃而空,砸了個乾淨,身後還跟著四五個一看就不好惹的成年男人,冷笑著勸了一圈驚魂未定的客人道:「現在滾還來得及,誤傷了概不負責。」
來者點名要找祁菲。
祁菲是兼職服務生,烏髮雪膚,瘦,靜,整個人有種空靈纖秀的美。這工作的人都知道,她家境拮据,母親又重症纏身,所以一個晚上要打兩三份臨時工。
楚愛甜趕來,站在外面,堪堪看見了站在包圍圈裡侷促的明菲,還有坐在對面,雙腳大刺刺擱在桌子上、一臉陰鷙的男人。
她沖明璐做了個口型:「羅明軒來幹嘛?」
畢竟工作了一段時間,這位熱愛假體網紅的叛逆富二代動輒豪擲千金,她還是認識的。
全場靜默的大氣也不敢出,看著羅明軒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嘴角諷刺的笑明晃晃。
「祁菲,我玩你就玩了,你要多少錢給你就是,告我是幾個意思?想在這星球上消失就吱聲,老子滿足你。」
祁菲的臉在燈下一層層變得慘白,努力壓抑著的肩膀在顫抖。
楚愛甜跟她說話不多,但對溫柔的女生有天然好感,所以挺喜歡祁菲的。
然而當下這情況,在場就算有人想為她出頭,也不知該怎麼插手。
羅明軒沒那麼多時間浪費,伸手從桌子上撈了個杯子,倒了杯伏特加,金色的液體澄澈到近乎透明。如果他不往裡面吐口水就更完美了。
「喏,喝了,然後跟我走一晚,放過你。怎麼樣?」
楚愛甜咬了咬腮幫子,沒有抑制住衝動,向前跨了兩步,準備衝出去。
但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另一個捎著笑意的聲音忽然橫亘進來。
「不怎麼樣啊。」
包圍圈的某個部分打開了,人群散開又重新合上,如同古羅馬獸場的布局,圓形觀戰。喜歡刺激,仿佛是人類與生俱來的特質。
來的是個年輕男人,單槍匹馬地進了圓圈。
他單手插在褲兜里,短短几步走得優雅閒適,停下來時俯了身,撈起那杯吐過唾沫的酒,饒有興趣地揚了揚眉:「你是覺得這樣比較好喝嗎?」
羅明軒臉色難看至極,肌肉微微抽搐著,是混合著不甘、惱怒和恐懼的表情。
男人沖羅明軒做了個手勢,示意讓位。後者磨了二十秒,還是不情不願的站了起來。只是坐下時,男人還是錯開了剛剛羅明軒坐過的位置。
他兩條長腿輕鬆交疊著搭在前面的桌上,抬頭看著羅明軒時,pub里迷離的光線勾出他線條漂亮的側面,桃花眼微眯,隱有笑意。這人色相囂張極了,五官兼具成年男人硬朗線條與少年人的慵懶寫意,危險而迷人。
「你沒長眼睛看不見?人家不想喝。」
褚望秦動了動手腕,輕搖了下酒杯,眼神垂下,望著酒杯中的液體,仿佛望著情人:「不過,既然是你倒的,那你就笑納吧。」
話音還沒落完,一整杯酒已經乾淨利落地,全數潑到了羅明軒臉上。
楚愛甜當時就倒吸了一口冷氣:WTF?
這種偶像劇常見潑婦戲碼還能這樣上演!厲害厲害!
另一邊,羅明軒臉色鐵青、呲目欲裂的瞪著褚望秦。
空氣里一觸即發的危險氣息仿佛繃緊的弦。
這棟建築里唯一放鬆的男人把酒杯摔碎,從沙發上站起來,收了笑容,懶懶道:「我剛回來,你就破事一堆。老子去年說了什麼?滾出T市對吧?我妹來過個生日,你來我眼前晃,怎麼?嫌活得長?」
褚望秦眼神朝二樓輕掠過,讓所有人都跟著瞟了過去。
二樓欄杆旁的女人膚白貌美,著一身藕粉色的不規則拼接裙,此刻對著自家兄長吹了聲長長的口哨。
……
哇哦。打call。
二位真酷。
楚愛甜站了一天,正蹲在那默默感慨人間仍有真情在呢,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她不是在心裡說呢嗎?
不是……
不是嗎?
* * *
羅明軒是花天酒地的富二代,但管不住他的家庭與父母都耳提面命教他,什麼該惹,什麼不該。什麼可以碰,什麼不行。
褚家他惹不起,他們家的老大褚望祺雖然溫和守禮,但那個家庭並不是的。褚家一開始在民國時從碼頭起家,積極積累了財富,而後又積極的參了軍。雖然以鐵腕手段阻止了自己的孩子也走這條路,但鋪了另一條道給他們。
褚家的第二代也很爭氣,該做的生意做大了,該留的人脈擴寬了。褚望秦、褚望祺以及褚瀟的大伯,是當時褚家唯一違背了老爺子意思的人,踏入政界三十餘年,雷厲風行,雖無子嗣,但對侄輩幾個孩子卻寵愛有加。
褚望秦要弄他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早就看自己不爽。
羅明軒準備今天反擊一次,拼命也要把臉面給搏回來!
臉上正掛著滴滴答答的酒液,羅明軒還沒來得及拼命,清楚聽見有人在說----
打call打call!二位真酷!
他這麼出離憤怒都能聽見,當然他媽的,全場都聽得見……
人們齊齊回頭,很快就找到了聲源。
是這樣的,楚愛甜實在疲了,趁著站在人群後面,才能悄麼聲息地蹲下來,從褲兜里竟然摸出了常備的花生,頓時有種欣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