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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去!」丁明皓厲聲道，聲音里的情緒他已經憋了一整個晚上。

    甄純的笑容終於消失不見，垂下頭輕聲說道：「對不起。」

    ☆、由己推人

    丁明皓拉著甄純在樓梯口的台階上坐下，甄純問他：「怎麼坐這兒?」

    丁明皓說：「去年暑假那次，你還記不記得?」

    甄純當然記得，那時候是剛高考完，衛小初從母親的老家回來，四個人終於又能重聚，那是甄純在與衛小初分別了九個多月後再一次見到他。

    那天晚上他喝了個半醉，也是丁明皓送他回來，他拽著丁明皓不讓走，丁明皓只得陪著他坐在樓梯口的台階上，兩個失意的倒霉蛋依偎在一起，同病相憐地望著夏夜的星空，心愛之人就像天上遙不可及的星辰。

    誰也料不到他們如今竟成了戀人，再一次依偎著坐在樓梯口時，是一起觀賞除夕夜的煙花。

    零點那一波的爆竹已經燃放得差不多，聲響漸漸小了，甄純把頭搭在丁明皓的肩上，說：「之前說就算小豬站在面前我也不會多看一眼，我沒做到，對不起。」

    「其實我能明白，你心裡喜歡我，只是還沒完全忘了他。」丁明皓並不會懷疑甄純當初在立下保證時的真心，只是他也知道過往那段戀慕的分量，「因為我也和你一樣。」

    一樣……嗎?丁明皓見到尤洋時也還是會心跳加速，不自覺地去注意他，因為一些細微的接觸而心緒難平嗎?

    雖然心懷愧疚，也感激於丁明皓的理解，可甄純還是無法輕易接受自己的戀人這麼坦然地訴說對舊愛的在意。即便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但吃醋分明是一個戀愛中人的本能。

    「昨天我哥回來，我爸媽一直在和他說結婚的事，我聽著很不是滋味，他也才剛畢業呢。」

    難怪丁明皓先來找自己和好了，是因為他們倆都是半斤八兩吧?誰也沒資格說誰。甄純悶悶不樂地想。

    「心裡不好受的時候，我就特別想你。」丁明皓說。

    甄純賭氣道：「那我算什麼?要是你爸媽沒提結婚的事，你跟洋哥處得和和美美的，心裡舒坦了，還有我的事嗎?」

    丁明皓不滿他的斷章取義：「我是那個意思嗎?」

    「那你是哪個意思?」

    丁明皓道：「我難過的時候就想見到你，因為現在你才是我喜歡的人。」

    甄純冷笑：「是，你從洋哥那裡碰了壁，就想從我這裡討安慰，那天晚上我因為小豬分了心思，你的火氣可不小!」

    丁明皓惱羞成怒，倏地站了起來，想要反駁卻沒有底氣，只得克制著道：「大過年的，我不想跟你吵。」

    甄純也站起身，忿忿地轉身上樓：「要不是被你叫下來，誰他媽想見你。」

    眼見新春的第一次碰面就要這麼不歡而散，甄純剛上了幾層台階，突然就被丁明皓用力拽了回去，他嚇了一跳，險些往後摔到，還來不及站穩就被丁明皓重重按在牆壁上，火熱的嘴唇朝他壓來。

    「滾!」甄純躲開臉，用力去推丁明皓，氣在頭上的時候完全不想和他有任何親密的接觸。

    丁明皓死命把他壓在自己和牆壁之間，扳過他的臉，對著他的下唇使勁咬了一口，甄純疼得皺眉吸氣，丁明皓就趁他張開嘴唇時把舌頭探了進去，與甄純的舌頭反覆糾纏，同時用牙齒粗暴地-蹂躪他的嘴唇。混合著疼痛的激吻令甄純頭皮發麻，腿都軟了，抵抗也漸漸減弱，他暈頭轉向地開始迎合丁明皓的動作，最後連雙臂也纏上了他的脖子。

    熱烈的吻持續了太久，幾乎耗盡了兩個人的力氣。

    丁明緊緊摟著甄純：「我不怪你，你也別怪我。」

    甄純氣喘吁吁地沉默著，然後抹了抹嘴唇：「嘴都給你啃出血了。」

    丁明皓貼著他的臉說：「新年開門紅，是個好兆頭。」

    甄純哼道：「要這麼說，你還應該給我干一次，打響新年第一炮。」

    「你消氣了?」

    甄純剛才的怒火確實消了差不多，但心裡還算不上十分舒坦：「勉勉強強，你跪安吧。」

    丁明皓掐他屁股一把：「我到底是什麼眼光，居然給自己找了個大爺伺候。」

    甄純拍了拍他的臉：「你知足吧，也就我看得上你了。少再對別人動歪心思，就我們倆纏纏綿綿到天涯。」

    丁明皓笑了：「你是風兒我是沙?」

    甄純點點頭，給他押了個韻：「干到你屁股開花。」

    「行了，你上去吧，我也回家了。」丁明皓後退一步，「你也少對別人動歪心思。」

    「嗯。」甄純上了幾級台階，又回過頭看了丁明皓一眼，兩個人目光相觸，那之中有留戀，有對對方的期許，也有那麼點依稀可辨的不信任。

    他們都想把最純粹的感情留給對方，但由己推人，也都知道這暫時還不是件容易的事。沒有人比他們更能互相理解，而這理解又讓嫉妒和怒火也變得無法理直氣壯。

    畢竟他們都知道，當初他們依偎在一起時，雖然抬頭望向同一片夜空，目光卻在追逐著不同的星辰。

    ☆、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