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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09:01 作者: 禾木雨
    正事兒說完,岑夫人又問及府里生意如何,原來近日南北貨店跟一品閣生意火爆她都看在眼裡,話里話外都在打聽掙回來的錢歸誰管。

    「母親又不是不知道女兒的本事,那些產業,只不過掛著女兒的名而已,實際上都是管家在打理的。」

    岑永貞嘴上說著,心裡雙手合十不住朝陸邵平道歉,對不起老管家,叫您風評受害了。

    知道岑永貞連錢都攥不到自己手裡,岑夫人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又說了兩句安慰的話後便起身離開。

    岑夫人剛走,「傷重瀕危」的陸韶白就打窗戶外鑽了進來,岑永貞正拿手帕擦著臉呢,眼前一花跳進來一個大活人,把她給嚇一跳,等看清來的是陸韶白才笑罵道,「怎麼跟猴子似的,好端端的門不走來跳窗戶!」

    「窗戶近啊。」

    陸韶白把手裡抱著的炒栗子放到岑永貞面前,敞開紙袋從裡面捏出一顆來,用手指夾開遞過去,「怎麼樣,岑夫人跟你說什麼了?」

    「人家圖謀可不小呢。」

    岑永貞接過栗子剝去皮,把栗子肉反手又丟回陸韶白口中,「想給你添個便宜兒子。」

    陸韶白險些被栗子噎到,「便宜兒子?她想怎麼給我添?過繼?」

    「過繼都是好的了。」

    岑永貞點點紙袋,示意陸韶白繼續夾栗子,「過繼只是名頭好聽,可誰都知道那根本不是正統,人家想算計侯府家產,算計的可是定國候大人的『遺腹子』。」

    陸韶白夾栗子的手停了停,覺得今天這栗子是吃不成了,他怕噎死。

    果然,等岑永貞把岑夫人的計劃和盤托出,陸韶白已經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了。

    「岑夫人這招算計的是真狠,可她算錯了對象。」

    岑永貞把剝出來的栗子肉都放到一旁小碟子裡,「我估摸著,她可能打算等我宣布有孕就找機會弄死你,我呢,要是聽話,就多留些時日,不聽話或者不頂用的話,等她把孩子抱過來,我的利用價值也就到底了。」

    「那你最後是答應她了?」

    陸韶白那股彆扭勁兒終於緩過來,又去碟子裡偷拿栗子仁吃,吃一顆夾兩顆,明明只有一隻手能用力,節奏倒是把握得不錯。

    「答應了呀。」

    岑永貞挑了挑眉,「不答應後面的戲就演不下去了,算計完我的命還想算計我的錢,天底下便宜事兒哪能都叫她占去。」

    「的確是想都占了,岑知縣在山莊起火這件事上脫不了干係。」

    陸韶白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放到桌上,「這是小七剛捎回來的消息,看看吧。」

    岑永貞把信展開快速瀏覽一遍,八茶莊雖然燒了,但小秋莊大秋莊跟岑府還在呢,小七帶人偷偷潛入了這三處地方,果不其然發現了蛛絲馬跡。

    「在大秋莊內發現了岑知縣的親筆信,要他統一傳令給其餘五家莊子,每處東家入住的地方都從新刷了桐油,桐油也是由大秋莊統一發放的,但在大秋莊庫房裡小七找到了沒發完的油,發現裡面並不是純的桐油,而是摻雜了火油——而這批油,正出自韓氏船行。」

    陸韶白幫岑永貞指出信中重點信息,「只可惜在岑家沒什麼收穫,無法確定與岑知縣聯絡的人究竟是誰,不過也不難猜,無非就是那幾個人。」

    「這夫妻倆還真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一個要人錢一個要人命。」

    雖然早就料到這種可能,當真親眼看見證據時岑永貞還是氣笑了,「我這把就跟他們玩個大的,非把他們玩得傾家蕩產不可。」

    話剛說完,就被陸韶白塞了一嘴栗子。

    「想做什麼就去做。」

    陸韶白拍拍手上的栗子碎末,站起身來,「岑知縣上面那條線我會找人去處理,咱們現在先集中精力把榕城這邊兒的水撈乾淨。」

    「撈乾淨也只是一時的,上頭那位什麼時候想往這兒放魚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岑永貞這兩日對未來的生意規劃想了很多,今天正好拿出來跟陸韶白商量一下,「總是這麼折騰下去不是個事兒,韶白,我想另起爐灶。」

    「怎麼說?」

    見岑永貞還有正事沒說完,陸韶白又坐回原處。

    「我打算把榕城內空著的鋪子都賣掉,換成現錢,到其他地方去做生意,但是不用定國候府的名義。」

    岑永貞將這兩日心裡想的事兒一件件攤開來說,「眼下在榕城,咱們一舉一動都被有心人盯著,就算清理了這批人又能怎樣,只要我們定國候府紮根在這兒,我們的生意擺在明面上,他們隨時都可以捲土重來。」⑦⑧中文全網更新最快ωωω.七8zω.cδм

    「敵暗我明,是這個理。」

    陸韶白很是認同。

    「我們現在要的就是儘快擺脫這種狀態,一條腿走路不穩,我們就換兩條腿。」

    岑永貞拿手指在桌面上比劃著名兩條腿走路的樣子,「你之前不是說在蜀州也有一處莊子?」

    蜀州,與榕城一水之隔,但因未修官道,朝廷至今連稅場都沒在那邊兒建,也沒派過駐軍,當地管理全靠衙門裡的衙役,那幾個衙役又能管多少閒事,故而多年來以民風彪悍、山賊猖獗著稱。

    陸韶白目光掠過岑永貞還沒拆繃帶的腳,「我在蜀州是有莊子,但那邊兒比榕城可是亂多了。」

    「我要的就是亂,就是上面想伸手都要被燙一下的那種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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