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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08:11 作者: 唇亡齒寒0
「早上出門還好好的,怎麼晚上一回來就變成這樣?這什麼毛病啊?」作家困惑不已。
「依鄙人的愚見,他不是發病,是發春。」畫家戀愛經驗豐富,一眼便診斷出谷小飛病灶所在,「搞不好他把心上人的照片存手機里了,正舔屏呢。」
「什麼?他不要他的白衣大俠了嗎?!」音樂家震驚,「想不到小飛是這麼始亂終棄的男紙!哎喲!幹嘛踢我!」
「你怎麼知道被他舔的不是白衣大俠?」
床上的谷小飛翻了個身,三個人連忙縮到牆後,蹲在地上,活像三個課間躲在樓道里偷偷抽菸的中學生。
「你說小飛跟那個白衣大俠有戲嗎?」作家問。
「我在網上查過,那個白衣大俠可不是一般人。」音樂家將自己搜集的情報和室友們分享,「他是凌虛派掌門的首徒,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任掌門,不僅武功好學歷高,家境也優越,還是今年武林大會競爭武林盟主的熱門人選。這麼好的男人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小飛不上我都想上了!」
作家和畫家用和善的眼神瞪著他:「想不到你居然是……」
「哎喲,我就那麼一說,你們別當真,我筆直得像鋼管一樣!」音樂家連忙澄清自己,「小飛如果努把力,我覺得還是有戲的!俗話說得好:沒有拆不散的情侶,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什麼?那個白衣大俠有對象了?」
「沒有啊,我就那麼一說。」
「那你亂引用什麼俗話!」作家和畫家按住音樂家暴打。
谷小飛完全沒注意到外面的騷動,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小世界中。
他把肖雪塵微信上的語音存了下來,不停地播放。短短兩段話,聽了一遍又一遍。
肖大俠的聲音這麼好聽,谷小飛形容不出其中的美妙,或許應該拿一種樂器來比喻,但他才疏學淺,認不得什麼優雅的樂器。非要說的話,肖雪塵的聲線就像潺潺流水敲擊在鵝卵石的河床上,凜冽又清澈,怎麼聽都不會膩。
他現在有了肖雪塵的照片,又有了肖雪塵的聲音,感覺就像把肖雪塵保存了一個在手機里一樣,貼身帶著,連身體都隨之溫暖起來。
谷小飛並不知道三個室友對他和肖雪塵有什麼期盼,他也想都不敢想那種可能性。
他對肖雪塵的感情,滿滿的都是憧憬和感激,絕沒有那些非分之想。肖雪塵就像夜穹中的北極星,永遠那麼燦爛明亮,為凡人指引著方向,可望而不可及,谷小飛只要沐浴著他的星光就心滿意足了。
***
古玩展覽會定在4月1日,展會前一天,齊老闆邀肖雪塵和谷小飛到展館熟悉地形,因為第二天他們得在場內巡視一整天。
谷小飛還是第一次當保安,緊張得手足無措,從車站到展館短短几百米路程,他走得腿發軟、眼發直、心發虛。
可一看到展館門口孑然獨立的那抹雪白的身影,他就立刻來了精神。
肖雪塵仍是平常那副模樣,衣白勝雪,不染纖塵,今天他帶了輕劍喻風,就背在身後。顧警官居然也在,師兄弟兩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確切地說,是顧警官在說話,而肖雪塵時不時應上一句。
谷小飛拍了拍臉,努力露出自己最昂揚抖擻的表情,挺胸抬頭地走過去。展會的主辦人說不定也在。他是肖雪塵這邊的人,絕不能露怯叫別人看扁了,否則折的是肖大俠的面子。
「肖大俠!」他遙遙喊道。聲音隨風飄去,也不知道對方聽見沒有。
肖雪塵和顧旭陽朝他這邊轉過身。顧旭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豈止聽見,隔了那麼遠也聽得一清二楚,仿佛就在耳畔響起。習武之人中內力深厚者可以讓聲音穿透障礙物,傳播數百米也依舊洪亮清晰。谷小飛這一喊,不知是故意顯露自己的內功,還是無意識地出了聲?
谷小飛興沖沖地跑過來。
「顧警官也在啊?」
「可不是麼。」顧旭陽笑道,「我還得把紅桃A和黑桃8逮捕歸案,他們倆或許會在展覽會上現身,這可是個絕好的機會。」
肖雪塵朝展館揚了揚下巴:「進去吧,外面冷。」
現在這季節的天氣可謂是春如四季,白天熱得像初夏,早晚卻依舊寒冷。肖雪塵身上那件薄薄的風衣也不知能不能禦寒。
「肖大俠你覺得冷嗎?」谷小飛問,話音剛落就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逼,肖大俠也是人,怎麼可能不知冷暖!
肖雪塵平靜地說:「我不冷,但是你看起來很冷的樣子。」
谷小飛他一下班就趕過來了,外送員的制服禦寒功能不錯,但脫了制服,他就只穿了一件單衣。他摸了摸雙臂,不由自主地咧開嘴。
肖大俠這是在關心他麼?
有這樣一句暖心的話,谷小飛就是脫光衣服在數九寒天裡裸奔,也絲毫不覺寒冷了。
第13章 展館
三個人踏上展館前的台階。齊老闆在展館門口迎接他們。他一身深赭色的綢布唐裝,一手盤著兩枚核桃,另一手拄著一根龍頭拐杖,有些江湖耆老的架勢。
顧旭陽是早已與齊老闆認識的,兩人握了握手,寒暄了幾句。肖雪塵向谷小飛介紹了齊老闆。或許是由於院長奶奶的緣故,谷小飛天生對慈眉善目的老人有好感。
「齊老闆,這位就是谷小飛。」肖雪塵並未多作介紹。齊老闆對谷小飛早有了先入為主的錯誤想像,就讓他依靠自己的觀察來糾正吧。
齊老闆打量著這個清秀的少年,他的年紀比自家孫子還小几歲,濃眉大眼甚是可愛,卻一點也沒有江湖兒女的模樣。他見過不少十幾二十歲的青年俠客,他們無一例外都有一種凌厲高傲的氣質,可這個少年身上卻找不到一點兒殺氣,說是普通人也不為過。
齊老闆望向肖雪塵和顧旭陽,見兩人均是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肖少俠是不會欺騙自己的,這個少年就是自己尋找的奇人。齊老闆想了想,覺得這少年一定是深藏不露,據說武功已臻化境的高手能將自身的氣息收放自如,藏匿於人群之中絲毫不引人注意,谷小飛肯定也是如此。
齊老闆看待谷小飛的目光不由地帶上了一層敬重。
谷小飛並不知道齊老闆內心對自己的離奇猜測,揉了揉被寒風垂紅的鼻頭,問:「我們能進去了嗎?」
「哦!當然!三位少俠請!」齊老闆這才醒過來,招呼三人進入展館。
展館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齊老闆所收藏的古董文玩被謹慎地放在一個個玻璃展櫃中,每件古玩前都有一個小牌子,介紹它的名稱、年代和來歷。柔和的燈光照在這些古玩上,浮出一層淡淡的光暈,厚重的歷史感撲面而來。
三個人並不是來觀展的,因此沒多留意那些展品,而是將注意力放在展館的結構和安保措施上。
「為了防止展品失竊,每個展示櫃都安裝了報警裝置,一些珍貴的展品周圍還有紅外線警戒。一旦警報響起,展館的出口就會立刻被閘門封閉。出入口都有保安把守,工作人員出入必須刷卡。明天會有很多遊客進場,也不知到時候能不能維持秩序,就怕那些蟊賊渾水摸魚……」
齊老闆將展館的諸般情況一一說給三個人聽。
「如果您害怕藏品失竊,為什麼不乾脆取消展會呢?」谷小飛問。
齊老闆掃了他一眼:「我收藏古玩已經很多年了,一直想找個機會展示一下自己的寶貝。我這把年紀,也不知還能活多久,怎麼能因為幾個小賊的威脅就放棄多年的夙願呢!都說邪不勝正,我豈能向犯罪分子妥協低頭?少俠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顧旭陽附和:「沒錯沒錯,齊老闆的骨氣真讓人佩服。」
齊老闆繼續說:「況且我早就邀請了許多收藏界的朋友前來觀展,如果臨時取消,我的面子往哪兒擱?」
「只有受邀的人才能進來參觀嗎?」
「不,除了我邀請的朋友之外,門票也對外出售,到時候也會有普通遊客過來。」
顧旭陽皺起眉:「如果是以安全為目的,就不應該公開售票,這樣所有參觀者都是內部人員,就容易排查多了。」
「票已經賣了,總不能收回來吧。」
「展品這麼多,紅桃A不可能每個都偷走,頂多只能偷個一兩件。齊老闆,不知道您的收藏里哪件最為珍貴?想來紅桃A也不會對價值一般的展品動手,要偷就偷最值錢的那一個。到時候應該在這些展品周圍重點布防。」
「我也是這麼想的!這次展出的都是我的寶貝,但是其中最貴重的嘛……」
齊老闆帶領三人來到展館最深處,圓形的大廳中央佇立著一座展覽櫃,經過巧妙布置的燈光將那展櫃照得金碧輝煌,谷小飛覺得哪怕是破瓷碗放在裡面,都能生出華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