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章 自作自受的董菁(錯字已修)
2023-09-27 13:08:06 作者: 江舞
北疆公主往段琸的身上看去,眼波轉了轉,問元武帝說道,「皇上,這位女子是太子良娣?」
「她不是,她是宮裡的女官,太子新收的美人。」劉皇后掩唇而笑,「哦,是淑妃娘娘身邊的女官吧?淑妃,你想為兒子納個美人也不是不可,只是……地方選錯了吧,這可是在宮裡頭。太子這是在藐視皇上嗎?」
淑妃嚇是臉色一白,「皇上,琸兒他,他是醉酒了。請皇上念他一向孝順,就饒了他這一次吧。皇上——」
北疆公主又道,「聽說貴國不久前,不是宣布這幾月都是國喪期嗎?本公主還想在梁國擇一駙馬,聽聞這件事情後,便沒有開口,這……太子也算是永貞皇后的記名嫡子了,怎麼……可以在國喪期間納美人?」
「皇上,按著宮中規矩,太子與這女子這是淫亂宮闈,當處以重罰。」段奕也道。
段琸迎上段奕的目光,眼底閃過一絲怨毒。
董菁望向段奕,一顆心涼到了極點。
這個男子,她是徹底的與他遠去了,那個害她的人究竟是誰?
她要是找到那個害她的人,一定要她不得好死!
雲曦的面上戴著面紗,悄然走到段奕的一旁。
段奕不及回頭,便知是她,伸手捉住她的小手,攥在手裡,然後偏著頭溫柔的看向她。
兩人相視一笑。
段琸看向二人臉色越來越黑。
而董菁則是一臉的慘白,段奕看謝雲曦的眼神,為什麼是那樣?她從未見一個男子這樣溫柔的看一個女子。
不,謝雲曦,走著瞧!只要她不死,她不會放過她!
元武帝鐵青著臉,「太子穿好衣衫到大殿前領罪!將這個女子關到慎刑司去!」
「是,皇上!」幾個太監宮女馬上擠入屋內。
太子總歸是太子,犯錯也不會砍頭。
董菁傻眼了,她撲通一聲跪下了,「淑妃娘娘,臣女是被人害的呀,淑妃娘娘。」
淑妃早已氣黑了臉,原本是想著讓段奕丟醜,可結果……怎麼會是自己的兒子?
「馬上將董尚宮帶走!」她怒喝一聲。
宴席是辦不下去了,元武帝在北疆使臣的面前丟了個大臉,心情鬱悶的回了御書房。
段琸則是低頭跪在地上。
「皇上,太子的行為當處重罰!不能姑息!」刑部尚書說道。
三公中的張太傅也道,「皇上,太子擾亂宮闈,這可是大逆不道啊!」
顧太師也道,「皇上,若太子以醉酒為藉口不處罰他,那麼其他的宗室子弟將來也醉酒了,也在宮中淫亂女官或宮女,也可能是妃子。這有了前車之鑑,會紛紛拿出太子犯錯未受罰的先例為藉口,將來這後宮還能安寧?」
他心中一直恨著太子,此時巴不得太子死。
吏部尚書江尚書是太子的人,反駁說道,「太子是醉酒,是被太監領到那裡去的,恰好來了個女官,要罰也要罰女官——」
「這關女官什麼事?女官說是太子強行要她的,她打不過太子,因為太子的武功又高。」劉太保回駁吏部尚書道。
「怎麼?其他的臣子也來個醉酒,這後宮中不是亂了?哪朝哪代允許其他男子在後宮中醉酒行苟合之事的?」顧太師馬上鼓著眼回駁一句。
「請皇上責罰太子!」很快,地上跪下了一大群人。
段奕站在一眾臣子前面,淡笑一聲,「皇上自然會處罰太子,大人們這麼做,不是讓皇上為難麼?」
元武帝斜了段奕一眼,假惺惺!
他盯著太子看了許久,冷著臉喝道,「來人!將太子送往帝廟思過七天,七天中不准任何人探視!」
關上七天?這只是個無痛無癢的小懲罰。
顧太師不干,他終於又逮著一個收拾太子泄恨的好時機,哪裡能輕易的放過?
他大聲怒道,「皇上,都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太子只是思思過,哪裡能讓他警醒悔改?依老臣看,太子應按宗親的懲罰制度來罰。鞭責一百下,然後在宗廟裡罰跪一個月,以示警告,讓他下回不敢。」
元武帝一雙陰桀的眼神「唰」的盯上顧太師,恨不得一口咬死這老東西。
明明老頭子都遞辭呈了,他只是客氣的挽留。
哪知挽留著,老頭子真留下了,厚著臉皮要回了辭呈,繼續當上了太師。
元武帝氣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當時就批了辭呈,哪裡會有今日故意的頂撞,偏偏他又反駁不了。
顧老太師卻毫不畏懼的昂著頭,迎上元武帝的目光。
他那滿上褶子的臉上分明寫著,「老夫是太子的記名外公,外公教訓外孫子,天經地意,誰敢說個不字?」
段奕扭頭看了一眼老太師,微微點頭一笑,表示讚許。
老太師更得意了。
元武帝鐵青著臉,咬著牙說道,「傳朕旨意,將太子送往宗人府,鞭責一百下,再送往宗廟罰跪一個月。」
「皇上英明。」一眾反對太子的臣子們紛紛說道。
幾個殿前護衛推門而入,段琸看了一眼段奕,冷笑一聲,自己走了出去。
段奕微垂眼睫,笑了笑,對於元武帝的處罰,他早已知道結果,皇帝的子嗣少,不可能為了這麼一件小事殺了段琸。
元武帝心情不好,正要打發走眾人,外頭又有太監來傳話,「皇上,東平侯求見。」
「叫他進來!」
段奕的眉梢微揚,東平侯?
東平侯進了御書房後馬上撲通著跪下了,「皇上,求皇上開恩啊,臣的那個內侄女,是被人害了啊,她是路過吉香閣,可正巧遇上了酒醉的太子,是被太子強行拉進了屋內,皇上……,求您饒她一命,她是無辜的啊——」
東平侯掌著戶部,這幾年朝中的錢糧都要靠著他打理。
元武帝冷沉著臉,默了默後,說道,「宣旨,將董尚宮賜給太子,封太子奉儀。」
奉儀?最末等的太子侍妾?
東平侯心中有些不甘,但也強於被拉去受罰,做個賤民。
總算是能給夫人交差了。
他鬆了口氣叩頭謝恩,「謝皇上。」
……
董菁被人抓進了慎刑司。
段奕跟著一眾臣子進了御書房。
雲曦馬上找到了三青。
「曦小姐,你要去慎刑司?」三青問道。
雲曦的眸色一冷,說道,「這董尚宮原本就是想害王爺,被我提前發現了,你說,這樣的人該不該讓她吃點苦頭?皇上沒說殺了她,但,進了慎刑司那個地方,打重點與打輕點,可全在手的勁道上。」
三青馬上點頭,「曦小姐,奴才明白了,敢算計主子的人,哪能這麼算了?得讓她生不如死!」
雲曦塞了他一包銀子,揚唇淺笑,「有錢能使鬼推磨,事情要辦得好一點。」
「是,請曦小姐放心。」
……
慎刑司里。
董菁驚魂未定的蹲在一間散著霉味的屋子裡。
身子更如被石磨碾壓了一樣,渾身疼痛。
剛才在吉香閣里,段琸如瘋了一樣的在她身上發泄,口裡卻不停地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婉婉,婉婉是誰?
她心頭一陣悲涼。
來的人不應該是段奕嗎?為什麼是這個暴戾的太子?
是太子也罷了,可她還被人發現了,當眾被人捉住,她這輩子的頭都別想抬起來。
她臉色發白的蹲在牆角,不知將來的命運怎樣。
又想起那個謝雲曦看到她時的傲然表情,她心中的怒火馬上又騰起。
若她不死,她一定要將那女人碎屍萬段!
不,她要送謝雲曦十倍的男人來羞辱!
一個中年太監走了進來,他摸了摸腰間三青給的鼓鼓的荷包,心中主意已定。
「來人,請董尚宮。」
他的眉毛一揚,伸手一招,兩個太監跑進了屋裡,一左一右的夾著她的胳膊往外拖。
「你們要幹什麼?我是尚宮,你們這些奴才,放開我!」
董菁嚇得尖叫起來。
中年太監呵呵冷笑一聲,「尚宮?呵呵,咱家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個尚宮算什麼東西?這裡,還關過一個妃子呢,品階比你高吧,一樣是乖乖地就範。慎刑司慎刑司,進了這裡後,管你之前做了多大的官,都得聽咱家的。」
董菁嚇得身子一抖。
中年太監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細啞的嗓子高喊一聲,「來人,上刑!」
聲音森冷,從這陰冷昏暗的屋子裡傳出,再放眼看著四周的刑具,讓人不由得身子發涼。
董菁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被什麼東西夾住了,緊接著她的手上一痛。
她「啊」的尖叫起來。
「給咱家用力的拉!」中年太監陰陰一笑。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董菁惡狠狠的看著屋裡的幾個太監。
兩個太監正一左一右的給她的手指上著夾棍,一陣鑽心的疼。
「喲,口氣不小,咱家是不是要給你跪拜一把?呵呵,不自量力,你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嗎?居然敢屑想奕王爺,你呀,太天真了。再用力,讓她知道知道疼。」
段……段奕要罰她?
不……不不,不可能。
啊——
手中的力道收緊,董菁暈死過去了。
「哼,拿涼水潑醒,換下一個樣式!十八般刑具讓她每個嘗一嘗!」中年太監面無表情的說道。
……
董菁是被疼醒的。
身子仿佛在水上飄著,她微微睜開眼來,發現她已不在慎刑司,而是坐在一頂藍簾小轎里。
轎子一晃一晃的,因為身子被段琸折磨過,又在慎刑司受了刑,這轎子一晃,她身上的骨頭仿佛都要散開了一樣,更是一陣暈眩的疼。
這是宮裡的轎子,這是要送她去哪兒?
她低頭一看,衣衫已被換了,乾乾淨淨的,手指上受刑的傷口已被包好了。
轎子外面有人在說話,「輕點,你們輕點抬。」
她挑簾看去,一個灰色布衣的少年正指揮著抬轎子的太監。
「是,大人,正小心著呢。」
安昌?
董菁有些訝然。
安昌回過頭來,正對上她的目光。
他溫和一笑,「表姐你醒了?表姐,恭喜啊,皇上下旨將你賜與太子了,封為九品奉儀。」
什麼?
將她賜給太子?
董菁的臉「唰」一下變得慘白。
她豈不是要對著那個謝雲曦磕頭喊嬸嬸了?還是個太子府的九品侍妾?最末等的?不!
她不要這樣的命運!
轎子到了宮門前換乘車馬。
安昌扶著她下了轎子。
她腿一軟就要摔倒,一隻手忽然伸來扶起了她。
那隻手,纖長白皙,手指甲修剪得十分齊整,泛著淺紫粉的光暈。
這是一隻美人的手。
手都是這樣的美,那麼人呢?
她順著手指尖往上看,是一抹紫色的衣袖,衣飾精美,是價值千金一件的天蠶絲錦。
她赫然抬頭,旋即眼神一縮,謝雲曦?
「恭喜董奉儀。」
雲曦收回手指,明亮的眸子看向她淺淺含笑。
董菁心中的怒火又迅即騰起。
「表姐,這是曦小姐,你不行禮嗎?」安昌上前扶著她另一隻胳膊說道。
向她行禮?決不!
董菁惱恨的推開安昌,自己往宮門前走去,坐進了董府的馬車。
安昌沒防到她站都站不穩力氣還這麼大,一下子被推得摔倒在地,摔了個一身狼狽。
「昌公子還你好吧?」
雲曦俯身看向安昌。
「沒……沒事。」安昌微微一笑。
他並沒有惱火,而是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拂了拂外衫的灰塵,朝雲曦恭敬的行了一禮。
「曦小姐,我表姐她受了委屈,心情不好,你不要怪她。」
董菁坐在車裡,看著安昌對雲曦一臉的和氣,她心中更是惱火,這安昌居然對謝雲曦低聲下氣?
他表姐被那女人嘲笑呢?他還對她客氣?
董菁氣得咬牙。
「她是太子的奉儀,是王爺侄兒的侍妾,我怎麼會怪罪呢?」雲曦微微一笑。
她朝安昌略一額首,轉身朝宮門處走去,那裡停著她的馬車。
「曦……曦小姐。」安昌在她背後喊道。
雲曦回過身來,「昌公子有事嗎?」
安昌怔怔看著雲曦,臉色微微一紅的說道,「王爺……王爺對你好嗎?」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怎能對她不好?昌公子,你操心的範圍過界了。」
一個冷沉的聲音忽然說道,段奕正從宮中走來,臉色黑煞煞的看著安昌。
安昌嚇了一大跳,眉尖擰了擰,朝段奕拱手一禮,「奕親王。」
然後甩袖大步地走開了。
「哼,多管閒事!」段奕看向安昌的背影,兩眼中的眼風如刀子一般。
雲曦不免好笑,「人家只是關心的問一句,你怎麼就火氣這麼大?」
「爛桃花樹,招風引蝶。」段奕沉著臉抱怨了一句,拽著她的胳膊往宮外走。
「嗯?」雲曦停了腳步,雙眼一眯抬頭看向段奕,「爛桃花樹?王爺,你貴人多忘事啊,也不知今日這件事是針對的誰。我進宮來又是為的誰?王爺居然說我!爛桃花樹明明是你!人家今天已經拍走了兩隻蝴蝶了。」
一隻愛慕的,一隻小人之心算計的。
段奕低頭看著她,輕笑道,「本王這株桃花樹,只想讓你這隻蝴蝶來采,其實,那不過是一些醜陋的野峰,你大可以弄死她們。」
「那我得多累?還要整日弄死這隻峰那隻蝶。」雲曦抱怨說道。
「那就種你屋裡去,只給你一人看。」段奕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耳傍,她的臉一紅,她咬牙低聲怒道,「王爺,光天化日之下,注意影響!」
「那就到車上去,誰也影響不了。」
段奕拉著她的手朝馬車走去。
董府的馬車因為車夫還在整理車架仍停在宮門前。
段奕與雲曦親昵的從她車前走過,更是將她氣得一臉煞白。
要不是以前的假貴妃不停地殺著段奕身邊的女人,讓她害怕被殺,才沒有對段奕表白。
如果她早一點對段奕說出她的心思,能有謝雲曦什麼事?
她兩眼怨毒的看著二人坐上了一輛馬車,然後,馬車飛快的揚塵而塵。
……
雲曦挑起車帘子往路上看去,口裡咦了一聲,「這不是去夏宅的路啊,段奕,你帶我去哪兒?又沒人趕車,你這馬兒是不是走錯路了?」
「去王府。」
「為什麼去王府?」她扭頭看他。
段奕眯起眸子,伸手一拽將她拉入懷裡。
「想你了。」他低啞的說道,然後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她微微彎唇一笑,「才分開了一個晚上而已。」
「一個時辰都不想分開。」他俯身吻上她的唇。
雲曦忽然「啊」的低呼一聲,「疼。」她眉尖微微一擰。
段奕馬上從她身上坐起,緊張的問道,「怎麼啦?哪兒疼?」
她指了指腰,「這兒疼。」要命的小腰,他一俯身上來就疼得她如被卸了骨頭一樣疼。
「我看看。」段奕伸手扯她的衣衫。
雲曦忙伸手按住了腰間,臉一紅,揚眉問道,「脫衣衫幹什麼?」
「你不脫,我怎麼看你的傷?快脫了。再說了,你這身子,還有什麼地方為夫沒見過的?哪兒有顆痣也記得清清楚楚。」
雲曦眯眼:「……」為什麼他的身子她就看不全?這不不公平!
段奕拿開她的手,手指一彈,她的腰帶便被彈開,裡面又是一層層的衣衫帶子,他輕巧的一一解開。
「段奕,這是在白天,又是在車上。」雲曦半遮半掩的擋著他的手,「裡衣不要脫了,看看傷就好。」
她真怕這傢伙將她剝得一件不剩。
「沒人看見的,也沒人敢看。」他的手不停。
雲曦的手擋不住他的手勁,很快,全身的衣衫被他脫了。
看著她全身的青紫,他的眼神閃了閃,「還沒好?」
她的臉一紅,「哪有這麼快?」
段奕伸手在馬車的一處暗格里彈了一下,一個瓶子彈了出來。
他將藥倒在指尖輕輕的抹上那些淤青。一點點很仔細。
「都是你幹的好事!」雲曦咬牙,又指了指腰,「這裡疼。」
段奕有些愧疚,輕輕的揉著她的腰身。
「是扭傷了,我也不知道會……會這樣,一時沒忍住……下回……我輕一點。」
下回?下回這麼用力,她饒不了他!
雲曦正趴在他的腿上,扭頭狠狠的瞪眼看他。
卻見他看她的眸中溫柔似水,那副看外人的冷厲的眼神從不用在她的身上。
她伸手環上他的腰,「段奕。」
「嗯。」
嘭!
有人在拉車門。
雲曦嚇得飛快地拉了一件衣衫往身上裹。
段奕更快,真接將她推進了車內的薄毯里。
「小奕,開門,我是師傅,我家小曦兒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她居然不習武又跑了。為師找了她半天了。」
謝甜?
雲曦的唇角扯了扯,又是這個不靠譜的姑姑。
她欲哭無淚,萬幸的是段奕的馬車門設著暗扣,從外面開不了。
否則,謝甜看到她現在衣衫不整的樣子,還不得取笑了?
「師傅,她不在這裡。」段奕面色不驚地說道。
「那你關著車門幹什麼?」謝甜坐在車頂上拍著車門。「讓我看看。」
段奕微微挑眉,「師傅,徒兒是成人,師傅不能當奕還是小孩子。奕也有隱私。」
「說的也是,你都娶媳婦了。」謝甜嘆了口氣道,但旋即,她惡狠狠的聲音傳來,「你是不是在裡面藏著別的美人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怕為師看見?若被為師發現了,一定捏死她們!」
段奕擰眉,伸手將雲曦拽過來摟著懷裡,「放心,師傅,徒兒什麼也沒幹,徒兒身邊要是出現什麼美人,早被曦曦捏死了。」
什麼也沒幹嗎?段奕的手放哪兒了?雲曦一陣無語。
「說的也對,我侄女果然威武。」謝甜伸手拍拍車門,「走了。」
雲曦側耳聽著聲音,果然已聽不見了,她這才鬆了一口氣,伸手飛快的穿衣。
段奕伸手抱住了她,「她走了,再繼續。」
「不要。」萬一不著調的姑姑又來了呢?謝甜的想法同常人可不一樣啊。
「沒人看見。」
「不要……啊……腰,疼……」
她一扭動,腰身又是一陣鑽心的疼。
「那就再繼續。」
「……」
……
雲曦與段奕到了奕王府,守門的朱一馬上飛奔著跑向後宅報信給德慈太后去了。
「曦小姐回來了。」周嬤嬤與瑞嬤嬤一臉歡喜的迎在王府門前。
回?
她扭頭看向段奕。
「這是你的家,當然是回家了。」他溫和的看著她,又吩咐周嬤嬤。「去通知朱嬸備飯菜,曦小姐還沒有吃午飯。」
「是,王爺,老奴這就安排去。」周嬤嬤笑呵呵的進了府里。
瑞嬤嬤往雲曦的臉上看了看,說道,「小姐要是在夏宅住不慣,還是回來住吧,太后昨天念了一天的小姐。」
雲曦汗顏,那也是她家啊,怎麼會不習慣?
德慈見她回了王府,心情很好,午飯後,將王府田莊裡時新的水果全送到了曦園草堂。
樹陰底下擺了滿滿的一大桌子的水果,像是個水果攤。
換了一身薄衫的雲曦正與三歲的瑞小侯爺在葡萄架的樹陰下玩耍。
段瑞是元武帝的小兒子,本是宮女所生,被假貴妃強行抱了過去記在自己的名下。
但假貴妃已死,這便沒人為他的身份正身。
住在宮裡,淑妃一定不會容他,就會像太子被冊封的那一天一樣,來個借刀殺人。
她便做了主張將他帶到奕王府住下。
她的唇角浮起一絲冷笑。
明明都是兒子,卻是兩種待遇,這便是皇家的親情,就算他是假貴妃生的,那也是母親的錯,與他何干?
何況他不是假貴妃生的。
段奕坐在一旁看書,但那臉色卻不好看。
「哼!」翻一頁書。
翻書的聲音很大,雲曦不禁挑眉扭頭看他。
「王爺,那書跟你有仇嗎?」
「書跟本王能有什麼仇?書中有黃金屋,書是寶物。」
然後,他的手一扯,呼啦,又翻過一頁,口裡又「哼」了一聲。
雲曦眨眨眼,「可是王爺,你的臉色那麼難看,還說不是跟書有仇?」
「唉,王府的水好嗎?怎麼將你養笨了?」段奕惱火的扔了書,走到雲曦的面前,一把將小段瑞從她的身上拉下來,往一旁的高凳子上一放。
摟著她坐到一張搖椅里,同時,那眼神惡狠狠的看著段瑞。
三歲的段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多了個仇人,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睛:「……」
雲曦:「……」
「無聊,陪我聊天。」
「你不是在看書嗎?還無聊?」
「書無聊。」
雲曦好笑,「你剛才都說書中有黃金屋。」
段奕哼了一聲,「看完之後,發現全是騙人的。」
雲曦:「……」
小段瑞被段奕蠻橫的扔開,沒有哭鬧,因為他沒一會兒就打起了瞌睡。
眼皮朝搖椅里的雲曦與段奕撩了一下,小嘴巴打了個哈欠後,將腦袋耷拉在胸口開始呼呼睡起來。
雲曦扭頭看向那小不點,眨眨眼,「這樣也能睡著?天才啊!」
段奕將他放在一張高凳子上坐著,小不點的身子歪了歪,發現圍身一圈都沒有倚靠,又將身子坐正了。
坐正沒一會兒又開始呼呼睡起來。
但一會兒又開始晃起來,整個兒一個不倒翁的大玩偶。
她推開段奕去扶小段瑞。
那孩子一驚,馬上睜開眼來,睡眼迷濛的看著雲曦,雙手直擺說道,「母妃不要打奶娘,小瑞不敢鬧了,小瑞就這樣睡也好。母妃不要生氣了……」
就這樣睡也好?
雲曦赫然看向段奕。
段奕眸色一沉沒說話。
「紅萼!」雲曦朝曦園草堂外喊道,同時將小段瑞從凳子上抱下來。
一個二十來歲的婦人小跑著走過來,驚惶地說道,「王爺,曦小姐,是不是瑞小侯爺又鬧了?奴婢這就抱走他。」
「不,你等會兒,這孩子剛才迷迷糊糊的說,就這樣睡也好,他是不是常常被假貴妃罰得坐高凳子睡覺?」雲曦抱著小段瑞問道。
紅萼眼眶一濕,含淚點了點頭。
雲曦扭頭看向段奕,「看吧,不是親生的,便拿來虐待。」
她將小瑞塞到紅萼的懷裡,沉聲說道,「咱們的皇上這是愛屋及烏嗎?喜歡淑妃與太子,他們二人無論犯什麼錯,都是好的。
不喜歡顧貴妃,連她身邊人都是厭惡的,在真假貴妃的事情沒有曝光的時候,這可是貴妃生的孩子,皇上也是不看一眼,可見,那人就是個涼蒲的人。」
段奕諷笑道,「他當然涼薄了,顧鳳出殯時,他都不去送一送。顧太師氣得都想進宮打人了。」
雲曦擺了擺手,讓紅萼抱著小段瑞下去了。
她抿著唇半晌不語。
段奕走過來摟著她的肩膀道,「在想什麼?」
她微微一笑,「沒什麼,來,我陪你說話。」
只是低頭時,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冷芒,段琸之所以犯下大錯都不被老皇帝罰,那是因為目前元武帝只有他一個兒子,瑞小侯等同一個透明人,如果他的兒子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