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章 段奕,你可認識婉婉
2023-09-27 13:08:06 作者: 江舞
朱雀等人見南宮辰出手,馬上朝這邊飛快地跑來,「小主,當心!」
南宮辰的武功雖然都在他們之上,但朱雀青裳與吟霜,也不是弱者,且貴在人多。
幾人一齊衝到南宮辰這裡。
白虎與玄武則是沖向那四個暗龍衛,防著他們破壞糧食。
雲曦早料到南宮辰的一掌會朝她劈來。
惱羞之下,他就會殺人。
殺她?
他不死,她怎麼可能死?
不等他的掌風掃到,雲曦飛快的抖出右手中的銀鏈子往南宮辰的脖子上繞去。
同時,她的左手手指一翻,那柄薄如蟬翼的匕首飛快的朝他胸口刺去。
南宮辰一驚,他沒想到這人動作這麼快。
他身後是朱雀幾人的刀劍,前面是雲曦不依不饒的匕首。
他側身一偏,躲開了雲曦捲來的鏈子與刺來的匕首,也因此,劈向對方的掌風劈空了。
但是同時,他的心中生起狐疑來,這個小個子的丑面男子是誰?那眼神怎麼有一絲熟悉感?
這時,除了那幾個與南宮辰一起來的黑衣人在圍殺車隊的人,又有不少人從山林里跑出來。
這些人一身匪徒的打扮,手拿各種各樣的武器。
當先一個一臉肥肉的大鬍子胖子跑得最快。
他邊跑邊朝南宮辰喊道,「南宮世子,你還磨嘰個啥?咱們一起殺光這些人,將糧食搬走!」
「啊!好多強盜來了!」來的那群山民驚嚇得叫起來。
有逃跑的報信的,有的路見不平撿了棍子跟匪徒們廝殺的。
安昌見雲曦被一個黑衣人追殺,又有許多人沖了過來,他跳上馬車就朝眾人喊起來,「晉王世子勾結賊匪搶賑災民的糧食了!大傢伙不能讓賊匪得逞!誓死保護糧食。」
半山腰的山道上頓時混亂成一片。
南宮辰怒得兩眼噴火,他來時只帶了幾個暗龍衛,這又是哪裡來的匪徒?
他根本就不認識這些人!他此時方知是著了這小個子男子的道了。
但是,那死黑胖子為什麼會認出他來?
黑胖子是趙勝扮的,臉上抹了鍋底黑貼了大鬍子就成了山匪。
而其他的山匪們也全是雙龍寨的人化妝扮成的。
那些山民不說話瞧熱鬧的是真正的附近的山民,被朱雀騙了來,扯著嗓子叫的山民也是雙龍寨的人。
只有嚇得一臉慘白義憤填膺的安昌不知情。
所以,雙龍寨的人一人喊,眾人齊喊,真正山民們不知情,以為真的是匪徒來搶糧食了,也一齊喊起來。
「山匪」與車隊的人混戰在一起,廝殺聲響徹山谷。
山民們有的相幫,有的跑到村子裡去叫人。
這個地方離集鎮又不遠,很快,聽到消息的山民越來越多。
譴責晉王府世子南宮辰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
南宮辰躲開朱雀幾人刺來的刀劍,看著雲曦微怔。她怎麼會看出蒙著臉的他?這眼神——
雲曦趁他走神的當頭,手中的小刀又飛快的朝他的脖子刺去。
她咬牙冷笑,今日不是他死,便是她亡!
手快,勁狠!
這丑面男子眼角微微斜挑,長得如女子的媚眼中帶著狠戾。
南宮辰眼神一眯,飛快地伸手去鉗雲曦的胳膊。
雲曦手腕一翻,哧!
小刀劃上了南宮辰的臉頰。
他臉上蒙面的布巾掉了。
南宮辰的左臉頰上生生的被她挖了一塊肉下來,臉上霎時一片血肉模糊。
而這時,有幾個鄉紳與一個縣令模樣的人騎馬朝這邊走來。
那縣令看到掉了蒙面巾的南宮辰驚呼一聲,「果真是晉王世子啊!晉王世子你為什麼搶糧食?」
縣令都來了山民們更加振奮了,「抓住搶糧食的晉王世子南宮辰!打死他!」
南宮辰更加怒了。
「找死!」他大怒之下,揮劍刺向雲曦。
朱雀幾人大驚,忙持劍去護。
這時,卻有一人策馬狂奔而來。
他棄馬後,身子踩向馬背朝南宮辰躍來,飛快地揮掌打向南宮辰,南宮辰的劍刺空了。
雲曦忽然狡黠一笑,身子向後一翻,大聲地喊道,「南宮辰,你不光是勾結山匪搶賑災糧食,還要殺送糧食的義民,你果真卑鄙無恥!」
一身黑衣的她朝山崖下飛快地墜下,如一隻翩飛的燕子。
「謝雲曦——」
急奔而來的段奕臉色大變,他的心頭一驚,抽劍猛刺正在發怔的南宮辰的後背。
然後他的身子一翻,朝雲曦墜落的地方跳了下去。
長劍從後背刺穿了胸口,南宮辰竟然不覺得有痛,那丑面男子的聲音變了,那分明雲曦的聲音。
怎麼會是她?
「世子——」幾個暗龍衛發現了中劍的他,不再去管那些車隊的糧食了,更不管廝殺的是誰,奮力揮開身邊圍殺的人朝南宮辰這邊跑來。
白虎與玄武也跟著追來。
但是,雲曦的車隊中不僅有雙龍寨的一般武夫,還有吟霜,青裳與朱雀,白虎與玄武。
雖然他們單獨的一人不是南宮辰的對手,但是這幾人合力卻也不容小覷。
五人迎上了四個暗龍衛,很快就廝殺開來。
南宮辰看了一眼與醉仙樓的人混戰在一起的四個暗龍衛,啞然一笑,身子向後一倒,也墜入了懸崖。
「世子——」四個暗龍衛驚呼一聲。
然後開始奮力與朱雀廝殺。
朱雀咬牙冷笑,「還想救你們世子?我們小主的生死都不知呢!你們與你們世子都不能活!」
朱雀的武力在四個護衛中是最高的,雖不及南宮辰與段奕,但與幾個受了傷的暗龍衛相比,他便是強者。
哧!
長劍入肉,四個暗龍衛一一斃命死在朱雀幾人的手裡。
趙勝等假山匪見南宮辰也掉到崖下了,暗龍衛們也死了,戲沒得唱了,便吆喝著一窩蜂的全跑了,「搬救命,快搬救兵!」
安昌見賊子已被殺死,馬上招呼了幾個人跑過來,「來人!將這四個搶糧食的黑衣人屍體捆在馬車上,咱們要上報朝廷!不能就此罷休!」
「對對對,絕不罷休!」那後來的縣令也說道。
朝中有令,凡是從這一帶過的送災糧的車隊,所經地區的父母官都有責任護糧。
而現在出現了有人搶糧,如果不報官,鬧到上面去,縣令就得丟官。
所以,安昌一說,縣令馬上同意了。
朱雀起初想不通雲曦為什麼一定要帶上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安昌,馬車爬坡時他不會推,走兩步路就氣喘吁吁一頭大汗,完全是個累贅。
現在才覺得,原來這書呆子帳房先生也有用處。
武力開道後,便要靠文人的筆了。
安昌走到朱雀的面前,「朱兄,東家掉到山崖下面去了,咱們得快點派人下去尋找啊。」
朱雀看了一眼山崖說道,「勞煩昌公子看好車隊,尋找言東家的事,自然有咱們。」
「好,你們快去尋人,在下來看著車隊。」安昌一面吩咐人重新整理車隊,一面同那縣令商議後續事宜。
青裳說道,「得快點到山崖下看看小姐與王爺。」她大步往雲曦墜崖的地方走去。
「我去!」吟霜說著就往懸崖下跳去。
朱雀攔住幾人說道,「白虎留下,青裳與吟霜也留下!你們護著小主的車隊繼續前行。我與玄武帶人去尋找。那南宮辰既然會伏擊車隊,一定不止這麼幾個人,他跳下去了,只怕還有陰謀,我帶人看看。他武功不差,你們打不過他的。」
「哎——!」青裳還要爭執被吟霜一拉,說道,「讓他去吧,他從是在山林中長大的,非常善於爬懸崖。再說,小姐的車隊也的確要人看著。咱們先運了糧食繼續往青州方向走吧。」
「我擔心小姐。」青裳蹙眉說道。
朱雀帶著與玄武,以及十來個雙龍寨的人往山崖下走去。
……
夜色正在漸漸的籠罩著山谷。
雲曦的身子急速往下墜去。
她手中的銀鏈飛快地朝一側的山崖捲去。
白天的時候,朱雀帶她來過這裡採過點,粗略地熟悉了一下地型。
這山崖雖高,有層層雲霧遮掩,但山壁上長著一些松樹。
如果鏈子卷向樹上,她便可以活命。
銀鏈終於捲起了一根樹,她心頭一喜。
哪知,卷的卻是一棵枯樹,經不起她身體的重量,而連根斷掉。
而她此時的意念已松,再卷卻又離崖壁太遠。
身子正如斷線風箏一般往下墜去。
她心頭暗呼了一聲糟糕!
她千算萬算,錯在這一時了?怎麼有棵枯樹?
落日餘暉照不進山崖內,更顯昏暗,谷底看不清地勢。
她渾身一涼,手中銀鏈子四處亂卷,卻卷的全是空。
忽然,她腰身被什麼東西捲起,身子也停止了下落。
她往頭頂看去,有一人正單手攀附著一塊岩石,一手執長鞭拉著她的身子。
夜色昏暗,看不清那人是誰。
「別害怕,我在呢!」那人溫聲說道。
她心頭一陣抽緊,腦中又有記憶的片斷湧出。
「阿奕,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會不會死?我怕……」
「抱緊我別鬆開,如果不跳下去,也會被那些人追上殺掉,你不想為你父母報仇了嗎?……」
……
「喂!小丫頭,你嫁給我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麼?」
「……我只有九歲半。」
「我等你長大。」
「……可我有未婚夫了。」
「你都記不住你未婚夫叫什麼名兒,你怎麼嫁給他?」
……
冰涼的河水湧進了她的鼻腔與喉嚨,她猛地咳嗽了幾下。
那少年一手摟著她的腰身,一手奮力的划水朝前方游去。
夜色朦朦里,看不清何處是岸。
她又冷又累只想睡去。
「我是不是要死了啊?」肩頭很疼,她被人砍過一刀。
「不會。」少年說道。
「阿奕,你說人死了後會不會有下輩子?」聲音越來越弱,她真的快死了。
「也許吧……如果我下輩子找到你,你嫁給我好嗎?」
「我要是下輩子還記得你,我就嫁給你……」
忽然,水中一個漩渦轉來,將她從少年的臂彎里扯了出去。
「婉婉——」少年大聲的驚呼起來。
她眼前一黑,身子向水底沉去……
……
婉婉?奕?
木柴燃燒的噼啪聲將她驚醒,雲曦幽幽的睜開眼來。
篝火還在燃燒著,火光映著男子的半邊臉頰,他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山洞口。
剛才的那些夢境仍在腦海里沒有散去。
這是夢還是真的?
不知是時間太久遠,還是前世父母的死讓她受了驚嚇,她對於那年發生在梁國北地的事情,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
只記得仇人的聲音,與仇人的武器。其他的,全部沒有了印象。
所以,她分不清是夢是現實。
她張了張口,啞著嗓子朝他喊道,「段奕……」
段奕驀然轉過身來,微微一笑說道,「你醒了?」
旋即,他又擰著眉毛,臉色黑沉的說道,「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敢誘敵南宮辰?要不是我來得正及時打了他一掌,他的劍早已將你刺個對穿!有膽子同他廝殺,卻經不住高處落下的驚嚇,看把你嚇得,跳個崖居然也會暈?」
面對他的揶揄調笑,雲曦不說話,目光直直的看著他。
她不是嚇暈,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莫名的暈過去了。
暈過去了後,夢到了前世的小時候。
段奕發現她的異樣,馬上神色一變,伸手飛快地探向她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口裡說道,「沒有發燒,你這是怎麼啦?」
「段奕啊……」她微微一嘆,輕聲說道,「你認識一個叫婉婉的女子嗎?」
記憶在腦中漸漸的清晰起來。
前世十歲前,她與父母總是受到不明身份人的追殺。
為了躲避那些人,她與父母只得背井離鄉四處躲藏。
三人全部去姓改名。父親稱言先生,母親是立氏。取姓氏「謝」與「端」的一邊。她名言婉。
那年,她去後山上玩時,在山路上無意間遇到了受了重傷的段奕,將他帶回了家裡。
他在她們家住了三個多月,從秋住到冬。
他說他叫南凌奕。
父親悄悄告訴她,他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對於十歲還不到的她,還不知道身份能給人帶來怎樣的麻煩。
她只知道,他在她家養傷時,她每天都去找他,或是他來找她。
從一起看楓葉開始,直到一起看梅花。
他會梳一頭漂亮的女子髮髻。她嫌麻煩不肯學梳頭,便天天跑去找他幫忙。
兩人一起躲過端木雅的訓責。
她不願意學器樂,端木雅便罰她不准吃飯。
他便幫她藏點心偷偷送給她吃。
父親問她書本上學問,他便偷偷給她遞紙條,打手語過關。
他會的東西很多,她便常常整天待在他的屋子裡看他寫字或是作畫,或是做些小玩意給她玩。
直到有一天,有一批蒙面黑衣人衝進了她的家裡。
她一家三口與他又開始逃亡。
先是母親被殺,後是父親被殺。
後來,他在泥潭裡找到了驚魂未定的她。
兩人還沒有來得及找東西填補餓了一天一夜的肚子,那些人又尋來了。
又是沒命的逃。
夜半三更,慌不擇路,兩人落到了山崖下的河裡。
河水湍急將他們衝散。
她被山民救了,再後來,身為兵部尚書的謝錦昆找到了她,將她帶到了謝府。
只是為什麼……後來的她腦中再沒有梁國北地的記憶?
「你記得言婉嗎?」她又問。
段奕盯著她的眼睛,半晌,他道,「一直都記得,只是……不小心將她弄丟了。」
深深的呼吸後,她閉了眼,臉朝一邊側過去。
唉,是年少的懵懂還是命運的捉弄?
對於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來說,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情,還有,為什麼要去追查一個人的身份。
如果相處的時間再久一點,她也許會問,她也許會銘記在心,只是一切來得都太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到了京中後恢復了姓名——謝婉。做了謝府一個深閨中的小姐,等著長大被未婚夫娶。
而段奕,據世人講,他要麼待在自己的府邸里幾個月不出來,要麼出門幾個月不回京,從不上街,也極少拜訪臣子。
她很少出府,他也很少出府,碰面的機會便是零。
唯一一次見到,還是在謝家辦宴會時,她看到了他離去時的一個背影。
那年的她,也才十一歲。
雖然同名,她也不會將一個親王想像成是少年時遇到的那個落難少年。
段奕挪到她的身邊將她抱起來圈在懷裡。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髮髻上,溫聲說道,「我正在燒一隻野兔,有沒有聞到香味?過一會兒就可以吃了。外面天黑,這裡的地勢又看不清楚,等天亮再走吧。」
她轉過身來,仰起頭,正對上男子沉沉的目光,說道,「好。」
雲曦醒來時,天已微明。
「可惜了這隻野兔,全都烤焦了。」段奕正捏著一柄小刀割那烤焦的部分。
晨曦射進洞裡,照在他淺緋色的錦袍上,度一層淺金。
雲曦坐起來,掀開身上的一件披風,不用問,那是段奕的。
她微微一笑,「天都亮了,還愁找不到吃的?昨天那縣令來得挺快的,想必衙門離這裡不遠,不如去他家吃飯?」
段奕丟開烤焦的野兔,將小刀拭乾淨了插進靴子子側,笑著說道,「主意不錯,吃他的飯,再叫他辦差!醉仙樓的送糧車隊在他管轄的區域裡出了事,得要他寫摺子往上遞。」
雲曦將手伸向他,「拉我起來。」
段奕卻將她拉進懷裡,扶正了身子,然後打散了她的髮髻,只用一根髮釵順著她的頭髮。
他冷哼了一聲,說道,「這男子裝以後都不要穿了,穿一次,你惹一次事。」
「有嗎?」雲曦坐著不動,由著他梳頭。
她低著頭,微微閉了眼,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
她與他在山林里瘋玩了一圈,髮髻亂了後,都是由他重新梳好騙過端木雅。
段奕忽然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兩眼似劍的盯著她,臉色黑煞煞的說道,「我離了京城後,你是不是穿了男子裝燒了兵司庫?」
雲曦不說話,只眨著眼睛微笑。
「眼睛頻繁的眨動,眼神亂晃便是在說謊!燒就燒了吧,讓咱們的皇上好好的著急一下也好。不過——」段奕雙手捏著她的臉頰冷冷說道。「還有那個雙龍寨!又是怎麼回事?」
她眨了眨眼說道,「我怕被人欺負,所以多找些人相幫。這次送糧全是寨子的人。」
段奕冷嗤,「武力不精,有待提升,待回京後,帶你去青山酷司看看,是我的隱衛,每人的身手都與青一不相上下。」
「好。」
段奕給她簡單的挽了女子髮髻,兩人一齊走出了山洞。
前方的石崖下,朱雀領著十來個人正朝這邊走了。
「小主!」見到她站在山洞門口,朱雀遠遠的喊道。
雲曦點了點頭,「我沒事。」
朱雀看了一眼雲曦身後的段奕,又說道,「那南宮辰被王爺一劍刺傷了後,屬下在這山谷里找了一個晚上都沒有找到他。只看到有一處地方有一灘血跡,但怎麼也找不到他的人。」
雲曦抬頭看向段奕,「他被你打下懸崖了?」
段奕額首,眼底寒光一閃,「他敢打你一掌,我便刺他一劍!不死也要他殘!」
「他那一掌沒打到我。」
「那也不行!本王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段奕的聲音森冷,眼底殺意頓起。
雲曦又看向朱雀說道,「南宮辰被王爺刺了一劍,被我割破了臉,這樣明顯的特徵,應該很好認。你們可以將消息散布出去,讓村民山民們一起留意著,搶劫糧食的賊匪就藏在這附近,相信他們都會揭發出來的。
這樣,他便是如喪家之犬,無處可藏。
找到南宮辰的人便獎勵二十兩銀子。提供線索的獎勵五兩銀子。此時不除南宮辰,如果是讓他回到京里,以後更是除不了,皇上對他十分的信任,他必定會反擊。」
「是,小主!」朱雀帶人離去了。
雲曦望向山谷里,對段奕低低說道,「南宮辰這個人的身份很可疑,我懷疑了許久了,奕,你要當心他。」
段奕將她圈在懷裡,微微一笑,「他害不到我的,我要好好的活著,活著陪著你。」
晨曦下,男子笑容溫和,目光灼灼,一如當年。
她回以一笑,道,「好。」
……
山谷的一家獵戶的後院裡。
南宮辰正躲在一間荒廢的茅草房裡。
他身上中了段奕的一劍,臉上被雲曦的小刀挖了一塊肉,連著兩處地方受傷便得他的臉色異常的蒼白。
他的眼神清冷,坐在地上,兩眼盯著地上一言不發。
一名暗龍衛跪在他的面前說道,「世子,你暫時的委屈一下吧。如果不這樣,你是逃不出這裡的。那小女人的心真的太狠了,她居然要懸賞捉拿你呢,提供線索五兩銀子,找到你的人便是二十兩銀子。
對於這個窮得一年吃不到兩次肉的地方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給他們,那些人都瘋了一樣的,連地也不種柴也不砍的在四處的找你!
你快換上這身婦人的衣衫,屬下將你扮成女子帶你逃出去,只要離了這四同縣回到京城裡,您怎麼對付那個小女人都行。世子,求您了,快點換衣衫吧。」
南宮辰這時抬起頭來,看著那名暗龍衛眼底殺氣溢出,再加上半邊臉上血肉模糊,更顯得森然恐怖。
他咬牙怒道,「那個女子你們敢動她一根汗毛試試?本世子不發話,誰也不許動!」
「要是皇上那裡問下來——」
「自有本世子擔著!」
「是!」
……
四同縣衙里,從蓋這座衙門的房子算起,迎來了第一個大貴人。
左縣令喜得忙叫衙役們掃屋子,備酒席。
「先找間清爽的屋子,讓我們歇息一下。」段奕說道,「然後,有些公事同你商議商議。是關於晉王府世子勾結山匪搶劫糧食一事,這事兒辦好了,皇上一定會嘉獎你。」
左縣令一聽會嘉獎,喜得說道,「好好好,多謝王爺提攜。」
雲曦看了段奕一眼,「要兩間。」
段奕低頭看她,「一間。四同縣是小地方,左大人的衙門裡房舍不夠多,你就將就一下。不要讓人為難,單獨為你臨時請工匠蓋房子,費時又費銀子。」
雲曦嘴角扯了扯,翻了個白眼,段奕心中想著壞事藉口就是多。
左縣令見段奕身邊這個穿著斗篷衣,臉上蒙著面紗,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居然敢對當今的奕親王翻白眼,必然是親近之人。
忙笑道,「這位……,呃,雖然是一間,但分前後兩間,是二進門的,有床,有小榻,不會委屈您。」
「這還差不多。」雲曦點了點頭,「房間在哪兒呢?先去看看。」
段奕伸手拍了拍左縣令的肩頭,「不錯,有前途,好好干!」
左縣令眨眨眼,討好那個蒙面小個子就是有前途?
他馬上轉過身來朝身邊的人吩咐著,「快,來人,打聽一下王爺身邊的人是誰,喜歡什麼東西,趕緊去買!」
沒一會兒,打聽的人來了,「大人,那位就是昨天從京中醉仙樓送糧食來的大善人,喜歡的東西不知道。但是派了人正在全縣尋找晉王世子南宮辰,說找到了還有獎勵,想必是恨死了南宮辰了。」
「哦?竟有這回事?懸賞?嗯,好!本縣令知道怎麼做了。」左縣令心頭一喜。
他心裡盤算著,只要找到了晉王世子,那就討好了這位小個子,小個子高興了,王爺就高興了,王爺高興了,說不定會將他弄到京里當官了。
哎呀,他今天是走了啥好運啊。
左縣令喜滋滋的將所有的衙役都叫出來,「傳本官命令,全城抓捕南宮辰,抓到者有賞,另外,將師爺找來。」
他走路都輕飄飄的,他得問問師爺,怎麼寫好這個彈劾南宮辰的摺子,才好將他送到牢里去,來討好王爺身邊的人。
……
京中謝府里。
謝錦昆這兩日幾乎要愁死了。
管家謝來貴來到他的書房裡又來叫他,「老爺,您快到前院正廳去吧,那顧家公子又來了。」
「什麼?他怎麼又來了?不見,不見,就說老爺生病了。」謝錦昆是又急又氣。
急的是顧非墨一連四天天天來找他,不為別的,只為想娶他的三女兒謝雲曦。
氣的是謝雲曦那個死丫頭跟著夏玉言住到府外去了,地址還不清楚,人更是找不到。
想到這裡,他又開始在心中罵夏玉言。
賤人,就不能晚幾天和離嗎?等他將三女兒嫁給顧府再和離不行嗎?害得他丟了這麼好的一個結親的機會。
他原本還想著找顧非墨求情將二兒子從大理寺的牢里弄出來,可眼下沒有女兒嫁給顧非墨,他哪敢見他?
「不行啊,老爺,他說老爺病了他正好來探病。還帶了禮品呢。」
「老爺不管你那麼多藉口,你給我頂著,我先躲起來。」謝錦昆將管家來貴推出了書房。
前院正廳里。
顧非墨穿了一身新做的墨色暗底雲紋錦袍,一臉喜色,畢恭畢敬的坐在大廳里等著謝錦昆。
這時,有兩個僕人邊往府里走邊說著話。
「嘿,你說二夫人是什麼意思,同老爺和離了之後,居然要在咱謝府邊上蓋一座宅子?」
「她這是氣不過吧?被老爺趕出了府,心中有怨氣吧?只是可憐了三小姐,都有父親,就她沒有父親。」
趕出府,和離?
顧非墨漂亮眸子裡霎時一寒。
謝錦昆這個老匹夫,居然敢將曦曦趕出府去?他皮痒痒了是吧?
他怒得抬腳踢飛了一張凳子,伸手將袍子一撩大步朝謝府的後院走去。
他逮住人就問,「謝大人在哪兒?」
「不……不知道。」
「不知道還敢在爺面前晃著?滾開!」那僕人一聲尖叫後,被顧非墨扔到樹上掛著了。
「你們知道嗎?」他一臉殺氣的盯著其他的僕人。
僕人嚇得往後一指。
「哼!」顧非墨斜睥了一眼那僕人大步進了謝錦昆的書房。
謝錦昆正在想著躲哪裡才能躲過顧非墨。這時,書房的門「砰」的一聲被人一腳給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