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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06:21 作者: 執酒白衣
大皇子瞪大了眼睛,尚不知自己發生何事,雙手下意識地捂上脖子,發出幾聲「嗬嗬」,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痛傳來,眼前歸於一片黑暗。
金吾衛們頓時大驚。連忙有人上前試探大皇子的鼻息,沉重地對其他同僚搖了搖頭。
大皇子一死,此事豈不成了他們的失職?
鄭國公世子看到大皇子倒下的屍體也是腿一軟。
當初衛陽公主押著大皇子去椒房殿,聖上沒說把大皇子砍了,就說明對其還是有父子之情,不願背殺子之名。然而如今大皇子卻死在了他的面前,誰能猜到聖上會不會為了兒子的死遷怒於旁人?
原本接到了右金吾衛將軍的任命時,他們一家子還都覺得是件好事,誰想他剛上任不到兩個月,就經歷了這麼多事情。
心中打定主意,這次事件過後,他就對聖上提出掛冠回家。反正他早晚能接任他爹的爵位,他們家又不缺那點俸祿。
他是縮了,衛陽公主柳眉倒豎,走上前。他將目光釘在大皇子脖子上的致命傷處,眉頭鎖緊。
正要開口,万俟崢在一旁道:「將大皇子的屍身帶走吧。」
衛陽往万俟崢處瞥了一眼,對方只做不見,又對他道,「曲明軒應該正帶人查探這些黑甲軍的來歷,你不去幫忙?」
他只好將此事放下,順著對方的意思,率人前往另一個方向。
万俟崢轉頭帶著容樂離開此地,這次卻沒有回到端王府,而是去了京中另一處府邸。
從外表上看,就像是那些普通富戶的宅院,十分不起眼。
迎面是影壁,繞過以後就是正院。宅院的確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底,一進的院子,兩旁是廂房。
容樂跟隨万俟崢進了正屋,發現這裡的裝飾擺設和王府中的小院如出一轍。
物品貴精不貴多,都是打眼看上去沒多華貴,但是越品越有味道。
一看到這麼熟悉的布置,容樂這一晚上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直接癱在了椅子上。
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儘管容樂只在前半夜睡了幾個小時,可如今身體雖然很疲憊,腦袋卻依然亢奮著,根本合不上眼。
他看向万俟崢,又一次誇獎他,「你來的太及時了。」
這就是有一位神隊友的好處,永遠不用擔心對方掉鏈子。
他此時才看清万俟崢的打扮。這位世子爺有些輕微潔癖,身上向來一塵不染,然而如今卻能明顯看出風塵僕僕。
穿著的鎧甲上還留有血跡,如今已經乾涸,只剩下暗色的印痕。
容樂看到的万俟崢一向是穿著廣袖寬袍,這還是第一次見對方穿甲冑,有些不同的感覺。
不過即便如此,依然無法遮掩住對方絕世的姿容。
或許是因為剛剛斬殺完敵人,万俟崢的身上仍帶有一絲煞氣,臉上也是一片冷肅,反而越發吸引人了。
他的視線放在万俟崢身上的時間有點長,万俟崢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皺了皺眉。
如果在條件不允許的情況下,他可以忍受艱苦的環境,但是一旦回到京中,有了條件,他就忍不了身上這種狼狽的狀態。
兩人前後去洗澡換衣,容樂先出來了一步,他看万俟崢還在浴房,於是在屋中閒逛起來。
正屋後面是一大片池塘。如今天色將明未明,池塘中盛放的荷花在微暗的天光下顯露出朦朧的美感。
池塘一旁有九曲迴廊,盡頭處立著一座精緻小巧的六角飛檐亭。
後面是一排後罩房,應該是留給灑掃下人住的。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他思忖這應該是万俟崢私下購置的宅子,估計對方知道如今的端王府並不安全,這才把他帶來了這裡。
等到万俟崢帶著一身水氣從浴房走出來,換上了日常居家的便裝,容樂也半躺在了床上。
他將這一晚上的事□□無巨細地跟万俟崢講了一遍,看對方坐在床沿,道:「万俟岱?不過是跳樑小丑罷了。万俟弘睿可沒把這個兒子放在心上。」
万俟弘睿是端王的名諱,私下裡万俟崢一直這般稱呼他。
容樂頓時來了興致,万俟崢話中的意思,難不成端王還在今晚的事件里插了一腳?
万俟崢看他茫然又好奇的眼神,不由失笑,「你以為宮外那些黑甲軍是何人所派?」
容樂睜大了眼睛,「端王……可既然端王留了後手,万俟岱在王府中那一出又是在幹什麼?」
「万俟岱如何與端王有什麼干係?」
万俟崢冷笑一聲,在他腿剛受傷的那段時間,看到万俟岱得到端王的重視和寵愛,他還曾有過隱隱的嫉妒,但是當後來探查到端王背地裡的打算後,他就明白過來了,万俟岱不過是一個擋箭牌罷了。
以端王的自私自利,他最愛的只有他自己。
這次東州的確發生了蝗災,但是並不像奏摺上那般緊急,東州知州是少有的能吏,用了無數手段努力將災情降到了最低,然而東州的都督卻是端王的人。
知州的這番苦心卻打亂了端王的計劃,災情不嚴重,就不會有流民,無法煽動底層百姓,蠱惑人心,激起內亂。
万俟崢自從離京先後經歷了五場刺殺,好在他警惕防備,並沒受重傷,反而根據這些蛛絲馬跡,推導出了背後黑手,成功搗毀了端王的一處暗巢,並連同東州知州把圖謀不軌的都督看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