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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06:21 作者: 執酒白衣
    而且作為一個剛剛接觸樗蒲的人,要讓他分清什麼是貴采什麼是雜采,每種采要走幾步……他寧願回去讓万俟崢教他作詩。

    所以在他這一組,容樂就相當於是個專門移動棋子的工具人,其他事都由容析來做。

    大家明眼就能看出來容樂是個新手,所以万俟岱也不好意思真的和容錦賢一起欺負這對兄弟。容錦賢只能打落牙齒,表面裝出一副樂呵呵的模樣,實際上心裡只怕早就想把面前這兩個庶子掐死了事。

    他本以為自己穩贏,而且一開始確實是他壓著對面,然而不知是否是新手手運好,接下來的幾次,容析讓容樂投五木,竟連著投出了好幾次貴采。

    他們的棋子一下子就跑到了他的前面。

    最後看著那僅差一步之遙就能贏的棋局,容錦賢簡直要嘔出血來。

    偏偏周圍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哈哈大笑,「容二不是總說自己樗蒲無敵手,這下子倒敗在自己兄弟手上了。」

    「這齣『手足相殘』真是妙啊!」

    紈絝子弟中總有那麼幾個無法無天的,加上本身家世好,即便是和容錦賢、万俟岱這樣的准世子相交,也是什麼話都敢說,該開玩笑就開玩笑。

    說實話,若真的算起來,沒權的宗室和勛貴子弟在這京中還不如掌權的寒門大臣後輩有面子。

    先前早已定下了彩頭,容錦賢和万俟岱還不至於自打臉,於是利落地把腰上的玉佩解下來,願賭服輸。

    万俟岱還好,容錦賢卻是有些肉痛,那玉佩是他去柳家時,舅舅送他的禮物,是少見的暖玉,即便是在寒冬,觸手也是一片溫潤。

    容析不知是不是因為前世的記憶太過厭惡万俟岱,直接便將容錦賢的玉佩拿走,口中笑道:「多謝二哥割愛。」

    他本就年紀小,又是在這樣的遊玩場合下,這番玩笑之態沒人會挑他的毛病。

    容樂只好把万俟岱的玉佩拿起來,看著上面的流雲百福,怎麼看都沒有寒梅斜枝順眼。

    不過畢竟算是他贏來的,不要白不要,隨手揣到袖袋裡。

    眼看天色不早,這一幫人還沒有消停的跡象,反而氣氛越發熱烈,容樂不願繼續和這些陌生人浪費時間,於是私下裡去找万俟岱,言明天色已晚,他要回小院照顧万俟崢。

    万俟岱連忙道:「是我的不是,竟沒想到這點。容公子這段日子費心了,我聽娘提過,自從你來了王府,她放心了不少。」

    他叫了個小廝,讓人拿來披風,本想拿來親手幫容樂披上,容樂果斷地拒絕了。

    他不以為意,反而笑道:「整日在小院中只怕容公子會覺得悶,若是閒來無事不妨過來找我。」

    容樂心道你挖牆腳的心思未免太明顯,表面上說了幾句好話,多謝他的邀請。

    等到他坐上了回府的馬車,他隨手把袖袋裡的玉佩拿出來,扔給李元,「找家當鋪當了去。」

    第22章

    容樂做這件事倒不是想向万俟崢表示心意還是怎樣,他只是單純討厭万俟岱這個人罷了。

    正常來看,他是万俟崢的世子妃,他和万俟崢關係親近礙到万俟岱的事了嗎?

    但是万俟岱在明知他身份的情況下,一整天下來三番兩次向他獻殷勤,臨走時還說出那番話,說沒有挑撥的心思傻子才信。

    無論是對端王府來說還是長興侯府,他都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旁人根本沒必要把心思花費到他的身上。

    万俟岱想要的無非就是讓万俟崢身邊的所有人遠離他,為此不惜犧牲色相。

    可他只覺得噁心。

    龍困淺灘遭蝦戲,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來踩一腳的。

    明明已經搶走了端王的重視和寵愛,奪走了万俟崢的光環,在外裝出一副好弟弟的模樣,實際上一直往万俟崢身上潑髒水,同時還要趕走所有對万俟崢好的人。

    這樣的惡毒令人難以忍受。

    容樂只覺得自己要被今天這一天的事氣成了河豚。

    然而狗|日的老天並沒有就此放過他。

    等他回到王府,先去浴房將一身風塵洗去,換上了在家穿的寢衣後,他又得到了一個消息,原本幫他回侯府送信的婆子回來了。

    容樂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穿的衣服,這樣衣衫不整也沒法招婆子進來,只能又披了一件外袍。

    那婆子回侯府呆了好幾天,容樂都要以為對方不會回來了,沒成想竟會有回信。

    婆子一上來就是一番漂亮話,「夫人說了,您自小是養在她跟前的,他待你就如親生子一般。如今你成了出嫁子,夫人心裡也不好受。但事已至此,只能讓大公子在王府好好侍奉世子,閒暇時記得回府看看爹娘。」

    容樂心道他這齣嫁子的身份究竟怎麼來的,大家都知道,沒必要在這打感情牌,倒不如直接明明白白地把事情擺出來。

    那婆子也不過是說個場面話,緊接著就拿了一封信出來,「這是夫人讓我帶給大公子的,母子間的體己話不用我這個笨嘴拙舌的來轉達。」

    容樂點點頭,讓她把信放下,賞了她一個荷包。

    待婆子出了門,他有些嫌棄地拎起了那封信,心中揣測著這位侯夫人還能跟他說什麼。

    雖然看著那封信他就不想打開,但是他深知不能意氣用事,即便再討厭,他還是忍著不耐拆開了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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