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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06:21 作者: 執酒白衣
容析一走進來,先是給長興侯和侯夫人請安,然後又對万俟崢和容樂行禮,禮儀毫不出錯。
長興侯正覺得這兒子還算拿得出手,就聽容析道:「兒子方才正好抓住了一個偷藏主人家財物的婆子,不知該如何是好,於是只能過來打擾爹和娘。」
容樂聞言精神一振,來了來了,終於要開始搞事了。
容析雖然一直沒和侯夫人撕破臉,但其實很早兩人就有了矛盾。容析比容樂好的地方在於,他的生母已經去世,侯夫人沒辦法像利用容樂一樣利用他。但同時,也正因為他在後院中沒有長輩庇護,所以私下裡府里那些得勢的管事下人會時不時剋扣他的月錢份例。
容樂好歹有二夫人護著,加上所有人都知道二夫人一向為侯夫人馬首是瞻,他在府中的生活並不算差。
不過也不怎麼好就是了。容樂在容錦華和容錦賢眼中和家僕差不多,說不定還沒他們看重的丫鬟小廝身份高。
原著中也曾有這麼一段,但是當時容樂聽從侯夫人的吩咐,甫一聽到容析這番話,就馬上告辭離開,用的說法是免得打擾侯夫人治理家務。万俟崢又不想和長興侯撕破臉,於是兩人一同歸府。
如今的容樂卻不會那麼干,他還準備看熱鬧呢。所以任憑侯夫人怎麼給他使眼色,他都當沒看見,而是興致勃勃地注視著面前的場景。
雖然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但侯府後院是侯夫人的一言堂,長興侯又對子女不上心,容析本就是想趁著万俟崢在,逼迫侯夫人將這件事解決了,否則在王府世子面前留下治家不嚴的印象,總歸對侯府不利。
事實也正是如此,若万俟崢和容樂不在,侯夫人能輕鬆地把事情解決。府里的婆子都是家生子,容析院中那個是侯夫人特意放過去的心腹,像這種剋扣月例的事她早就知道,依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非是不想容析好過。
萬一東窗事發,小懲大誡一番,既表明了自己對庶子的重視,又不會傷了心腹的心,順便還能讓侯爺厭煩這個喜歡找事的庶子。
然而如今有外人在場,她的那些小手段就不好耍了。
她暗地裡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發呆的容樂,心罵道,真是蠢材,一點眼力勁都沒有。表面上卻只能裝出一副慈愛的臉孔,「我記得在析兒你那裡做事的婆子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樣,我先派人去看看,總不能讓世子看笑話。」
容析道:「不牢娘費心,兒子早就把人壓過來了,現在正在外面跪著呢。」
說完就讓人把偷竊的婆子提溜進了門裡。
只見那婆子看上去五十歲許,頭髮花白凌亂,一進屋就跪地哭訴,道自己不知因何惹怒了三少爺。她不過是風濕犯了,在屋裡休息片刻,就被三少爺派人強壓過來,還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硬說她偷錢。
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悽慘,長興侯在上首看得臉都燒了起來,不敢去往万俟崢那邊看,只覺得沒臉見人。侯夫人雖然也感到臉熱,但聽了婆子那麼說,心中大定,這番顛倒黑白的話一出口,容析就不好辦了。
她心中嘲諷這小子還是稚嫩了些,俗話說捉賊看贓,這連個證物都沒有,單憑他一張嘴就想拿人,未免太小瞧了這幫在府里混了幾十年的老貨。
容析一臉怒容,「好,既然你說你沒偷錢,那你枕頭下這五十兩銀子是怎麼來的?」
婆子抹了抹臉,「那是奴婢攢下的棺材本,三少爺總不會說成是您的月例吧。」
五十兩銀子說多不多,若是府中的老人,月例加上主子的賞賜,幾年下來差不多能攢下這些錢。
婆子打定了主意,不管是容析拿出來什麼,她都只說是自己攢下的,她一個在府中有些臉面的家生子,家底還是有些的。
那婆子還覺得自己機智,但到一半的時候,容樂就明白了容析的手段,再看那婆子一臉沾沾自喜,只覺得目不忍視。
終於在容析拿出了一對白玉鐲子的時候,婆子總算反應了過來,「這不是奴婢的東西,三少爺難道還要平白污衊嗎?」
容析冷笑道:「污衊?你方才可承認了同套的白玉耳環是你買給自家閨女的嫁妝,怎麼這鐲子就成了我污衊你的東西了呢?」
第6章
容析這一手玩得很好,那婆子在容析身邊待得時間久,不是第一次昧下他的東西,這麼多年來,到底貪下多少錢財只怕她自己都沒數。
正因如此,這婆子的心早就被餵大了,不認為那些東西是她偷的,反而覺得本來就是自己的。如此一來,當容析問起來時,她絕不會否認這些東西的歸屬,反而要儘量讓這些好東西過了明路,名正言順地拿到自己手裡。
然而她忘了,就算她是侯府家生子,在府里待了幾十年,但她畢竟還是一個下人,怎麼可能拿到那麼多財物?
更不用說容析本就在府中不受寵,手裡沒什麼好東西,那些比較值錢的首飾都是他早逝的生母留給他的,這些物事容析怎麼也不會賞賜給她。
那些成套的首飾婆子不敢全都拿走,只敢悄悄拿一兩件,結果就這樣被容析套了進去。
那婆子還要狡辯,長興侯卻覺得太過丟臉,一拍桌子厲聲喝道:「還不趕緊將這背主的老貨拖下去!」
侯夫人就算想幫忙求情,也不敢在這時候搭話,她絞著手中的帕子,心中罵道,眼皮子淺的蠢貨,早在容析問出第一句的時候就該直接否認,不然怎麼會被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