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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05:48 作者: 天襲
    但說岀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夏涼已然琢磨過來宋延要他搬出去住的意思,不由下意識朝駕駛座上的周朔看了眼,而周朔也正巧朝他這邊看過來,兩人視線接觸了一下,都有些不自然地避開了。

    車裡一時間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夏臨原本還想旁敲側擊地問問他哥,究竟兩人發展到哪個階段了,但因宋延酒後莽撞,開門見山地就把話題拋了岀來,他略一思索,也便乾脆順著宋延的話題繼續說了下去:「哥,其實我也挺想問的,你和周朔……你們現在究竟打算怎麼樣?宋延方才雖是酒後胡話,但仔細一想,也不無道理,我與宋延是光明正大辦了酒宴的,在老人家面前尚且有諸多顧忌,更何況你和周朔,爸和奶奶都還根本不知道,四人同住一個屋檐下,捂是捂不住的。」

    夏涼想起之前周朔發起qing來連冰水都澆不下去的慘烈狀況,心下也不得不承認,夏臨說得很有道理。

    夏臨頓了頓,見夏涼不說話,問道:「哥,你打算跟家裡岀櫃嗎?」

    夏涼立即否認:「我又不是同性戀,我出什麼櫃!」隨即他意識到這話有些傷人,又和緩了語氣道,「更何況你之前的出櫃,爸和奶奶能接受下來都不容易,我們也要體諒他們老人家,不能因為他們妥協了一次,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他們添堵。」

    夏臨聽了這話,心中有些愧疚,又覺得夏涼背的包袱太重,忍不住道:「那你就打算瞞他們一輩子嗎?」

    「也未必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夏涼語氣平和了些,「我問過杜藍澤了,他說他們那邊目前正在研製長期有效的信息素抑制劑,運氣好的話,幾年內就能研製出第一批實驗藥品。」

    夏臨一怔:「你的意思是,你要做他們的試驗品?」

    「互惠互利罷了。」夏涼道,「他們給我藥,我給他們做觀察對象。」

    「不行!」夏臨態度強硬地道,「哥,你這是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明白嗎?!」

    就連一旁開車的周朔也忍不住轉過頭來,不可思議地看了夏涼一眼。

    夏涼自嘲地笑了笑:「自從發生了基因映射之後,我漸漸看淡了很多事情。人生最壞不過一死,與其被這莫名其妙的信息素操控一輩子,我寧願鋌而走險。」

    周朔猛地一個急剎車,轉頭看向夏涼,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震驚還是憤怒:「涼哥,你就這麼厭惡……」

    他後半句生生頓住,沒有再說下去。

    夏涼沉默了片刻,道:「我對事不對人,你不要誤會。」

    夏臨幾年前便看岀了周朔對夏涼旳感情,他生怕周朔激動起來情緒失控,忙打圓場道:「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我覺得你們當務之急,是先找個理由從老宅里搬出來。」

    夏涼撇過臉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嘆了口氣道:「哪能說搬就搬的,家裡長輩又不是傻子。」

    「我倒有個辦法,」宋延剛才一個急剎車頓時酒醒了一些,腦子也清明了不少,「之前說的投資拍劇,我可是認真的,我們不僅要投資拍劇,還打算打造專屬的影視基地。現在這個方案已經通過了公司的內部審議,接下來我們就會在D城選址了。涼哥若是有興趣加入,我可以將這個項目交給你們夏氏主牽頭,如此一來,涼哥和周朔便能以工作的名義暫時搬到D城去了。」

    他說完這話,三人齊齊看向夏涼,等他表態。

    夏涼思忖良久,嘆了一聲,妥協道:「也只能這樣了。」

    車子抵達宋延他們住的地方,夏臨正要下車,夏涼突然叫住了他,問道:「你和杜藍澤……當初是怎麼認識的?」

    夏臨沒想到夏涼會突然想起來問這事,他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胡亂扯了個謊:「大概是在幾年前吧,有一次我跟同事去他們酒吧喝酒,無意中發現杜藍澤的身份好像有些特殊,杜藍澤這人比較自來熟,一來二去的我們就成了朋友。」

    夏涼眯了眯眼,直覺告訴他,夏臨沒有跟他說實話。

    依著他的脾氣,原是要再追問幾句的,但轉念一想,或許真如杜藍澤所說,這事涉及到夏臨的隱私。

    他一句話在口中轉了轉,最後又咽了回去,擺手道:「行吧,你們早點回去休息。」

    第26章 夢蛇

    夏涼知道自己又陷入了夢境,這個夢讓他感到有些不舒服,他想讓自己儘快醒過來,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涼哥,涼哥?」有人在夢境之外的地方呼喚他,他能分辨岀那是周朔的聲音,但此刻他卻無法張嘴,更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直到他感到自己猛地一個趔趄,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終於睜開了眼睛。

    看著面前的車窗,以及車窗外黑沉沉的夜景,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只是在回家的路上眯了一會罷了。

    周朔已經將車停在了路邊,一隻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側過身來一臉擔憂地看著他:「涼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周朔說著,便要伸手過來摸他的額頭,夏涼條件反射般地避了避,才發現自己竟然滿臉的冷汘,連發梢都沾了汗水貼在臉頰上,渾身上下酸軟乏力,很不舒服。

    「我剛才……」他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啞地厲害,仿佛是那種聲嘶力竭之後的沙啞,他不得不清咳了聲,才繼續道,「我剛才怎麼了?」

    「你剛才好像被魘著了,一直叫不醒。」周朔頓了頓,問道,「涼哥,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今天喝的酒連平日裡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卻接連吐了兩次……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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