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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35:23 作者: 妗酒
離譜,很離譜!
可余顧看著江祠那雙漂亮鋒利的眼睛此時好像攏了夜裡的霧氣,這些話忽然說不出來了,沒發現自己說話的語氣頗像是哄小朋友:「有趣,但我搞笑細胞少,所以當時沒get到。」
本以為回答完,這個問題就過去了,可江祠好像要上房揭瓦沒完沒了。
他又問:「那我和李御,誰更有趣?」
目光灼灼,燙著余顧。
余顧哪裡招架地住,看到江祠手裡還搭著外套,沒有穿在身上,只穿了一件高領毛衣,關心地問:「你外套不穿上去嗎?晚上很冷,聽說會下雪呢。」
「不冷。」江祠搖搖頭,這件外套是怕余顧穿得不夠暖和會冷,給她帶的,結果出門的時候發現根本不用他操心,余顧早就將自己裹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球。
他早就習慣了江南鎮的冬天,雖然是濕冷的,但只要將邊邊角角漏風的地方蓋好,風吹不進去,就不會特別冷。
高領毛衣很貼身,裡面還穿了一件保暖內衣,所以他此時根本不冷。
江祠知道余顧有意轉移話題,倒也不惱,低頭輕笑一聲,微啞的聲音在夜霧裡顯得格外撩人。
算了,反正他肯定比李御有趣就是了。
也是今天,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有這麼斤斤計較的一面,一句隨口的李御有趣也會讓他產生嫉妒,甚至幼稚地想要知道在她心裡,他和李御誰更有趣點。
腦子裡有個聲音,像昏黑夜裡暖黃的燈光,漆黑海面溫柔的燈塔,清晰又緩慢地說:
江祠,你沒救了。
他沒救了,在十八歲這年對人心動至此。
可他甘之如飴。
兩人一路邊聊邊走,沒一會兒就走到了霞棲湖那邊。
李御和劉岑已經在那裡等了。劉岑是到李御家那邊去找他的,因為李御說煙花太多,他一個人拿不下。
劉岑疑惑為什麼不將江祠和余顧叫過來一起搬,不料李御像看白痴一樣看了他一眼,說:「劉岑,有時候不得不感嘆,我比你有眼力見多了。」
還能是為什麼,當然是給他們兩個創造單獨相處的空間啊!!
雖然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已經很多了,平常聊起天來就好像開起了屏蔽周圍的模式。
等江祠和余顧到的時候,李御和劉岑已經將煙花擺好了,有兩個有些大的煙花,還有一些造型奇怪的,以及好大一把仙女棒。
「快來快來!」李御遠遠看到嫩黃的身影和黑色高挑的人並肩走來,站在遠處就對他們招了招手。
「我和劉岑已經將煙花都搬好了,兩個大的過會兒十二點就放,放完我們就放那些小的,還有一些仙女棒!」李御興致勃勃,看著手錶上的時間剛剛指向23:50,還有十分鐘。
「可以。」江祠點點頭,幾個人找了一條長椅,擦了擦之後坐下,開始閒聊。
江南鎮的人,大家睡得都比較早,雖然有路燈照著,但街上也都是沒什麼人的,霞棲湖這邊更甚,偌大一個湖,只有四盞路燈,還老舊失修,昏昏暗暗,一會兒亮一會兒滅。
四個人擠在一場長凳上,也算是另一種取暖的方式。
四個人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劉岑出門的時候將水果那些塞滿了衣兜,沉了一路,現在分給他們三個,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不知道是開了個頭,說還是第一次這麼跨年,聊到了以前過傳統農曆年的熱鬧,覺得現在坐在長椅上吹著冷風的他們實在有些滑稽。
余顧笑著說:「哪裡滑稽了,我覺得很好啊,四個人跨年也可以很熱鬧啊。」
劉岑的橘子和冬棗讓余顧想起自己兜里還放著巧克力,她穿得那麼暖和,巧克力又是放在她裡面衣服的口袋裡,不會化了吧。
余顧匆忙拉開拉鏈去掏,江祠聽到聲音,看到余顧將外套拉鏈拉開,皺眉擔心她感冒。
「怎麼了?別脫,會感冒。」
「不是不是,」余顧吃力地從兜里將巧克力都掏出來,發現已經有點熱化了,「我給你們帶了巧克力,不過好像被我放在裡面口袋裡,有點化了。」
巧克力放到江祠手上讓他分,余顧先將衣服拉鏈拉上。剛剛風都往她懷裡鑽,冷得不行。
「沒事,」李御樂觀擺擺手,「在這溫度下,沒一會兒估計就硬了。」
江南鎮的冬天吃飯早,到這個點,多少有些餓了,接過巧克力後都拆開吃了。
「這巧克力好好吃啊,不會甜得發膩。」李御和劉岑在那兒感嘆。
江祠還沒拆,因為身旁的人,在黑暗中,往他手裡塞了一顆大大的球。
放到他掌心後,又伸手在他毛衣一角拽了拽,示意他靠過去些。
江祠喉結輕滾,靠過去後,聽到余顧很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這顆巧克力是給你的,比他們的大。」
氣息是甜甜的,帶著巧克力的甜香,為他編織了一場不願醒來的美夢。
「江祠,新年快樂。」
輕輕淺淺的氣息拂過江祠耳朵,痒痒的,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裡漫上來,將他包圍。
江祠聽見自己的心跳在這一刻停滯,聽見自己口水吞咽的聲音,聽見周圍寒風吹過蘆葦草的聲音。
他將巧克力拆開含到嘴裡,很甜。
很甜很甜,但不膩。
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巧克力,哪怕以後有人知道他愛吃巧克力,經常會送他世界各地的巧克力,他仍然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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