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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35:23 作者: 妗酒
江祠眼皮一跳,沒想到徐牧猜得這麼准,「嗯」了一聲。
「哈哈,」徐牧的笑了兩聲,顯得有些憨厚可愛,「就是來關心一下我班裡的學生,畢竟你突然消失了一周,我當然要關心一下咯,不過你不想說,我也不能逼你說。」
「我知道你想說,你以前的老師從來都不管你在不在教室,也不管你做了什麼,把你當個透明人,」徐牧有些粗糙的手摸了摸保溫杯杯壁,「但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是徐牧,不是他們,我和他們不一樣。」
徐牧說這話的時候還微微揚了揚下巴,有些小驕傲的感覺,不過下一秒就嘆了口氣,「當然,主要還是作為班主任,我的責任告訴我得關心一下我班裡的學生。」
「你以前應該也經常逃課吧,可能不知道,我剛來這個學校沒多久,是從別的地方調過來的。」
「我這些日子雖然不在學校,但也了解了一些你的事情,關於當初。」徐牧看著遠處,丟下這句不輕不重的話,卻讓江祠側目。
「那段日子是不是很難熬?沒有人相信,卻多的是吐一口口水的人。」
江祠抿唇不語,周身的氣質更冷,原本只在眼睛裡的冰錐蔓延到全身,形成一個冰刺蝟的形象。
一種防禦、恐懼的姿態。
徐牧當然關注到了這個變化,但他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說:「可能你不相信,在沒有理性的判決前,我感性上站在你這邊。」
「我並不認為事實會是大家所傳的一樣,你媽媽勾引那個經理,被發現後顛倒黑白讓你爸爸去打他。不過在沒有證據之前,這只是我的感性所想。」
江祠原本放在一側石墩上的手悄然握緊,面色很冷,但若仔細看,會發現眼裡有些迷茫,像是在江上踽踽獨行的人看到了夜色里的北極星,好似找到了些方向,又好似霧被撥開,外面有人看到了江面的情況。
凍了很久的人突然被塞進一杯熱水,手上的第一感覺不是熱,是有些麻,一種不真實的麻,說不清道不明,甚至快要不知道這是熱的感覺。
江祠現在就是這樣,他想說寫什麼,最終張口時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為什麼?」
為什麼你覺得不是我媽媽勾引。
「因為,我和你媽媽當初是同校的。」徐牧摸著保溫杯瓶身,「緣分還真的神奇,當時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像,但又記不起來,這段時間親人重病後又去世,我回家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一張畢業照片才想起來。」
「我記得大學時的她,是很多人的女神,整個人都是江南水鄉的溫婉書卷氣,眉眼像這兒的水霧一般,漂亮秀麗。當然,你媽媽也很優秀,靠蘇繡撐起了這兒的一片天。」
「所以通過我對你媽媽的了解認識,我的感性告訴我,你媽媽不是那樣的人,也不會幹那樣的事。」
「可沒有證據。」江祠的喉嚨有些乾澀,「找不到證據證明。」
「江祠,一件事情發生了,那就一定會有存在的痕跡,只是可能現階段我們能力太弱或者缺乏一個契機。」
「當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就讀書、學習,讓自己往上走,然後,你會找到答案的。」
徐牧嘆了口氣,繼續說。
「我和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不會通過別人的話去輕易認識了解一個人,別人對你的評價不會作為我認識你的基礎。」他說著說著覺得有些渴了,打開保溫杯,喝了一口,蓋上蓋子繼續說,「我想通過我自己的眼睛認識你。」
「結果你倒好,第一個星期直接給我來了個消失。」徐牧想到江祠消失的那一周,氣得哼笑一聲。
江祠在徐牧的調笑聲音里慢慢放鬆下來,聽到徐牧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心忽然動了下,像是有根弦被撥動,讓他想到了余顧說的「為什麼要用別人的標籤介紹自己?」,又想起她說的「余顧眼裡的江祠,是個面冷心善的帥氣拽哥」。
聲音帶著江南杏子的清甜,和少女一如既往的乾淨靈動。
後知後覺的,他才反應過來,余顧好像誇他帥。
想到這兒,江祠感覺自己好像被小貓踩了一下,軟軟的,酥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
「不過好在這周你沒消失,我也回來了。」徐牧放心的感嘆了一句,將江祠的神思拉了回來。
江祠握拳在唇邊輕咳一聲,想掩蓋剛剛的出神,「這兩周我都上課。」
徐牧要被江祠的回答逗笑了:「怎麼的,別人按學期上課你按周啊?」
江祠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對一個老師來說是多大的挑釁,換句話說,如果現在在他旁邊的不是徐牧,而是教導主任,那他必然是要背上處分的。
不過教導主任也不可能跟他坐這麼近。
「以後都會上課。」江祠改口。
「這還差不多。」徐牧小聲嘀咕,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
「和你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我並不會像其他老師一樣把你當透明人,所以你不要想上課偷懶,該回答問題我還是會叫你的,當然,別的任課老師我也會和他們說的。」
徐牧慢慢說著,說的時候還時不時用餘光瞄江祠的表情,本以為他會緊張或者不開心或者五雷轟頂,可他只是「嗯」了一聲,再沒有多餘的表情。
什麼表情也沒有,什麼話也沒有,只有一個簡單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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