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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35:23 作者: 妗酒
鈴聲響,鈴聲落,兩個半小時過去了。
余顧放下筆等著收卷,揉了揉考試時隱隱作痛的肚子。
大概是考完了,神經不那麼緊繃,余顧感覺肚子更疼了,腰也酸得很,小腹隱隱約約的下墜感讓她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余顧放慢收拾筆袋的速度,等大家都走出去了,她才慢慢起身。起身時下意識低頭往凳子上看。
還好還好沒染紅,看來沒沾到褲子上。
余顧走出教室的時候走廊已經沒什麼人了,幸好考場旁邊就是廁所,她將筆袋放在外面台子上就進去了。
走進洗手間一看,果然,鮮紅的印記總是來得格外突然,給她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因為身體原因,她的經期總是不太準,經常忘了記,加上以前在家裡,來了也很方便,就沒有在身邊常備衛生巾的習慣。
血不多也不少,但校服褲子上已經隱約沾上了些。褲子和上衣一樣,也是藍白的,所以紅色此時格外顯眼。
余顧穿的是短袖,外套在教室。現在大家都回去收拾東西回家了,路上人肯定不少,她打消了現在回去的念頭,只好在這實驗樓再等等,等教室人都走了再回去。
收拾了一番,走出洗手間的時候,聽到廁所門口左側傳來了啪嗒啪嗒的聲音,像是打火機。
抬頭往左側看去,發現江祠靠在欄杆上百無聊賴地玩著打火機,眉頭皺著,神色頹廢還有些陰沉,手裡夾著一支煙,被點燃後亮著點火光,意味不明。
銀色質感的打火機被摁得啪嗒啪嗒,震得空氣里的浮沉都跳躍。火光躥起又落下,想要吞噬出一片黑暗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不甘心地掙扎扭曲。
江祠垂著頭,烏黑碎發落下,掩蓋住漂亮又冷厲的眉眼,一隻手靠著欄杆任由指尖的煙無聲地燃著,另一隻手無聊地撥弄打火機。明明火苗搖曳菸頭猩紅,可就是沒有生氣,甚至從打火機的節奏中,還能看出他有些煩躁。
余顧腦子裡只剩下四個字,陰沉頹喪。
為什麼會這樣呢?
明明現在是鮮衣怒馬的年紀。
江祠好像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抬頭看過來,目光沉沉冷厲。
兩人的視線碰撞,他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角又很快放下,速度快得讓余顧都沒有看清。
他看著余顧一雙眼睛直勾勾亮瑩瑩地盯著他,眼睛裡總是有數不完的星星,帶著探究和好奇。
怎麼,連抽菸也好奇嗎?
他似笑非笑地抬手,將煙遞給余顧,輕輕挑眉,聲音帶點混不痞:「要來一口試試嗎?」
余顧搖搖頭,因為疼,聲音有些弱:「你怎麼在這兒?」
「你不是看到了嗎?」江祠晃了晃手裡的煙,喉結輕滾,「來抽菸啊。」
「你還不回教室?」
余顧看了眼教學樓,還是人來人往的,想到自己的一片狼藉,臉熱了熱,「我過會兒再走。」
江祠有些疑惑地看向余顧,但在看到她靠著牆,手揉著肚子,臉色還有些白時便明白了。
他將煙碾滅丟到垃圾桶,看向余顧:「在這兒等著。」
余顧不知道江祠什麼意思,但左右自己現在也得在這兒等教學樓的人變少,也不能去哪兒,便點點頭,說了聲「好」。
她看著江祠往教學樓走去,背影高挑勁瘦,落在人群中,卻顯得有些孤單。
他像是這個學校特立獨行的存在,沒有師友、沒有陪伴、沒有目標、沒有信仰。
江祠回來得很快,手上拿著的是......
校服外套?
心裡隱隱約約好像有一個猜測,連帶著心跳都一下一下變得沉重。
「圍腰上。」江祠將手裡的校服外套遞給她,棱骨分明的手指白得晃眼,上面有一道紅色的傷痕明顯,「等教學樓的人走完可沒那麼快,早點回家。」
余顧有些驚訝地抬頭看著江祠,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晚霞般的紅暈開始漫上來,耳尖都變成紅色。
眼下接過江祠的外套是最好的辦法,畢竟再等下去只會越流越多,她已經隱隱感受到了。
余顧伸手接過外套,感激又小聲地說「謝謝」。
江祠在她接過後就背過身,看著欄杆外面高大樹木上的小鳥,嘰嘰喳喳高歌,在樹枝上跳躍。
「我好了。」余顧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臉紅得像是水果店裡的水蜜桃。
「走吧。」江祠轉頭看到外套圍在余顧腰間打了個結,粗粗勾勒出少女纖細的腰身,最是薄纖動人。
余顧點點頭往教學樓走去,江祠離她兩步遠跟在後面。
回到教室的時候,班裡還有些人,正在收拾東西。但看到江祠進去後,都安靜了一瞬,隨後教室的聲音都變小了一半。
余顧不敢坐下,怕一坐下就沾到江祠的衣服上了,只好站著收拾東西,將周末作業都放進包里。收拾的時候想到江祠的衣服,又抬頭看向他:「你的衣服,我洗完還你吧。」
「行。」江祠坐在凳子上,收拾著這幾天沒來堆在桌子上的試卷,聽到余顧的聲音點點頭。
「你,這幾天怎麼沒來啊?」余顧斟酌後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怎麼?」江祠放下手裡的試卷,似笑非笑看著余顧,「我不在你不習慣啊?」
「嗯,感覺旁邊空蕩蕩的,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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