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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05:20 作者: 風拌月
    他把這當做是烏龍症候群,落差產生的不平衡感,只要跟霍初宵拉開距離,過段時間就好了,他就能心平氣和地把霍初宵當做普通朋友相處。

    然而現實往往不給他拉開距離的機會。

    季宗明不是個喜歡糾結的人,他心一橫,還是撥通了霍初宵的電話。

    霍初宵看到來電人姓名,第一反應是:這人打錯了吧。

    「喂,季先生?」他疑惑道。

    「是我。」季宗明停頓了兩秒,才道,「你這周末有空麼?」

    霍初宵更加不解,問這個做什麼?

    「有。」

    「好。你還記得馬克西姆麼?」

    霍初宵勉強想起來,是那個畫展上遇到的俄國人。

    季宗明簡單交代了一遍他的身份,然後道:「他夫人最近來中國了,就在本市,所以想著跟你見見。」

    霍初宵反應平平:「哦……吃頓飯的意思?」

    「不是,」終於到了季宗明最頭痛的環節,他扶著額道,「這周末公司會帶他們做一次短期旅行,就在附近的幾個景區,大概兩天一夜,馬克西姆的意思是,希望你也能加入,他妻子會非常開心的。」

    電話那邊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季宗明想,他就知道。以霍初宵的性格,絕對會拒絕的。到時候他就可以和那幾個得寸進尺,狂蜂浪蝶的俄國人說,霍初宵周末有別的安排,十分抱歉無法同行。

    完美。

    「好啊。」

    什麼!?季宗明困惑得甚至眨了下眼睛。他沒聽錯吧?霍初宵答應了?

    「你……你聽沒聽清?我是說多人旅行……」

    「聽清了。全程費用都由你們報銷對吧?」

    季宗明愣愣地說是。

    「那就好,什麼時間出發,你再通知我就好。」說罷,霍初宵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徒留季老闆一人風中凌亂。

    他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但其實霍初宵的想法很簡單,他和馬克西姆聊得很投機,也的確想見他妻子一面。自己最近又一直計劃著出去踏青寫生,如果能蹭上季宗明公司的免費旅行,何樂而不為呢?

    更何況杜少寧那通電話也提醒了他,該給自己攢養老金了,能省則省。

    霍老師已經徹底忘了自己和季宗明的尷尬身份,完全把季老闆當舍友看待了。

    另一邊,與季宗明的愁雲滿面截然相反,喻楨一臉即將看熱鬧的輕鬆,回辦公室時甚至哼了幾句歌。

    作為他的助理,同辦公室的霍初鴻笑著問:「老闆,咋了?這麼喜上眉梢?」

    喻楨一擺手,隨意道:「也沒什麼,就是這周末咱們的公費旅遊,宗明家內口子也回來。哦對了,你跟霍初宵還是兄弟呢。」

    霍初鴻一怔,抬高聲音道:「我哥?他為什麼也來?」

    喻楨簡單交代了前因後果,末了評價道:「你哥這麼招人喜歡,宗明那小子估計能吃一路的飛醋。咱們絕對有熱鬧看了。說真的,他以前一直單身,搞得我還挺好奇他這麼個人談戀愛什麼樣。」

    霍初鴻卻心事重重,他把辦公室門關上,壓低了聲音道:「喻楨哥,有件事,我得跟你說清楚。」

    喻楨不明所以,只當是什麼八卦。

    然而五分鐘後,他就明白了。

    「所以,他倆……」他隱晦地伸出兩個手指比劃。

    霍初鴻點點頭。

    喻楨卻並不像他那樣沉重,思考一會兒,忽然笑了出來。

    金絲鏡片後的眼睛閃爍出一點狡黠的光。

    「那就更有熱鬧可看了啊。」他摸著下巴道。

    第26章

    周六清晨, 距離出發時間,半小時。

    「你就帶這些?」

    季宗明指著眼前的一個十八寸迷你行李箱問道。

    小行李箱只裝了個半滿,其實一個雙肩背就能解決, 但霍初宵懶得一直背著, 這才勉為其難挑了個箱子。

    季宗明單手就能輕鬆把行李箱拎起來, 他晃了晃,桄榔桄榔, 裡面的東西估計還沒有外殼上的旅行貼多。

    跟他那個塞得滿滿當當的二十四寸大旅行箱比起來, 這玩意兒跟贈品似的。

    「這裡邊都裝了什麼?」

    霍初宵想了想,掰著手指道:「防曬霜,牙膏牙刷牙缸, 一把雨傘, 一套換洗衣物,充電寶。」

    「……沒了?」

    「哦對了,還有。」

    季宗明看著他跑回屋裡, 又很快出來,手裡拎著那個平時常背的畫板。

    霍初宵自信十足:「沒了。」

    季少一個頭兩個大, 耐著性子道:「霍先生, 我們這次不是去博物館, 半天就回來了。咱們這是去野營,要扎帳篷過夜的。」

    霍初宵恍然:「所以沒地方刷牙, 不用帶牙膏?」

    季宗明:「……」

    他漸漸接受了舍友是個自理白痴的事實。

    看一眼表,還有點時間,季宗明當機立斷, 決定親自給霍初宵裝行李。到時候他什麼都沒帶, 還不是要蹭自己的?

    「你還有沒有大一點的行李箱?」

    「有, 在臥室。」

    季宗明這還是頭一次走進霍初宵的地盤, 推門而入,迎面看到的就是被畫滿意義不明圖案的牆面,其視覺衝擊之大,讓季宗明都一怔。

    他記著當初這套房子都是刷的米色油漆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大個行為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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