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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治不順氣

    今天是星期六，曲寧與董睿睡到日上三竿，要不是董睿要去機場接米婭，他倆都想睡到下午。曲寧開了機，才看到何紹鈞給他打了五十多個電話，劉詩妍也給他打了二十多個電話。曲寧揉揉腦袋，心情又沉了下去。喝醉酒、睡懶覺，假裝事情都過去了，可所有的東西還堆在你面前，讓你想偽裝都偽裝不下去。

    曲寧回到家，不意外地看見何紹鈞坐在沙發上，身上還是昨天那身西裝。曲寧徑直從他身邊經過向衛生間走去，站到門前時，曲寧平淡地開口：「從我家裡搬出去。」

    曲寧還沒邁進門，就聽腦後風聲一響，想躲，卻已來不及。他的右肩被抓住，一個大力旋身，就被何紹鈞按到了牆上。這次牆離曲寧有一步遠，何紹鈞的力氣又大，曲寧的後背狠狠地拍在了牆上，撞得肩胛骨生疼，後腦勺都差點磕到了牆。

    還沒等曲寧緩過勁兒來，何紹鈞已幽幽開口：「昨晚去哪兒了，知不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

    何紹鈞給他打了一晚上的電話，在家也沒等到曲寧，何紹鈞只能給蘇瑾打電話，知道曲寧剛跟她通完電話，也知道了曲寧晚上遇到了他爸。蘇瑾問他曲寧怎麼了，他沒敢說，只是說有事想找他。最後蘇瑾還讓他勸勸曲寧，別總是跟他爸擰，說曲寧最聽他的話。何紹鈞心想，若聽我話，如今我能找不到他?

    後來何紹鈞想到了董睿，通過公司的項目經理要到了董睿的電話，可董睿的電話接通響了幾聲就被掛斷，之後打去就是關機，何紹鈞就明白了，曲寧在董睿那兒。

    「五十六個。」曲寧將眼光放在何紹鈞的臉上，何紹鈞眼中有許多血絲，下巴上也冒出了青青的胡茬。

    「知道不給我回一個。」何紹鈞吼了出來。

    曲寧想動一下，又被何紹鈞毫不留情地狠按到牆上，曲寧一下子就火了，抬手就去推何紹鈞，可他忘記自己右手有傷，一種尖銳的痛讓他差點就叫了出來。曲寧捂著傷口五官都皺到一起。何紹鈞看見了曲寧的表情，順勢看向他的手，應是剛才勁兒使大了，傷口裂開，鮮血在紗布上暈染開來。何紹鈞的心也仿佛跟著疼了一下，但他強忍著沒表現出來，還做出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吐出兩個字：「活該。」

    曲寧抬眼瞪向何紹鈞，抬腿就踢了過去，何紹鈞側身一躲，曲寧趁機脫離了他的掌控。

    何紹鈞沒再去壓制他，而是站直身子心平氣和地開口：「昨晚你誤會了。我與劉詩妍的舅舅有合作，昨晚宴會他撮合我跟劉詩妍，劉詩妍跟他解釋了自己有男朋友，可他舅舅還是讓我和她一起出席晚宴，劉詩妍就讓我假裝同意，敷衍一下他舅舅。」

    「敷衍什麼。」曲寧嘴角挑起嘲諷，「我不已經說了把她給你了嗎。」

    「曲寧。」何紹鈞叫出來，「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我只是不想駁了她舅舅面子，而且她是你女朋友，她拜託我，我能不答應嗎。」

    「沒關係。」曲寧還是那副不在乎的表情，「反正你已經不是第一次接收我的女朋友了，你喜歡你拿去。」

    「曲寧，你他媽的有話不能說清楚嗎，什麼第一次第二次?從小你就這樣，有什麼不痛快不能當面說個明白。」何紹鈞徹底被曲寧這幅吊兒郎當的表情激怒了。

    「錢薇薇。」曲寧也吼回去，今天就把話說清楚吧，看他還裝不裝。

    「誰?」何紹鈞像是在想，可卻是一臉茫然。

    「呵，裝得還挺像。」

    「你他媽的給我說清楚了。」

    一直壓抑在心底的鬱悶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口子，今天一次性地倒了出來：「何紹鈞，我一直拿你當我最好的哥們，在哥們與女人之間，我一定會先選哥們，所以，錢薇薇和劉詩妍我都問過你，如果你跟我說你喜歡她們，我二話不說就能讓給你，可你不說，卻在背後捅我一刀，還是兩次，何紹鈞，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何紹鈞完全一頭霧水的表情：「我沒喜歡過劉詩妍，還有，誰是錢薇薇?」

    曲寧冷笑：「看來你搶別人的女朋友太多了，都不記得名字了，好，我再友情提示一下，錢薇薇就是我走的前一天你抱進懷裡的女人。」

    何紹鈞認真想了好久，終於想了起來，猛然提高了音調：「我什麼時候跟錢薇薇在一起了，誰說的?」

    「你還是不是人。」曲寧見何紹鈞抵賴，心中的怒火更盛，「誰說的，哼，我親眼看見的，你抱她抱得好不開心。」

    何紹鈞上前抓住曲寧的肩膀：「你給我聽好了，我沒喜歡過錢薇薇，沒喜歡過劉詩妍，也從沒跟她們在一起過，不管你信不信。」

    曲寧用力撥開何紹鈞的手，哼笑一聲：「何紹鈞，都到現在了你還騙我，若你承認了我也不說什麼了，畢竟是我先與她們提出了分手，她們再與誰在一起我都管不著，可是你還一直否認有意思嗎。」

    何紹鈞突覺一種無力感席捲全身，這曲寧怎麼就說不通呢：「曲寧，你腦子是不是讓狗吃了，聽不懂中國話嗎?我沒跟她們在一起。」

    曲寧推開何紹鈞，又轉向衛生間，站在門口頭也不回說道：「我不想再跟你說話。」說完「砰」一聲關上了門，過不多時，何紹鈞也回給曲寧一聲震耳欲聾的摔門聲。

    曲寧洗過澡出來，何紹鈞真的已經走了。曲寧坐在何紹鈞剛才坐過的地方，心裡卻沒有發泄過後的輕鬆，他慢慢躺在沙發上，看見耗子走過來蹲在沙發前邊看著他。剛才他與何紹鈞吵架時，耗子就蹲在客廳一個角落靜靜地看著。

    「嚇到你了嗎?」曲寧問耗子。但耗子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轉身走開，不一會兒頂著自己的食盆又走了回來。

    曲寧明白了，這耗子哪是嚇到了，是餓到了。曲寧在廚房找了一圈，什麼吃的都沒有，曲寧這才想起最近他都沒有去補充過食物，東西都是何紹鈞買的，好像從何紹鈞來了之後，東西是他買的，飯是他做的，衣服是他洗的，家裡的一切好像都是何紹鈞打理的。曲寧沒想到，自己竟這麼依賴何紹鈞。

    最終，曲寧在柜子里找到了耗子吃的貓罐頭。一隻手好不容易打開了罐頭，將裡面的東西倒到耗子的食盆里。看著耗子吃得香甜，曲寧跟耗子商量：「要不你分我點兒?」

    耗子聽後眨眨大眼，卻轉個身，將屁股朝向了曲寧，用身子將食盆堵得滿滿的。

    「真摳。」曲寧失笑，用手指捅捅耗子的小腦袋。

    蹲在那看耗子吃飯，就那麼看著，看著耗子吃得津津有味，看著耗子伸舌頭舔爪子抹臉，曲寧覺得，做一隻貓可真幸福。

    蹲得腿發麻，曲寧才站起身，又回到沙發躺下，盯著眼前的地磚發呆。昨晚以及八年前的那一幕不停在眼前重現，曲寧感覺神經突突的疼，自己都快魔怔了。

    這一呆就是好久，直到肚子開始抗議，曲寧才回過神，昨晚在晚宴上除了惹一肚子氣，什麼也沒吃，在董睿家雖然吃了些零食但酒喝得更多，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可剛才找貓糧時已經翻過屋子了，除了那兩罐貓罐頭，家裡還真沒吃的。在手機上翻外賣，可看了許多都提不起食慾。此時已近晚上七點，曲寧想著，要不到董睿那兒當電燈泡蹭頓飯，門鈴卻在這時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