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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02:13 作者: 柴可可
「小……心。」何紹鈞本想提醒曲寧,卻看見了令他驚訝的一幕,那隻除了他對其餘男性都會亮出牙齒和利爪的厭男小貓,竟乖順地靠在曲寧的懷裡,還撒嬌地用頭蹭著曲寧的手。何紹鈞嘴角抽了抽,突然想笑,難道曲寧不是男的?
「這是小灰?」曲寧抱著小貓坐進沙發逗弄。
「這是小灰的孫子。」何紹鈞也伸手過去摸摸小貓。
曲寧一想也對,初中時撿到小灰,因為母親不讓他養,他就將小灰放到何紹鈞家裡養。這麼多年了,小灰就算沒死應該也很老了,不能還是當年小小的模樣。
「它叫什麼?」曲寧問。
「耗子。」何紹鈞一本正經地答道。
「啥?」曲寧驚叫,「你丫管一貓叫耗子?」
何紹鈞呵呵地笑著:「它剛出生時就像一隻小耗子。」何紹鈞母親生病後,何紹鈞就將小灰送朋友養著,等小灰的孫子出生時,只有這隻像極了小灰,何紹鈞就將他抱了回來。
何紹鈞起身去洗菜,曲寧就抱著耗子在屋內轉悠。何紹鈞這裡收拾得很乾淨,完全不像一個單身男人的公寓,但曲寧也沒找到一點兒有女人出入的痕跡。曲寧也愛乾淨,但最近公司事兒太多,回家也是坐在電腦前寫程序,家裡好久沒收拾了,不過也就是衣服亂丟,還不至於像董睿那兒亂得像狗窩似的。
何紹鈞的臥室里有一扇落地大窗,夕陽的餘暉透過窗子灑在大黑白相間的大床上竟有絲溫馨的暖。床頭柜上有一個相框,裡面竟是何紹鈞和曲寧的合照。曲寧拿起看了看,想起這是高一那年倆人暑假去爬山時照的,而照這張像的人……就是那個讓曲寧在心裡膈應了何紹鈞八年的人,錢薇薇。
難道好兄弟的友誼最終都會因為一個女孩說翻就翻嗎?曲寧不知道,畢竟當時他和何紹鈞的友誼還沒有因為錢薇薇有所改變,或是改變了曲寧自己沒有察覺。
那年,兩人相約出去爬山,卻在爬山的過程中遇到錢薇薇,當然也不是錢薇薇一個人,還有好幾個女生,都是他們班的,錢薇薇是班裡最漂亮的女生,男生私底下都會討論她。既然都是一個班的,大家就一起爬山一起玩兒。這之後,何紹鈞和曲寧的小團體裡就加入了個錢薇薇。
對於錢薇薇的加入,何紹鈞和曲寧是默許的,畢竟有個漂亮女生圍在自己周圍是個很有面子的事,而且,何紹鈞和曲寧也沒覺得加入一個錢薇薇兩人的關係有什麼改變。
曲寧曾私下問過何紹鈞是否喜歡錢薇薇,當時何紹鈞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曲寧是否喜歡她,曲寧說不知道。曲寧是真的不知道,他當時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高二時,錢薇薇成為了曲寧的女朋友,怎麼成為的,曲寧怎麼也想不起來了,或許就是那麼糊裡糊塗的,兩人就成為了男女朋友。即使與錢薇薇成為男女朋友,可是還是他們三個一起玩,到哪兒還都是他們三個人。高中課緊,閒暇的時間並不多,所以曲寧並沒有覺得此時三人一起有什麼彆扭。倒是錢薇薇跟他說過,總是三人一起走,想跟你單獨拉拉手都不行。曲寧當時就拉起錢薇薇的手說,這不是拉著嗎?錢薇薇羞澀地笑笑。
讓曲寧憋火的那件事就發生在曲寧轉學走的前一天。因為母親聽到了曲大偉在另一個城市與那個女人過得很滋潤後,經過反覆權衡,決定帶著曲寧搬到那個城市。曲寧得知母親的決定後雖對這邊有不舍,但這些年看夠了母親與父親爭吵後的傷心,知道母親此次是想挽回父親的心,維持住這個家,對於這個家是否能維持,曲寧並不是特別在意,但對於母親的決定,曲寧還是表示了支持。
因是要走,曲寧很乾脆的與錢薇薇說了分手,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再回來,拴著一個女孩就太沒道理了。錢薇薇哭著說會給曲寧寫信,曲寧笑著答應了。那天,曲寧最後一次去學校教務處拿各種文件,出來時也到了中午放學時間,曲寧就想等何紹鈞一起回家,他今天過來是臨時接到的電話通知,本該是下午來拿的,所以何紹鈞並不知道曲寧上午來了學校。
出了教學樓,曲寧走到樓旁的小樹林等何紹鈞,卻看見了讓他吐血的一幕。何紹鈞和錢薇薇一起出的教學樓,曲寧看見錢薇薇上前拉了何紹鈞一把,而何紹鈞轉手將她拉到了小樹林。曲寧躲在一棵樹後,本想嚇他們一下,卻聽到錢薇薇對何紹鈞說「其實我喜歡的一直是你」,何紹鈞的聲音很低,曲寧沒聽清他說了什麼,但接著錢薇薇就撲進了何紹鈞的懷裡,而何紹鈞抱住了錢薇薇。
曲寧覺得手腳發涼,第一次體會到了背叛,來自於最好兄弟的背叛。曲寧轉身就走,還跟他媽說要提前出發,沒再見何紹鈞一面,這一彆氣就是八年。
兩人再次相遇,曲寧幾次想問何紹鈞當初為什麼那麼做,若當年何紹鈞說他喜歡錢薇薇,曲寧一定會退讓,因為在曲寧心裡,何紹鈞這個哥們才是最重要的。然而,幾次話到嘴邊都被打擾。曲寧有時候也想在心平氣和的時候好好問問何紹鈞,但後來也都沒有問出口,畢竟時隔八年,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翻出來說好像挺沒勁的,畢竟曲寧當年已經和錢薇薇說了分手,他倆真在曲寧走後在一起,似乎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只是當年心裡窩火,才不想再見何紹鈞,曲寧覺得是何紹鈞背叛了他們的友誼,他氣的是何紹鈞對自己的隱瞞。然而回來後,何紹鈞對曲寧仍像以前,讓曲寧想生氣都找不到抓手。
曲寧「啪」的一聲將相框扣放回床頭櫃,走回廚房,何紹鈞脫了外套、襯衫,穿著緊身背心在廚房切菜。平時何紹鈞穿著衣服感覺挺瘦,這脫了衣服才看到他原來是很有料的,身體修長,漂亮的肌肉線條緊實有力卻不誇張,一看就是在健身房鍛鍊出來的結果。曲寧想起怪不得上次他將自己按到牆上,自己反抗不得,看看人家的肌肉,再看看自己,一身瘦排骨沒幾兩肉,穿上衣服挺好看,脫了衣服慘兮兮的。
「去洗手,把豆子剝了。」何紹鈞回頭見曲寧抱著耗子呆呆地站在他身後就給他找了個活兒。
「哦。」曲寧竟真聽話的去洗手,然後坐到沙發上剝豆子。
「做蛋糕要豌豆嗎?」剝了快小半碗了,曲寧才想起問,何紹鈞家的廚房是開放式的,所以曲寧抬眼就能看見何紹鈞忙碌的背影。何紹鈞正切胡蘿蔔丁。
「晚上只給你吃蛋糕你樂意呀?」何紹鈞繼續手上的動作。
「你會做菜嗎?別一會兒毒死我了。」曲寧對何紹鈞的廚藝表示懷疑。
「那這幾天你喝的粥,吃的菜怎麼沒把你毒死。」何紹鈞說。
「那些是你做的?」曲寧不相信,他一直以為是何紹鈞買的。
何紹鈞沒答,手上嫻熟的刀工替他做了解答。
「真沒看出來,何大少爺竟然會做飯。」曲寧調侃,「難道你的志向是做一個廚子?」
可好久何紹鈞都沒吱聲,當曲寧以為何紹鈞不會搭理他的時候,就聽何紹鈞低低的聲音:「我媽住院後,家裡沒人打理,我爸工作又忙,下了班還要到醫院照顧我媽,沒時間做飯,剛開始家裡請了保姆,可我媽吃不慣那保姆做的飯,所以我就開始學著做了。」何紹鈞的母親齊琪覺得自己的家要自己打理才有歸屬感,所以即使何保國在政府工作身處高位,家裡也不差錢,但家裡從不請保姆,全家上下都是齊琪一人收拾,連何紹鈞從小都習慣自己收拾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