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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紹鈞用曲寧的語氣回：「管得著嗎!」

    晚上曲寧還是坐何紹鈞的車去的，既然要去同一個地方，何必矯情地分開走，有何紹鈞開車省得曲寧費神看導航了，曲寧就是懶。

    「曲寧，好久不見了。」剛進包廂，曲寧被一人熊抱住。被身前這個矮矮壯壯的人抱得差點沒喘上來氣。

    曲寧被放開後，才看清眼前人，一眼就能認出是小時候的朋友黃宇航，跟小時候一樣還是胖墩墩的。「航子，差點被你熱情的沙漠烤乾了。」曲寧打趣。

    「哈哈。」黃宇航大笑，「嘴還是這麼損。」並不在意。

    曲寧看到身後還有幾個人都是小時候的玩伴。幾人剛要坐下吃飯，包廂的門又被推開，一人直直走了進來，黃宇航迎了上去：「紀大少，能約到你可真不容易。」

    那人一笑：「剛換崗下班。」

    曲寧看過去一愣，紀松濤。

    那天紀松濤約曲寧吃飯沒吃成，紀松濤他們大隊臨時接到任務，紀松濤取消了約會，一直執勤忙了好幾天，也沒再找到時間約曲寧。今天是聽黃宇航說約了曲寧，他是與別人換班才過來的。

    黃宇航拉著紀松濤來到曲寧面前，熱情地問：「還記得他不?」

    「我小時候認識他?」曲寧反問，同時在記憶里搜索著，可想了半天也沒印象。

    紀松濤裝作傷心的表情說：「你好狠的心，虧我時時牽掛著你，小寧哥哥!」

    一句「小寧哥哥」讓曲寧一陣惡寒，可又覺得這個稱呼耳熟，想了一會兒才詫異地問：「你是小松?」

    「呵呵。」紀松濤和黃宇航笑，「總算是想起來了。」紀松濤是在何紹鈞之前曲寧的朋友，紀家搬走後，何家才搬來的，所以何紹鈞並不認識紀松濤。

    經黃宇航的解說，曲寧也才知道，他爸調走後，是紀松濤他爸接了他爸的位置。

    「那你是第一次在街上認出我後才連著兩個星期攔了六次?」曲寧問紀松濤。

    紀松濤笑笑：「不，第一次在『艷遇』酒吧，看見你上台吹薩克斯。」

    曲寧嘴角抽了抽，轉頭看向何紹鈞，見他正跟旁邊的薛沐說話沒聽他們的對話。曲寧心裡鬱悶，就上台一次，就被兩個人認了出來，看來他還真不適合拋頭露面，以後還是做個安靜的美男子吧。曲寧想起，方文博曾說那次上台後，好幾個人跟他打聽曲寧，原來是他們倆。可為啥是倆老爺們呀，為毛不是個美女。曲寧在心中向老天哭訴。

    「在街上看見我那麼多次，你都沒認出我，我可被傷透了心呀，小寧哥哥。」紀松濤繼續說。紀松濤比曲寧小兩歲，小時候就一直「小寧哥哥」「小寧哥哥」的叫他。

    「別，別叫我小寧哥哥，聽著怪噁心的。」曲寧連忙擺手，引得紀松濤一陣大笑。

    黃宇航摟著紀松濤笑著對曲寧說：「你說說他，好好的辦公室不坐，非要當交警在馬路上風吹日曬，跟你一樣，與他老爸別著勁兒呢。」 看著黃宇航與紀松濤勾肩搭背的模樣，想是這倆人關係不錯。

    「誰說我跟我爸別勁兒了?」曲寧否認著，兩地相隔這麼遠，黃宇航是怎麼知道的。是何紹鈞說的嗎?也不對，何紹鈞怎麼會知道，就算何紹鈞從母親那裡知道了些什麼，也不可能告訴別人的。

    「沒跟你爸別勁兒，你怎麼回來了。」黃宇航一針見血。

    「我想哥們們了唄。」曲寧打哈哈。

    黃宇航：「得了吧，要是想哥幾個你能回來這麼多年不跟我們聯繫，要不是我在街上看見你，都不知道你回來了。」

    紀松濤舉起酒杯岔開話題：「來吧，為我們的人生何處不相逢干一杯。」

    大家都舉起酒杯，可曲寧手中的酒杯一轉就沒了蹤影，手中轉而被人塞入一杯溫開水，曲寧瞪向何紹鈞，何紹鈞卻平淡地對他道：「胃都要漏了還敢喝酒。」

    「誰胃漏了。」曲寧回嘴。

    可何紹鈞已經揚聲對大家說：「曲寧最近胃不好，不能喝酒，今晚誰也不許灌他，要喝酒沖我來。」

    「喲。」黃宇航笑，「這哥當的。」何保國和蘇瑾二婚在圈子裡人人皆知。黃宇航感嘆：「以前你就護著曲寧，都不讓我們碰他一根指頭，現在他真成你弟了，兄弟們以後還怎麼混呀。」

    小時候何紹鈞比一般小孩長得高長得壯，附近的小孩都打不過他，而何紹鈞護著曲寧是出了名的。大家都知道，惹誰都行，哪怕你惹了何紹鈞，可就別惹曲寧，那你准沒好果子吃。大家一起玩，曲寧說玩兒什麼就玩兒什麼，別人都不敢有異議，因為何紹鈞還戳在那兒呢，不服氣，揍你到服氣。

    第9章 小心那個瞬間激怒你又讓你轉瞬就熄火的人

    吃過飯，大家在會所的其他房間玩牌，曲寧不太熱衷打牌，他心裡還想著一段優化程序沒寫完，想先回去，但紀松濤硬拉著他玩，曲寧也不好拒絕。

    抽排時也巧了，曲寧和何紹鈞抽到對家，紀松濤和黃宇航對家。幾輪下來，雖然曲寧不想承認，但他和何紹鈞的默契還在，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有什麼牌，一個動作就知道要怎麼配合對方。

    「何總，把你公司那幾個最新挺火的幾個妞叫來陪哥幾個樂樂呀。」薛沐對何紹鈞曖昧地笑笑，身邊還摟著一個美少年。

    「我又不是老鴇子。」何紹鈞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說，「我就不信你薛大少沒有她們的電話。」

    薛沐笑得猥瑣，和旁邊幾人開始聊最近玩過的幾個少男少女。

    曲寧撇薛沐一眼，挺煩他們這樣的，以前還覺得薛沐挺唯唯諾諾的一小孩，現在怎麼變成這樣，看著他和另一個人肆無忌憚地一起對同一個少年上下其手，而那少年靠著薛沐，輕輕哼吟著。另幾個人也都抱著一個女孩或男孩。曲寧感嘆自己離這個圈子太久，都有些跟不上潮流了。

    曲寧以上廁所為藉口，讓雷子過來替他一會兒，而他卻出去找個角落位置抽根煙解解饞，何紹鈞看他看得太嚴，連抽根煙都管，比他媽管他還寬，倒不是曲寧怕何紹鈞，只是覺得沒必要為了這樣的小事在朋友面前唧唧。

    曲寧靠著牆，透過落地大窗看向外面迷離燈光下變換的街景，離開這座城市八年，仿佛一切事物都變了，人、事、物都已不復當初的模樣。回來後也沒好好逛逛這個城市，總是在不停地忙，可究竟在忙什麼呢?

    「小弟弟，一個人?」直到一個人擋住了他的視線，曲寧抬起頭，見眼前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西裝筆挺的斯文樣子，模樣還不錯，但金絲眼鏡後的眼神讓曲寧討厭，那眼中赤。裸。裸的欲望讓曲寧覺得自己在被侵犯。

    那人仔細打量曲寧精緻的五官，眼中藏不住的興奮。剛才路過這邊看見一個男人斜靠著牆抽菸，一件白襯衫、一條緊身小腳牛仔褲加一雙低幫馬丁靴，簡單的穿著卻透著純淨、優雅的味道，白襯衫下擺收在褲腰裡，修飾出纖瘦的腰身，牛仔褲包裹的腿又長又直，讓他看了直流口水。他的臉攏在煙霧和暗影里，看得不甚清楚，但這身材卻已讓男人心動不已。男人看著他模糊的輪廓，感覺很年輕，猜測他可能是在校大學生，所以喊他「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