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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55:34 作者: 玉傾歡
    穆亭淵。

    一席將散,洛無戈突然道:「穆亭淵一事我沒有參與在內,也不會參與,你且放心。」

    晏枝聞言,舒心一笑,對洛無戈真心實意地作了一個揖,謝道:「多謝洛將軍。」

    洛無戈深深地看著她,抬手在晏枝鬢邊一撫,冰霜似的面容上露出一個春水消融的溫暖笑容:「若是你我初時便能這樣,該有多好。」

    晏枝非鐵石心腸,內心哪能毫無波瀾,她抬眸看向洛無戈,眼前的男人高大英俊,眉眼間滿是武將的颯然,她迎視著這雙含情的眸子,雙眼澄澈坦蕩,笑著道:「晏枝謝過將軍厚愛。」

    洛無戈沒有回應,過了片刻,才眼神柔軟地嘆了口氣。

    他低聲道:「不必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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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多久,一日清晨,晏枝還未睡醒,便聽蓮心急匆匆來報,她揉著惺忪睡眼,聽到「穆亭淵垂危」時嚇得打了個冷顫,披散著長發,著著寢衣便往外走,幸而被蓮心攔住,換上衣服,馬車直奔大理寺邢獄。

    唐封川臉色陰沉得難看,晏枝上前問道:「唐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齊清在一旁眼神涼薄地說:「還能怎麼回事?畏罪自殺了唄。」

    晏枝一巴掌打在齊清臉上,怒道:「放屁!」

    齊清的臉頰登時浮現出一道掌印,他怒瞪晏枝,抬手就要打人結果沒想到晏枝動作更快,接著甩過來兩個巴掌,只把他打得頭暈目眩。

    晏枝冷硬道:「人在哪?我要去看看。」

    「晏小姐,這是我大理寺!」唐封川揮手派人將晏枝攔下,「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大理寺能把人弄得性命垂危,我就不能放肆了嗎?」她抽出腰上軟劍,銀亮劍光一閃,「讓開!!」

    她橫衝直撞,一路上無人敢真的有所動作,晏靖安的么女一慣無法無天,得晏靖安寵著,他們哪敢真的動手。

    最終,唐封川妥協道:「罷了罷了,晏小姐莫要再鬧了,隨我去看穆亭淵的傷勢吧,只是晏姑娘只能遠觀,不能胡鬧。」

    「好。」晏枝橫掃眾人一眼,跟在唐封川身後前去查看。

    穆亭淵被轉移到了重病囚犯專用的房間,正在接受大夫治療。晏枝仔細問過情況,才知道,眾人發現穆亭淵不知道從哪兒尋了個利器欲割腕自殺,幸虧獄卒發現得早,否則必死無疑,現今也只一口氣吊著,怕是凶多吉少。

    晏枝心急如焚,小皇帝李瓊說穆亭淵不顧他安危,讓他冒險,可他沒意識到,最危險的是穆亭淵,說什麼只有他被困囹圄,李霞笙才能放心大膽地行事,才會露出馬腳,不過是他要將所有敵對的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

    他要保住李瓊,保住晏枝,卻從來沒想到自己在那逼仄狹小的監獄,隨時都可能死於一場刺殺,他在一方牢籠里,閒庭信步,看似運籌帷幄,其實每一分都在拿自己的生死做賭。

    動手殺他的一定是李霞笙。

    晏枝衝出門,去找李霞笙報仇,可如今李霞笙已貴為長公主,高居北都皇城,晏枝連宮門都進不去,她故意鬧了很久,隨後不動聲色地被李瓊的人帶到身邊。

    李瓊拂開帘子,急急地衝出來問晏枝:「你可去大理寺看過,老師情況如何了?」

    晏枝把穆亭淵的情況說給李瓊聽,李瓊驚得小臉煞白,著急地問:「會有生命危險嗎?給他看病的是什麼大夫?可要朕派個御醫前去?」

    晏枝道:「他命懸一線,失血太多了。」

    李瓊臉色慘白,他嘴邊顫抖了下,零碎不成句的文字噼里啪啦地往外抖:「那、那那他、他會、會不會、死、死——」

    晏枝道:「應當不會。」

    李瓊呼吸一屏,緊盯著晏枝。

    晏枝說:「唐大人私下告訴我,他的命保住了,只是對齊清他們說活不下去。」

    李瓊舒出一口氣:「還好性命無虞。」

    晏枝見他如此關心穆亭淵,替穆亭淵感到高興,又不免遺憾兩人不能相認,她想了想,對李瓊道:「聖上,我這次來是要同聖上商議一件事情,之前顧及李霞笙武藝高強,身邊又有神器相輔,不能輕易擒下,一直沒拿定最終的主意。你與亭淵都不是好動干戈的人,想微風細雨地解決問題,可很難協調,我一直在想解決辦法,終於想到一招,這招全看聖上演技。」

    「什麼意思?要朕做什麼?」

    晏枝仔細道:「我曾在書上看到過一個少年皇帝智擒權臣的故事,想來可以拿來一用。」他把康熙智擒鰲拜的故事講給李瓊,道,「所以,聖上要準備幾個年輕人,到時候一起衝上前擒住李霞笙,只是,對我們來說,時間更短,亭淵在牢里,最多只能撐半個月了,這個案子也不能這麼拖延下去了。」

    李瓊仔細咀嚼計劃,不懂的地方毫不猶豫地開口詢問,最終與晏枝制定了一個完整而周祥的智擒計劃。

    晏枝臨走前,李瓊忍不住叫住了她,晏枝問道:「聖上還有何吩咐?」

    李瓊道:「朕今日方知曉老師為何專情於你。」

    「嗯?」晏枝不解反問。

    「你太溫暖了,就好比是頭頂的太陽,」李瓊用略有些孩子氣的比喻解釋道,「也很聰明,像是夜空中閃爍的星辰,晏枝,朕也開始喜歡你了。」

    晏枝:「……」

    李瓊笑了笑,說:「其實這法子老師已經想到了,只是你的更為細緻,你比他更關心我的安危,也更體貼我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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