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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54:56 作者: 陶李夭夭
    但是,私底下王亮亮對自己的體重還是很在乎的!

    所以,體育課是一定要跑到大汗淋漓才行。廣受歡迎的籃球他插不上手,就只好把火力集中到羽毛球,桌球上面。每次體育課都拉著我跟他打。

    讓我偶爾悲秋傷春一會兒都不行。

    我真的在這個學校里呆的很鬱悶。

    一個星期才能回家一次,這新小區又在郊區,周五晚上如果我爸忙,顧不上來接我,我就只能周六早上坐公車回去,周日下午早早的就得趕回來。掐頭去尾的,我一周才只有一天的放風時間,老師還塞給我一堆的試卷,美其名曰:「練習冊太重了,帶試卷回去吧。減負!」

    娘的,減了毛負?!整張試卷,沒幾道題是我會的,還得把幾本課本、筆記也背上!

    有次打電話,我跟邢照賀憤憤不平的嘮叨這個,他沒心沒肺的笑個不停,最後說,「小安,你說起學習,罵起老師來,才真像個學生,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我愣了下,反思一下,人真的很容易被環境改變,現在我的大腦里裝著的東西跟王亮亮真差不太多。語文數學英語政治歷史……順便還有班裡誰籃球打的最好,四班和六班那場群架打的怎麼樣了,校糙的帽子該戴到誰的頭上呢……一堆雜七雜八的……

    這些平均年齡比我小個兩歲的小男孩,真讓我提不起來興趣。以前還幻想過呢,男生宿舍啊,光著膀子晃著肌肉跑來跑去的帥哥們啊……

    可惜,這裡全是光著膀子跑來跑去的白斬雞……或者,王亮亮那樣的……五花肉……你能指望一周只有兩節,還經常被數學、英語老師霸占來考試的體育課,能鍛鍊出來多少肌肉?我覺得不萎縮了就不錯了。

    我有食慾,沒性|欲……

    於是,我又跟邢照賀抱怨,「我在這裡呆的,快要性|冷|淡了。」

    邢照賀嗆了一下,「咳……我還以為,你現在是掉進米缸里的老鼠了。」

    我又抱怨了半天他們那白斬雞或五花肉般的身材。

    邢照賀半天沒說話。

    我餵了半天,「你還在聽嗎?」

    「小安,你是在暗示我吧?」

    「呸!暗示你個腦袋頭!」

    「那就是明示?」

    「滾!」

    「周五如果你爸不接你,我就去接你吧。」

    「用不著!」

    ……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跟邢照賀的關係就成了這樣了。有事沒事,打打電話,問問小胖,我抱怨,他聽著。開兩個葷笑話,占點口頭便宜。

    他不再提嚴歌維,我也不敢提。

    一起滾床單的事也沒再做過。因為我總是穿著邋遢的紫灰色的肥大的運動款校服,頭髮被我爸押去理髮店,剪到能看到頭皮。而且,從進了這所中學,不知道是不是水土的問題,還是被王亮亮傳染了,時不時腦門上就冒出兩個鮮紅鮮紅的青春痘!放在路邊,再背上一個碩大的書包,那就是一個典型的慘澹少年。除了同齡人,絕對是沒人看的。

    回頭率那簡直是0!

    有次邢照賀真的在周五來接我,可看我那副樣子,做出一副頓時沒了性趣的樣子,扯了扯我校服袖子,「吃點什麼,補補吧?」

    「我沒瘦,只是校服太肥了而已!」

    看來不止是我當自己是在坐牢,每個人都這麼認為,包括我爸、蔣阿姨以及邢照賀。甚至王亮亮的奶奶。

    王亮亮奶奶隔三差五的就托學校的老師給他捎點好吃的,自從知道王亮亮有個從來不叫他外號的同宿舍同學後,就也給我準備了一份。

    王亮亮雖然每天吵著要減肥,可是只肯增加運動,飯卻是一口不肯少吃。於是,經常是我們倆人在宿舍里關起門來,大吃大嚼。

    也許我長青春痘,是因為吃了王奶奶的飯菜?

    我疑惑著,在車上跟邢照賀討論這個問題。邢照賀只是樂,不答。

    車子滑進小區,我爸和蔣阿姨結婚後,就在這個小區按揭了一套房子,他們倆都有些積蓄,這房子供著倒是不難。蔣阿姨十分大方的表示,我和我爸以前住的那套兩室兩廳將來就歸我了。

    我心裡明白,她是不希望我去打擾他倆的二人世界。周末回家呆一天,她還是比較歡迎我的。要是我將來畢業了工作了,還天天去跟他們住,估計蔣阿姨就會不高興了。

    我推門下車的時候,邢照賀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來一張卡,在我眼前晃了晃,「本來想帶你去浪漫一晚的,不過看你的樣子,我有摧殘國家幼苗的罪惡感,所以就算了。」

    我一挑眉毛,認出來那是張金華酒店的vip套房卡,當即決定,以後永遠穿校服!

    真的,我現在對跟邢照賀上床感到十分的不能想像!

    也許是學校的環境改變了我?那些只敢想像,從來不敢動手的學生仔們讓我變「純潔」了?

    或是太容易想到嚴歌維,想到我哥,想到麥苗?

    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反正一想到和邢照賀上床,我就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下意識的排斥。

    也許邢照賀也意識到了吧。不過,我現在是學生啊!可不是當初的小鴨子,你能把我怎麼樣?

    於是,我就繼續跟他說不清道不白下去了。

    44

    44、人情債(全文完) …

    第四十三章

    老夏他們和我也一直有聯繫。在他們看來,這所學校竟然能把我收進去,那簡直,簡直,簡直是----□至極啊!

    當我聽到他這個結論的時候,我差點也被嗆到。

    老夏繼續意yín,他打算弄個假的教師證什麼的,混進學校來「探查、探查」。

    後來他在校門外面瞄了一眼,再不提這個事了。那一水的紫黑色運動款肥大校服,你就是再水靈,身材再好,都沒用。傾城傾國都能變成小癟三。

    校長認為,當大家都不注重外在美的時候,就能注重內在美了,就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學習中了。所以,這校服是一屆比一屆寒磣。

    老夏蹲在門口十分鐘就受不了跑掉了。

    啥樣的紅顏都不能用茄子色來映襯。

    本來說好接我的老夏跑了,我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給我爸打了個電話,就轉身打算回學校等明天早晨的校車了。

    可是林四就那麼好像從地底下冒出來一樣,豎在了我眼前。

    我呵呵的訕笑,「四哥好呀。」

    這種強搶民男的戲怎麼也該是林四的狗腿子們幹的,林四親自駕臨,我有點受寵若驚。

    東瞧西看了下,心裡暗暗喊糟。林四不愧是黑社會出身,真會選時機。家長們的車把學校門給堵了個結實。保安早瞧不著了。

    林四又一個人前來,不是前呼後擁,一點不引人注意。

    我心裡暗暗叫糟糕,不知道他這次又想幹什麼。

    林四一指對面的車,說,「上車吧。」

    我抬眼看過去,倒真讓我奇怪了,老夏的車。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老夏坐在駕駛座上,「你們學校的校服是我見過的最丑的!只比屎黃色強那麼一點點!」

    老夏做東,請我和林四和解。吃飯的地點在一家新開的酒店。

    我還雲裡霧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不是林四家的那把「傘」是邢照賀家的在撐嗎?怎麼老夏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面子了?

    林四的模樣卻是不大高興。

    老夏這人最不著調,在這麼兩位被調解人一個疑惑,一個板著臉的情況下,居然還能侃侃而談他中學時候學校里的七大不可思議!

    我覺得老夏才是他母校里最不可思議的。

    不過,這酒樓居然是林四開的。付帳的時候,林四抽出來一張卡,道,「八折卡。」

    老夏攔了,付錢,「既然是我請客,打不打折的,就無所謂了。哪兒能讓你和小安少賺錢呢?」

    「什麼?」我很迷茫。

    「這店可是林四弄起來的。」老夏說,「不過,你也是股東,還是大股東。」

    原來,林四骨子裡跟老夏他們還是很相像的,都想離開他們的老子自己弄點名堂出來。老夏是失敗了,可是林四居然鼓搗了小半年,弄起來了這家店。他的本金不太夠,可也沒打算找老夏。當年老夏找他投資,他卻把我摁在了衛生間。現在他要開店,根本不打算讓老夏知道一點消息。

    可是,老夏卻早早就得了信兒,早早就跟晉子楠、熊哥他們打了招呼,他們各自又跟稅務、消防乃至燃氣公司都通了消息,一堆紅頭文件,卡得林四足足萬事俱備卻兩個月都開不了張。

    稅務就先不提,光消防不給他鑑定消防合格一天,他就得整改一天。燃氣公司更絕,大型酒店需要單獨鋪設一條燃氣管道,光規劃就得三個月!

    林四是不得不低頭。「請」老夏來參股。

    老夏當初把我那兩萬塊錢去炒股了,據說賺了不少。他自己又填進去一些,用這錢,換了林四這店百分之十的股份。當然只說那個錢數,是絕對不夠的,林四咬牙,說算是技術股……

    投資合同上,老夏標的是我的名字。

    老夏付完帳,突然長嘆一口氣,拉住我的左手,林四的右手,硬拉在一起:「你們現在可就算是合作夥伴了。來來,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好好干吧!」

    林四抽回手去,翻個白眼。

    我把手在褲子上蹭蹭,「老夏,我說,他如果虧本了,我的股份不是得貶值?哪有你這麼還錢的?」

    林四就瞪了眼,刀子一樣瞥過來。

    我現在卻徹底不怕他了。這股份對我來說只是個象徵意義,可他要再對我有個啥不好的舉動。老夏那邊什麼消防、燃氣的能憋死他。

    老夏笑著罵我,「人家剛開張,你就詛咒人家虧本,我要是林四,就一頓棒子把你打出去。」

    和老夏回去的路上,老夏告訴我,他聽到林四要開店的信兒,也是邢照賀告訴他的,邢照賀不方便出面,才讓他動的手腳。

    我縮卷在座位上打了個瞌睡:「我還當你真想還我錢了,搞了半天我又欠了一堆人情。老夏,我還不起了怎麼辦?」

    我又嘮叨了一番,我最近在學校里呆的無比的自卑。我就沒有一科是上八十分的,幾乎在班裡墊底。瞧瞧歷屆高考成績,我算是早早就絕了對重點啊,一本啊什麼的念頭。再加上我那幾位老師都是拿分兒當命的,沒少明里暗裡挖苦我,說我要不是有個好爸爸,早把我開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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