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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54:56 作者: 陶李夭夭
兩三次後,我也買了一包煙,看他來了,就也到窗戶邊抽菸等他。護士姐姐們路過的時候經常會把那些形容猥瑣的大叔們趕走:「醫院禁菸!」只有嚴歌維從來沒被趕走過。
他只要笑笑,護士姐姐們就也夢幻般的笑笑,於是,該去病房的去了值班室,該下班的又沒魂般的晃進了病房。
我那會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看上去比猥瑣大叔還恐怖,所以我前兩次拿著煙等他的時候,都被護士姐姐給趕走了。但是我鍥而不捨,直到一周後,我的臉消腫了,才終於搭訕到了他。那時我的那包煙就剩最後一根。我想這次還是遇不到他,我就不再等了。
可我的煙吸完了,因為不舒服又咳嗽完了,依然沒有見到他。
我蹲下來,開始掉淚。
那時他走過來,手上沒有拿煙,順順我的頭髮,說,「我看你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怎麼還哭?有點男子漢的樣子行不行?」
那會我就覺得,如果我爸是我親爸的話,我小時候撒嬌了、搗蛋了,他會不會也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摸我的頭髮?
我沒指望他能幫我什麼,我就是想找個人哭哭,雖然潛意識裡,這樣的帥哥極其合我的胃口,但是人家是直是彎我還不知道。可是聽了他的話,我的眼淚掉的更急了。
我把我最大的尷尬都說了出來,「我沒錢交住院費了。」不但沒錢交住院費了,今天我連飯錢都沒有了。恐怕三個星期後也沒錢拆石膏和複診。連在這裡搭訕他的工具:煙,都沒了。
他嘆口氣,「你父母呢?」
「不是親的。我從家裡出來了。我哥……我沒辦法在家呆了。」
他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用袖子擦掉了我的眼淚,用力有點大,有點疼,可是我覺得特別的舒服,被人擦眼淚,跟自己擦,真的不是一個感覺。
「我借給你吧。」他用著商量的口氣跟我說,「你的傷不嚴重吧,等能出院了,住到我那裡吧。家務活會幹嗎?」
我搖頭,「我干不好,而且我也不能住你家,我是gay。」我那時都不知道我這話怎麼說出來了的,好像已經破罐子破摔了。要麼他嫌棄我,丟我在那裡,以後再沒任何關係。要麼……
可是他笑了,還是那麼溫柔,父親一樣,「是嗎?我也是gay呢。你有男朋友嗎?」
我搖頭,他說,「我也沒有。」他又笑,「我注意你很久了。」
我臉紅,「我前幾天都鼻青臉腫的。」
「可是眼睛很清。還有這裡,」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腰上,「看上去就覺得很柔又很韌的感覺。」
我的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可是我心裡卻很暖,儘管我覺得我的眼睛不是清,應該是直勾勾才對吧。
第二天我就辦了出院手續,跟他回家。
那天晚上,我就拖著左腿的石膏跟他上了 床。
沒搞清楚是我急,還是他急。離開家以後,第二次沒用套子。
事先我已經在浴室里艱難的給自己做了擴張,他一直在外面敲門,問用不用他幫我洗澡。我再三說不用,可他卻一直沒離開浴室的門。
看見他在浴沙的磨砂門上留下的影子,我的小弟弟就已經起立了。
胡亂洗完,沒穿浴衣,就只抱在胸前,半遮半掩著。
「我洗好了。」這話說的跟我準備好了一個語調,「我的拐杖在大門口,你抱我吧。」
他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來了,拿過我的浴衣擦掉了我身上的水珠。可我只覺得想要靠著門滑下去,跟那些水珠一樣攤成一片水窪。
他把我扭過去,舔掉了我腰上的水珠。手順著腰往下滑,摸到那裡,我聽到他的笑聲,輕輕的,但是絕對不是嘲笑。
我扒住門框,就那麼撅起來了屁 股,說:「我好了。你不進來嗎?」
他連衣服都沒脫就挺了進來。掐著我的腰,惡狠狠的。
我呻 吟一聲,不太乾的身 子貼著他的西裝,磨的我渾身燥熱。
但是他馬上退了出來。把我抱起來,幾步走到臥室丟到床上,把我大字擺好,才又頂了進來。
我抱著他,長長的喟嘆,我果然還是喜歡這種被人壓在身下,充實滿足的感覺,女人,以後還是不要招惹了。
他果然喜歡我的腰,不管正面後面的翻來覆去,都要把我的腰折到不能再折才滿意。
我無比慶幸我斷的不是大腿是小腿。大腿才能夾住他,繃著小腹,很快就被他的兇猛給捅上了高峰。
就這樣,幾乎沒有什麼花哨,沒什麼細節。就是兩張嘴互相啃,啃嘴啃身上啃耳朵,下半身不住的抽□插。我的東西把我們倆的胸腹間弄的一塌糊塗。他把我的後面弄的又濕又軟糊塗一塌。
等停下來的時候,互相抱著快要睡著的時候,他跟我說,「以後不管跟我還是跟別人,一定要戴套。」
「今天沒戴。」
「唉,還不是被你勾的。套子就在床頭櫃呢。」
他這話,我牢牢記住了。
但是他好像很忙,有時候忙完了,回到家倒頭就睡死過去了。我就也很少再和他這麼瘋狂,每天晚上摟著他,聽他的心跳和微鼾,就覺得特別的滿足。
他在睡夢見都偶爾會摸摸我的頭髮,夢話里都是,「小安好乖。」
他比我大了十二歲。
他和我相處的兩個半月,僅僅跟我上了七次床,勉強算是每月三次。
最後一次他讓我騎在他身上,自己動。我很喜歡這樣,我可以把高氵朝前的韻味慢慢的享受。
他卻在嘮叨,讓我以後不管跟誰都要戴套,讓我以後聰明一點,讓我以後學點能養活自己的技術,讓我別那麼任性……
於是我嬉笑著管他叫了一聲「爸」。
「我又那麼老嗎?!」
他把我掀下去,打了兩下屁 股,狠幹了半天。美的我一直管他叫「爸」。
最後他無奈的隨我叫了,我卻叫出來了眼淚。
第二天,他說要出差,就那麼一去不回了。杳無音信。
我想這算是一場比較完美的一見鍾情吧。在我十七歲的時候。
但是也很恨他。
我在他的房子裡等了半個多月。
等到物業來說房子被賣了,讓我趕緊搬家,新住戶就要來了。我堅持等到新住戶來,問他認不認識嚴歌維。
那人搖頭,說房子是通過中介買的。
嚴歌維給了我一張卡,裡面錢不少,夠我找個職業學校的學費,以及生活費。我算了算,等於每次跟他上 床,他給我大概三千。
這就是所有他留給我的東西了。
他說要我跟人時一定要戴套子,我就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小A。他說讓我聰明一點,我就定了個每月三次的規矩。他留給我兩萬,我把它除了,每次三千。
可是,那錢我一分都沒動。
我報了技校,想去取錢交學費的時候,發現卡被掛失了。
我不知道該恨他,還是懷念他。
我只能去酒吧了。
那時候,遇到了還被叫做「鄧少」的老夏。
後來自然跟他們混在了一起。
我沒讓他們幫我打聽嚴歌維。
可是每次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都會想到他。且愛且恨。
而如今,我又要有他的消息了。
12
12、半斤八兩 …
第十二章 半斤八兩
收拾好了,我給楊興打電話,問他在哪個醫院。
結果是邢照賀接的電話,「我已經打完針回家了。你到清海公寓A幢12-2來找我。」
「嚴歌維在哪兒。」我說。
「死了。」
兩個字,活生生壓得我喘不過來氣。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把電話掛了。
再打,「過來給我算醫藥費!」
我只好打的去他說的清海公寓。到了才發現,原來就在上次我和楊興吃燒烤的對面。怪不得。
找到他家,楊興還在,鞍前馬後的伺候著,一會問要不要喝水,一會問要不要把電視、空調的遙控拿來。
邢照賀見我杵在一邊,「你,去廚房給我泡杯鐵觀音。」
我點頭,「楊哥,你回去吧,我看著就行了。晚上麻煩你餵下強強。」心下腹誹,我骨折的時候還能單腿跳著走呢,這傢伙不過被只小型犬咬了一小口,就這麼矯情。
我摸去廚房,聽見邢照賀把楊興趕走了。
楊興哪裡惹得起他。
我走到門口,「楊哥,沒事,我好歹也是一男的,萬一出事,我不可能跑不過一個腿腳不利索的吧。」
然後乖乖泡好茶,端過來,坐在邢照賀的對面。「嚴歌維到底在哪?」
「死了。」
「真的假的?」
「大概一年半了吧,肝癌,到美國治了不到兩個月,惡化的太快。」
我認真的看他的表情,他也很認真。
「那時候我在美國留學。就去看他。他說如果將來遇到你了,讓我幫忙管管。」
我抱著自己的腦袋,「他說他出差……他從來沒告訴我他有肝癌。」
「那你呢?他留了錢讓你去上學,可你看看你,混成這樣。」
「他給我的那張卡掛失了!」我吼。
邢照賀有點意外,「你沒把錢轉到自己的帳上?他死了,他父母當然會把卡掛失或者作廢。」
「我不知道。」我開始掉眼淚,我恨了他差不多兩年,我一直以為他騙了我。我那麼那麼喜歡他,他卻騙了我。
「大概他也沒想到會惡化的那麼快吧。」
我抱著頭,縮在沙發上哭。
等我哭夠了的時候,發現邢照賀就端坐在我對面看我哭。
他很風涼的說,「真沒看出來他怎麼看上你了。」
我現在聽不得半點關於嚴歌維的壞話,哪怕實際上說的是我也不行,「起碼我比你強的多!」
邢照賀的臉立馬陰了,表情有點嚇人。我突然明白過來:「你喜歡嚴哥!」
他哼了一聲。
「哈哈,他保准不喜歡你!」我幸災樂禍,你非要告訴我他死了,讓我難過,現在活該你難過!
我的心情突然就好了,我再為嚴歌維難過,他也早就死去快兩年了。而這裡,有個同樣喜歡他的人,而我起碼擁有過一段時間,一段快樂的時間,而眼前這個傢伙,搞不好連表白都未必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