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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54:47 作者: 四野深深
江次用手捋了捋她耳鬢的髮絲,靜靜坐了好一會兒。
出來時,有兩個民警向他出示了證件,民警向他告知了行兇人是他的舅舅高雷,並已經扭送警局。江次趕來的時候就猜到是高雷了,他也這才想起高雷在兩個小時前打過來的那個電話。
「還好當時被一個不知道怎麼也在場的小伙子及時發現並制止了,不過他被高雷用瓷片劃傷了頭部,已經將人送去附近醫院了,等會我們再趕去看望並做筆錄。」
江次說道:「謝謝,辛苦你們了。等會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他,道下謝。」
江次把高娟這邊安頓好,跟隨警察到普通醫院去感謝相救者時,還在門口花店買了束花。
如果不是這個人及時阻止了高雷,後果他如何不敢設想。
民警先去醫生那詢問了情況。
「傷者後腦從頭頂被瓷片從上而下刺去,傷口長度八厘米左右,還好傷口不算特別深。有輕微腦震盪情況。剛剛已經處理完了留在傷口裡的碎瓷片,人睡著了還沒醒。」
人是為了救他媽才受的傷,江次聽後擰了擰眉。
而當他捧著為表謝意的鮮花走進病房,看清楚了床上躺著的人的樣子時,霎時間整個人僵硬地立在原地。
第三十章
景叢的頭上包著白紗布和白網,因為傷在腦袋,不能平躺,所以背後墊了兩個枕頭,只能稍微讓他坐起來一點躺著。他雙眼緊閉,因失血而略顯蒼白的臉上濺有斑斑的小血點,衣服下擺和衣袖上也有好幾灘血跡。
民警見景叢在休息,便打算退出來,看見江次一動不動站在路中間,也沒有多注意,說道:「高雷我們會先關押著,只能等這位小兄弟醒來再做筆錄。不過他身上既沒有帶證件,手機里居然也一個電話號碼都沒有,所以目前還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以及當時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等我們調查清楚會再聯繫您的。」
江次從失神中回復過來,緩緩說道:「他……我跟他認識,他是……是住在我家樓上的鄰居。警察同志,請問能給我看看當時的現場取證嗎?」
那個民警和同伴對視一眼,回答道:「可以。」
拍下的照片裡,病床旁邊的地上一片血泊和一地的碎瓷片,還有景叢送醫前被血糊得觸目驚心的腦袋。
江次深呼吸了兩口,才把眼睛從照片上移開。
另一個警察便問道:「江先生,既然您認識他,您能給我們提供一下他的信息麼?我們正好也有幾個問題想問問您。」
江次差點說不出話,強忍下心中的鈍痛,回道:「當然,好的。」
景叢從昏睡中醒來前,警方通過當時的監控錄像和高雷供認不諱的筆錄,以及江次本人對景叢身份的作證,這件事除了醫院方需要承擔安保管理不當之責,就是高雷故意傷人的定性。
其他一切還要容後再審。
景叢再睜眼時,已經是傍晚。
他只覺得頭後面疼得厲害,扯著前邊的太陽穴和各個地方都一疼一疼的,腦子也有些暈乎乎的。
他往旁邊一看,便對上了江次的眼睛。
「你醒了,」江次見他醒了,伸到床邊按下按鈴,一邊叮囑道,「別亂動,我叫醫生。」
景叢還犯著糊塗,沒想明白自己現在在哪,以及眼前的江次是怎麼來的。過了半響,終于思緒回籠,心裡便開始忐忑不安起來,他想起了躺在病床之前的事情,覺得江次肯定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醫生過來檢查之後,說問題不太大,只囑咐不能碰水,清淡飲食。然後安排了吊水之後,便走了。
房間裡又只剩下了兩個人,景叢的眼珠子一直跟著江次的動作,江次幫他調吊水速度,江次幫他掖了掖被子,江次起身了,去把窗戶關上了。
可江次就是不說話,這種安安靜靜的氛圍卻是如此的令人難熬。
景叢在等江次先跟他說話,等江次哪怕是凶他一頓,讓他跟他說清楚來龍去脈,或者說什麼都行。
但現在......他覺得江次肯定是生氣到不想搭理他了,也許就不會喜歡他了……
景叢有點不敢想了。
江次重新坐下,沉默了好久,終於開口打破了病房裡令人窒息的寧靜。
「還要留院觀察幾天,拆線前不能碰水。幸虧高雷下手的時候對距離的判斷有偏差,不然……」江次沒往再下說。
景叢怯怯地開口:「對不起。」
江次聞言目光一直盯著他,神色幾經輾轉,頗為複雜,最後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嘆了口氣說:「不要說對不起。還好你沒有事。」
也許是剛醒來,景叢貪戀著江次觸摸所帶來的溫度,但那手離開時也不知該如何挽留。
他問道:「你都知道了,不生氣嗎?我騙了你。」
江次仍舊盯著他。那頭上白色的紗布太礙眼了,也許是反光的作用太強,甚至一晃一晃刺得他難受。
「傻子。」江次無奈地笑了笑,轉移話題,「想吃東西嗎?你醒來之前我幫你去買了粥,先喝一點吧。」
江次把粥端來,舀起一勺在嘴邊吹了吹,餵到他嘴邊。景叢有點不好意思的張開嘴,乖乖喝下。這樣喝了半碗,因為吃不下了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