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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30:06 作者: 柏春知
「你把我趕走就好了,讓我當個流浪人。」
一時間,溫卿辭忘了還有流浪漢這個稱呼。
流浪人。
也虧得他想得出來。
林聽失笑,繃不住:「你怎麼不當流浪小狗。」
流浪小狗。
想到助理對溫卿辭的形容,再結合這個詞,林聽越想越覺得好笑了,有些停不下來。
見她笑了,溫卿辭心頭微松,眉眼舒展開來,雖然不清楚她為什麼突然又高興了起來,但林聽高興了,他就高興,莫名也彎唇笑了,眉眼變得柔和,語氣雀躍:「那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想當有主人的小狗。」
林聽垂眼笑著幫他塗藥,敷衍地應了聲。
但是溫卿辭就很心情好,在今天之前,他還在因為林聽的冷淡而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扔下。現在,他想,至少林聽還是有一點愛他的。
這就夠了。
棉簽棒沾上那隻猛禽時,林聽仔細端詳了許久。
她的指尖微動,滑過男人堅實的胸膛,最終落在皮膚薄弱的位置,那裡能感受到指腹下跳動著的心跳。「為什麼突然紋身?」
鎖骨左右的皮膚最薄,紋的時候應該非常疼。
問完,像是想起什麼,指尖猶豫:「剛紋完是不是不能摸,好像會感染——」
溫卿辭順著她的目光眼睫低伏,瞧了眼,一把按住林聽的手指,非常理直氣壯:「哪有那麼多講究,我說可以就可以摸。」
林聽無奈,看著那紋身,忽然發現旁邊還有一個單詞,不是英文,她也看不明白。
「Soumission.」低磁悅耳的嗓音傳入耳畔,林聽抬眼,猝不及防地對上溫卿辭近在咫尺的深邃眉眼。
此時,她的手還輕輕抵在他的胸膛上,滾燙的溫度傳遞至皮膚,仿佛連空氣的溫度都升高了。
「法語,是臣服的意思。」
林聽愣了下,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紋這個寓意的詞,對溫卿辭這種人來說,這樣的字眼光是聽起來或許都覺得難受。
還不等她問,溫卿辭就回答了這個問題。
「聽聽,你還記得你的成名作《風箏鳥》嗎?」
「嗯。」
「我想做你手中的風箏,想做一隻風箏鳥。」溫卿辭垂下眼,喉結微滾,似乎有些緊張,他說得極為小心翼翼,卻依舊認真誠懇地望著林聽的眼睛,「我想要牽制我的那根線,握在你的手中,永遠不要鬆開。我希望,你將永遠都會掌控我,占有我。」
他想做林聽的所有物。
哪怕是一隻小流浪狗也好。
他聲音很輕地問:「你願意嗎?」
心臟莫名酸酸澀澀的,卻也鼓鼓脹脹的,仿佛有人輕輕靠在了上面。林聽怔怔地盯著那隻寓意不同的「風箏鳥」,腦子裡被溫卿辭那句小心翼翼的「你願意嗎」占據。
三年前,在領證時,也被問過同樣的問題。
——你願意嗎?
——我願意。
街道上的鳴笛聲和喧鬧聲都被隔絕,此刻的車內寂靜至極,光線逐漸昏暗下來,模糊曖昧地將他們緊緊圍攏。
曾經流淚,絕望,難過的夜晚被翻了過去,太陽會在第二天升起。
這種等待的沉默中,溫卿辭緊張得心跳狂跳,惴惴不安。
許久後。
他感覺到鎖骨下覆上一抹柔軟,溫熱輕而鄭重地吻了吻他的紋身,林聽柔順的長發擦過他的脖頸,他懷疑她已經聽見了自己如雷的心跳聲。
但與此同時,他也同樣聽見林聽輕輕嗯了聲。
「我願意。」
一如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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