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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52:05 作者: 撒空空
喬悄拿著餐刀,在吐司片上均勻抹上果醬,依順地遞到孔利嘴邊----這是他的要求,她抗拒過,卻失敗了,只能無奈順從。
邊餵著,喬悄邊勸道:「紅顏脾氣不好,但沒什麼壞心,你就別和她一般見識了。」
孔利似乎很享受被喬悄服侍的感覺,他伸手捏了把她的臉頰,只覺觸手滑嫩,讓人為之心動。他的聲音不自覺地便染上了涼涼的chong溺:「如果我真和她一般見識了,那她就不可能完完整整地待在這裡。」
喬悄什麼也沒說,只是溫順地垂下了眸子,但孔利卻發現她右手食指微微抖動了下。
孔利清楚她身體的每個細節,也同樣清楚只要喬悄害怕時,她的右手食指便會出現這樣的動作。
她在害怕,但卻又拼命掩飾著自己的害怕。
孔利最恨的,便是喬悄在他面前的偽裝與保留。
他希望她能在他面前盡情地表現出自己的喜怒哀樂,然而她每次卻只是微笑著垂下眸子,掩飾下所有的感情。
這樣的她,會讓他覺得琢磨不透;會讓他覺得,自己永遠也不曾真正擁有過她。
孔利漫不經心地捻起喬悄的右食指,放置在唇邊,輾轉地吻著。他的動作很是輕柔,滿是深情。然而猝不及防地,他竟然將她的手指放入齒端,用力一咬。
喬悄正在發愣,卻被這突如其來的疼嚇得渾身一跳,雙眼驚醒般抬起,恰好對上了孔利的眼睛。
那是一雙充滿了戾氣與黑暗的眼睛,像是一張巨&大的網,牢牢將她罩住。她下意識便想要掙脫逃走,然而沒等她開始做出行動,他便將他牢牢抓住。
他的手大而有力,輕輕鬆鬆便制住了她。
她在他的掌中,像是一隻折翼的鳥。
要到這時,喬悄才醒悟了自己的身份,她嫣&紅的唇邊綻開了哀傷的笑----怎麼逃得走呢?她的翅膀已經被他連&根帶骨扯斷了。
她放棄了抵抗,軟而靜地靠在孔利的懷中。
孔利伸出手指,從喬悄的額頭向下滑動,經過鼻樑,嘴唇,頸脖,xiong,小&腹,最後是她早被他掠奪過無數次的妖媚。
邊滑動,他邊在她耳邊低低地道:「為了你,秦紅顏那樣囂張我都是笑容相待,你應該獎勵我才是,但獎勵我什麼呢?」
倏然,他的手指進&入了她的妖媚。
她咬住唇,驚呼出聲。
他吻住她,將她的驚呼,將她的全部都吞入腹中。
「就獎勵我,擁有你一輩子好不好?」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糾纏的兩人身上。
喬悄那被陽光照出金色的右手手指,又再度顫抖起來。
最終,這頓早餐移到了樓上的主臥室里。
喬悄累得癱倒,在大chuang上沉沉睡去,孔利正出神地望著她,手機卻忽然響起。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起身到陽台處接聽:「餵。」
那邊聽出了他刻意壓低的聲音,調笑道:「怕被喬聽見?」
孔利並不介意對方的挪揄,笑道:「她剛睡下,不想吵醒她。」
「其實有時候我真擔心,喬那樣瘦小嬌柔,怎麼禁得住你?」那邊的聲音是真的疑惑。
孔利在陽台的椅子上坐下,提醒道:「你該擔心的,是你的女人----秦紅顏這些天都在我家。」
那邊沒有任何停頓:「這件事我知道。」
孔利舒展下筋骨,長長呼出口氣:「你就不擔心嗎?她那種機器人可是很少做出這樣出格的舉動。這次的事,不簡單。」
「我會留意的。」那邊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奚歡。」孔利終於叫出了對方的名字:「對我而言,江山美人都重要,因為我覺得兩者對男人而言都是必不可少的,我不希望你最後來後悔。」
奚歡輕笑出聲:「我從沒說過要放棄她……也絕對不可能放棄她。」
孔利一字一句地指出:「可是你這樣做,最後必定得不償失。」
聞言,奚歡那邊停頓了許久,久得似乎連呼吸都停止。到最後,他才發出濃重且又幾不可聞的嘆息。
孔利點到為止,轉而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奚歡這才講明來意:「我想問你借幾個人。」
當聽完奚歡點名要的那幾個人時,孔利頗有興趣:「這可是我的精英,有他們在,能把美國總統偷&腥的證據給你找出來。話說你要他們做什麼?想要調查付家的隱私?」
「不是付家。」奚歡的聲音帶上了少有的陰沉:「是另一個人的隱私。」
孔利也不想多問,只一口答應。
掛上電話後,他回到了chuang邊,動作輕柔地用手臂穿過喬悄的後頸,重新將她攬入自己懷中。
然而他沒發現的是,喬悄的睫毛,顫抖了下。
秦紅顏在孔家一住便是幾個月,她也沒料到自己會住這麼長的時間。
她與孔利基本上每天都會發生一場冷靜的唇槍舌劍,隨後在氣氛白熱化時,喬悄適時出現,柔柔的三言兩語便將兩人分開。因此秦紅顏雖然與孔利不睦,但離動刀動槍還有段距離。
其實秦紅顏開始時以為自己只會在這裡住上幾天,她便會消化那晚的事,回去重新面對沈盛年。然而她沒料到的是,自己卻始終不能對那件事釋懷。
她一閉上眼,便會想起他那滑嫩的舌,整個人瞬間便被悔恨焦灼以及另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給糾纏。
她竟沒有勇氣去面對。
秦紅顏只能將全部意志埋在工作之中,繼續夜夜加班的生活。
可這些天,即使在公司,她也無法安心了----因為沈昂總是用一種欲言又止的眼神望著她。
秦紅顏清楚,他想要說的事情肯定與沈盛年有關。可此刻的秦紅顏就是一隻鴕鳥,她恨不能塞上耳朵永遠不聽,所以從不主動詢問。
終於在這天,沈昂來到她辦公室,請她去看看沈盛年。
「他很不好。」沈昂用詞斟酌:「具體情況,還是你自己去看看吧。」
秦紅顏再也無法拒絕了。
如果連沈昂也不能解決,那沈盛年的情況肯定很糟糕。
於是,她立即跟著沈昂去了沈盛年家。
☆、第二章(15)
一路上,秦紅顏內心忐忑。
其實從她不辭而別後,沈盛年來公司找過她。那是在她離家一個月後的某天傍晚,她下班時在公司大廳中遇見了沈盛年。
在熙熙攘攘的下班人群中,她一眼便將他看見。
這並不是困難的事,沈盛年的外貌向來出眾。那天他身著白色襯衣,淺色卡其布褲,整張臉很白,白得幾乎透了明,像是一朵冰花。
看見他的瞬間,秦紅顏便感覺到自己肩胛骨上似乎又出現了若有若無的熱氣,刺激得她渾身一激靈。
那夜的場景頃刻之間在她腦海中湧現。
她無法面對沈盛年,只能面無表情地越過他離開。
在越過沈盛年的瞬間,秦紅顏發現他渾身一震,整個人像是即將破碎。
她沒有勇氣再去看他,只得落荒而逃。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沈盛年那瞬間破碎的表情時刻在秦紅顏腦海中浮現,折磨得她不能安寢。所以今天,她來也是想要將事情做個了斷。
進了電梯後,她卻發現沈昂按下了22樓的按鈕。
可沈盛年住的卻是21樓。
沈昂向來是個玲瓏心,秦紅顏剛一皺眉,他便適時進行了解釋:「他不肯回自己家,這些天來,都是在你房間裡待著。」
沈盛年知曉秦紅顏家電子鎖的密碼,所以他進&入也不足為奇。
秦紅顏沒有說話,跟隨著沈昂去了自己家。
她已經是好幾個月沒有回家,然而家裡卻如同她離去時那般整齊潔淨,明顯是有人在定期打掃。
而那個人,必定便是沈盛年。
進了她家後,沈昂用眼神示意了下臥室的方向,道:「他就在裡面,你進去和他談談吧,我就在這等著。」
沈昂不進去,倒也是好的。
秦紅顏深吸口氣,推開了臥室的門。
她原本以為裡面會有很糟糕的景象,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沈盛年正背對著她安靜地坐著。
她臥室的窗戶是落地式,此刻窗簾大大拉開,夜已深,整面落地窗上全是城市璀璨的夜景。有了外面的喧囂做對比,chuang上那如泥雕木塑般坐著的沈盛年則顯得更加安靜。
他似乎瘦了許多,背影淡薄得讓人不敢伸手去碰,怕一碰他便會散去。
秦紅顏一步步向著他靠近,每一步都是猶豫,每一步都是煎熬,每一步腳下似乎都豎著刀鋒。
終於,她站到了他的面前。
臥室里並沒有開燈,然而玻璃窗外的流光溢彩卻將沈盛年的臉照得異常清晰。
當看清沈盛年的臉時,秦紅顏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他整張臉瘦得小了一圈,輪廓更加分明;他的眼睛像是徹底失去了生命,黑得死氣沉沉;而他的嘴唇,則乾涸得裂出了血。
他像是一個出現了裂fèng的完美雕塑,隨時便要破碎。
「沈盛年,你這是做什麼?!」秦紅顏驚呼出聲。
她雖然在問,可是心中卻有了明晰的答案。
他是在折磨自己,更是在折磨她!
秦紅顏這才驚悟,在她離開的這些日子,沈盛年每天都待在這裡,如同行屍走肉。
臥室的門窗都緊閉著,秦紅顏的聲音發出了短暫的回音。而那回音之後,又是死寂的沉默。
沈盛年照舊不動不語。
秦紅顏心頭一窒,開始懷疑沈盛年是否還有呼吸。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觸mo他的鼻端。
然而還沒觸及,她的手便被他給反握&住。
沈盛年的手乾燥而冰冷,甚至還有些微微發抖。他用自己的臉頰貼著她的手背,緩慢地摩挲著,像是要依靠本能汲取她身體裡的暖意。
「我一直等在這裡,但卻不知道你是否會回來,我很害怕,害怕你會從此消失。不要再離開了好不好,如果你不想看見我,那我就躲得遠遠的。」
沈盛年保持著這個動作,像是在對她的手絮絮低語。手背上傳來熱熱的濡濕感,秦紅顏知道,沈盛年哭了。
「我可以躲得遠遠地,讓你不再煩心。但請你留在這裡,不要消失。因為如果你離開了,我會垮下,我會死。」
他的語氣其實很輕,可是字句卻用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