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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31:40 作者: 浮島
蒼舒離做反派沒有悲慘過去,他的惡更像是純惡,甚至帶著一種孩子般好奇不假思索的惡意。
他花了幾十年混跡三教九流,甚至頂著假身份過了一把仙門弟子癮,正覺得人生無趣,亂世開始了。
蒼舒離一看,嚯,一群傻缺在這裡爭地盤,要不然他也摻和一把吧。
——然後一舉干到邪修老大的位置。
蒼舒離有點像後世的反社會人格,不是所有反社會人格都做了壞人,就像過去他沒做過什麼壞事,但只要有了惡的土壤,他學習變壞的速度也比旁人快,就像他血液流淌的本能。
其他修士們也是倒血霉了,和別的勢力摩擦爭端,是因為人人有私心,有欲望。可人有想要的,就會有弱點肋骨,可以利用可以合作。
可蒼舒離這廝不按常理出牌,他對權勢對飛升對力量都沒什麼欲望,他將天下當成自己的玩具。
心情好時,他可能給死敵搭一把手。無聊了,昨天才合作的盟友今日就殺了。
甚至在一場大戰後,蒼舒離抓了幾個威震天下的仙門宗主長老,老修士們質問他為何要這樣做,結果蒼舒離告訴他們,他就是覺得無聊。
別人能掙得地盤,他為何不能。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那就立一個小目標,征服三界,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聽到他輕描淡寫的回答,直接把人家給氣吐血了。
如此陰沉不定的純純神經病,在原著里甚至能做到小兒不敢夜啼的地步。
虞容歌在腦子裡很快調出了他的信息,但表情仍然平靜,沒有絲毫畏懼。她不似蒼舒離那麼惡,但有一點和他很像,就是無所畏懼,遊戲人生。
死了算什麼大事,她又不是沒死過。
至於對原著大反派她是該抱大腿還是該繞著走免得得罪他,虞容歌腦子裡也完全沒有這根弦。
她無所求,無所懼,就算蒼舒離抬手捏死她,她也無所謂。心性都空到了這般地步,來者是不是大反派,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既然如此,是蒼舒離來還是阿貓阿狗來,也便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虞容歌一如既往平靜地問,「澤遠,你怎麼這個時間回來的?」
蕭澤遠站在門口,青年跟隨她這一個月,確實長進不少,至少知道夜晚不好進女孩的房間。
他歉意道,「正巧剛到,打擾你了,明日、再讓他賠罪。」
虞容歌笑道,「好。」
然後她沾枕即眠,毫無心理負擔地一覺睡到大清早。
她是睡了,另一邊,蕭澤遠黑著臉將蒼舒離抓出虞容歌的小院。
「這位虞小姐真是有意思。」蒼舒離笑道,「言能籠絡你們這些老學究,又膽大心細,不僅能發現異常,而且竟然無一絲畏懼。」
蒼舒離雖修為深厚,但他這些年混在三教九流里久了,很擅長偽裝成普通人。
儘管如此,那位虞小姐的感知也有點過於靈敏了,明明是一個下床都費勁的病人,卻能察覺到有外人入院。
這也就罷了,蒼舒離以前也用過同樣的招數,將一群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嚇得屁滾尿流。
可那位體弱美貌的虞小姐只是冷冷地望著,一個手無寸鐵的人竟然能冷靜勇敢到如此地步。
有趣,實在有趣。
蒼舒離目光閃動。
他本生了一張很有攻擊性的面容,鼻樑挺直,眉骨深邃,唇薄而淺,五官稜角分明。
可偏偏他卻有著一雙過於漂亮的眼睛,不僅稀釋了面部的銳利,更是不論看什麼東西都一副深情的模樣。
因為這雙含情眸,真讓他騙得不管做什麼都能受人青睞。
幸而過去那些與他交好的修士不知道,這完全是個還沒長成的神經病,換到幾十年後,幾條命都不夠受的。
也只有蕭澤遠這樣實力強大,同樣對外界漠不關心,對善惡鈍感的人才能與他保持淡淡的君子之交。
二人遠離院子之後,蕭澤遠冷聲道,「以後,不准、夜晚再擾他人。」
蒼舒離果斷地認了錯,蕭澤遠的臉色這才好一些。
他認識蕭澤遠也有幾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生氣,更是覺得自己這一趟來的值得。
第二日清晨,蕭澤遠親自帶著仙藥來見虞容歌,蒼舒離自然也跟著來了。
虞容歌第一次見到蒼舒離本人,看見又是一個大帥哥,她已經有了免疫力,連眼皮都沒多抬一下。
估計在修真界裡,只要修為不錯就沒有醜陋不堪的的修士,更何況是他們這些未來的原著大人物。
虞容歌喝了甜滋滋的藥,心情好了不少,她放下碗,慢條斯理地問,「這位是?」
「在下蒼舒離,與神藥峰掌門有些交情。」
不等蕭澤遠介紹,蒼舒離已經笑著解釋道,「聽聞蕭兄弟身邊出了一位與眾不同的病人,掌門有點擔心,我正好閒著沒事,就跟過來看看。」
他又風度翩翩地道歉,「昨日是在下唐突,不該深夜來訪,虞小姐勿怪。」
虞容歌大概明白了。
估計是蒼舒離用假身份混在修真界,還混到一峰之主面前,看他是個青年才俊,神藥峰掌門順便介紹給自己愛徒,倆人便認識了。
至於神藥峰掌門在查她底細倒是正常的。
「原來如此。」虞容歌看向蕭澤遠,「我身份來歷不明,你師父師叔放心不下是正常的,這是我考慮不周,倘若還未調查清楚,我可以和他們親自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