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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我去接海薇。

    江爸爸就說：

    「我和你一起去!」

    卓越堅持自己帶著張存去，讓江爸爸在家看好潮生。

    看著卓越的車消失在雨幕中，江爸爸心裡正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坐在那裡等消息。

    到了晚上，他的手機忽然響了，原來是卓越發來的一個簡訊：

    「爸爸，如果我和海薇……請照顧好潮生，撥打下面的電話，會有人執行我的遺囑。」

    下面是一個北京的電話號碼。

    卓越沒想到雨會這麼大，還沒進山，就看到四周的田野里全都是水，水已經快要漫上高速公路了。

    等開始進山的時候，他發現山下到處是水，山腳下很多田地已經被沖毀了，盤山公路上冒出了無數的瀑布。

    大雨還在不停的下著。

    晚上的時候，卓越和張存被困在了山中的一個小鎮，卓越本來堅持要進山，但是繼續進山的盤山公路有些路段已經被泥石流衝垮了。

    卓越一邊讓張存調直升飛機，一邊繼續給江海薇打電話。

    這次，電話終於打通了，只是信號有些不好。

    江海薇聽到卓越的聲音，馬上就哭了起來：

    「卓越，我很害怕。這裡到處是水，從山頂上流下的水把溪邊的兩個小竹樓給衝垮了。」

    卓越竭力安慰她：

    「別怕，我查過資料了，也問過旅遊局了，你住的那個地方位置較高，還算安全。你等著我，我很快就去接你!」

    江海薇忙說：

    「這裡太危險了，你不要來!」

    卓越柔聲安慰她：

    「你放心，好好照顧自己，就在原地等著我，不要亂跑。」

    掛斷電話，卓越點燃了一根煙，吸了幾口。

    他想起小時候和奶奶一起看一首很短的漢代樂府詩：

    「公無渡河，公竟渡河。

    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聽奶奶講完這首詩背後的故事，卓越問奶奶：

    「這個白髮狂夫的妻子為什麼這麼傻，丈夫死了就死了，她為什麼也跟著跳河?」

    當時奶奶撫了撫他的頭說：

    「你還太小，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現在，卓越終於明白了。

    第88章 劫後

    大雨傾盆，夜色深沉。

    卓越站在一個飯店的大廳里，望著外面的大雨。

    這個山間小鎮位於一個山脊之上，位置較高，不容易被水衝到。這個飯店是這個山間小鎮唯一的一個飯店。

    據飯店老闆提供的信息，江海薇住的雲中飯店距離這裡大概是一小時車程，可惜出鎮進山的道路已經被泥石流衝垮了。

    在這樣的夜裡，飯店的大廳里空蕩蕩的，只有白熾燈發出慘白的光。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不知道是山洪暴發的聲音，還是房屋被沖塌的聲音。

    張存一直在打電話。

    終於，他掛上了電話：

    「卓先生，直升飛機明天早晨就到!」

    卓越摁滅菸頭：「讓他們再快一點!」

    他又撥江海薇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江海薇剛開始還有些慌亂，可是卓越低聲安慰她，說明天早晨自己就會想法趕過去，讓江海薇放心，只需聽從飯店安排，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等著自己。

    為了安撫江海薇，他開始詢問江海薇一些瑣事。

    「薇薇，被困山上的人多嗎?」

    「不太多。因為不是周末，也不是節假日。」

    「你們現在在哪裡，安全嗎?」

    「我們被安排到了飯店的餐廳里，這裡很安全。」

    江海薇逐漸平靜了下來，告訴卓越自己這裡電和水已經停了，人人都在往家裡打電話，還有人在交代遺言。

    卓越柔聲道：

    「薇薇，沒事的，相信我!我一定會去救你!」

    江海薇頓了頓，慢慢說：

    「卓越，我有沒有告訴過你?」

    信號不太好，卓越一下子沒聽清，就問：

    「什麼?」

    「卓越，我愛你!」

    卓越沉默。

    「卓越，其實我早就開始愛你了!」

    卓越的心跳得很快，呼吸仿佛要停止了，鼻子又酸又澀：

    「薇薇，我愛你!」

    掛了電話，他快步走向門外，張存拿起一把傘跟了出去。

    此刻在老界嶺的江海薇，並沒有像她說的那麼好。

    他們六個人一起圍坐在餐廳的一個桌子邊。

    黃寶寶用江海薇的電話給自己父母剛打過電話，現在正沉默地看著自己的手指。

    孫俊和自己的老婆抱在一起。

    李雷的女友也是淚眼婆娑，一直在埋怨李雷。

    黃寶寶沉默了良久，對江海薇說：

    「海薇，如果咱們註定要被老天留在這裡，我想對你說----」

    他看了看江海薇，馬上停住不說了了。

    江海薇正在專注地看手機里存的卓越和潮生的照片。

    夜很漫長。

    可是黎明總會到來。

    當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江海薇聽到了飛機降落的聲音，她馬上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