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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48:48 作者: 西瓜珍寶珠
他一邊說一邊琢磨著,就覺得岑開致往他嘴裡塞東西,江星闊對她從來不設防,張嘴吃了,就覺是一粒圓鼓鼓的吃食。江星闊嚼了嚼,覺得非常紮實,外韌里糯,鮮味滿溢。
「好吃。」他道。
雖然江星闊評價美食一向沒什麼華麗的辭藻,但這兩個字也夠了。
「既如此,劉吉那樣死了,對他來說還是便宜了?難道是朝廷授意?」岑開致又覺得說不通,若是朝廷授意,何不光明正大的開堂審他?
江星闊也尚未想通,看清了岑開致給他吃的是一枚小墨魚,不過食指長短,肥圓一枚。
墨魚撕了外皮,拔了中間那一條骨片和臟器墨囊,塞填了拌了松子豬油的熟糯米,再炙一會,等墨魚肌體由透明轉為白潤時,磨了孜然和胡椒撒上去,醬汁微潤,便好吃了。
小竹篾上還擺了好些,塞糯米的竹籤還擱在甑子裡。
江星闊問:「做了這樣多,可是要賣?」
「嗯,不用那貴价香料也好吃的,這些我做來自家人吃,那些是阿囡今早灌進去的,她手小,做起來比我快好些。」
臨安魚市上這種小墨魚價賤,囫圇炒一盤,是貧家也能吃得起的葷腥。岑開致賣價也不貴,一時間這道菜又熱了一遭,文豆同以往一樣,連帶著炒貨一起去茶館酒肆賣,也賺了幾日。
「得,又叫別家仿去了。」文豆提著空籃回來,雖說好些食客認得文豆這活招牌,曉得他的吃食和炒貨都是價廉味美的,小墨魚釀糯米依舊是賣完了,但往後就不是一家獨好賣的了。
「總是咱們店小,吃不下那麼大的買賣。」岑開致做的菜有新意,但多只用尋常食材,行家裡手一嘗便知做法,瞞也瞞不住。
文豆見狀便道:「其實咱們店的位置不錯,陸路水路皆通,我尋常去城中各食肆送吃食,除了近旁幾家鋪子,借老竇頭的小舟一過,一日能去好多地方,岑娘子若有心要將這生意做大,千萬要算我一份。」
岑開致笑道:「你如此能盤算,我自然要算上你的。」
兩人雖是笑談,岑開致卻也動了這心思,文豆這小子著實是個做生意的料,原先糟魚只在四家酒肆中賣,被他一折騰,又多了三家,更別提楊松經他手賣出去的炒貨了。
文豆從東家竄到西家,日日在喬阿姐的眼皮底下,岑開致和楊松的生意熱絡,她也不嫉妒,只是羨慕。
站在門邊聽得這一耳朵,喬阿姐也顧不得冒昧,走過來對岑開致道:「你若是有意將生意做大,我這鋪子,倒巴不得騰了給你。」
見岑開致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喬阿姐紅了臉,道:「我這不是逼你,只是……
「我曉得。」見她窘迫至極,岑開致忙道。
喬阿姐的生意寡淡不只一兩日了,倒不如果斷些斬斷。
食肆的生意真是愈發的好,錢阿姥又是個見不得銀子空落的主兒,什麼買賣都要攬下,倒比岑開致還忙些,幸好阿囡漸大,也能幫襯一把,岑開致認認真真的給她攢起了嫁妝,不說非要嫁人吧,總得有一份能安身立命的本錢。
「致姨,我給阿駒哥哥送飯去了。」阿囡道。
岑開致有些好奇,朝她招招手,道:「我瞧瞧,你都給做了些什麼?」
一碗兌了牛乳的甜蛋羹,一碗濃白醇香的黑魚湯,一碟野菜拌雞絲,綠白交纏,清爽可口不葷膩。
「你待阿駒倒是小相公一般體貼,雞絲上的芝麻撒得也忒大方了些,沒放鹽巴都要香死人了,瞧瞧這黑魚湯,熬得這樣白,好些柴火吧?」喬阿姐原本玩笑,要將阿囡與她小兒湊成一對,語氣便有些促狹。
以阿囡的性子來說,她該是要回嘴的,此刻卻見她張了張口,雖沒臉紅,但好像又懵懵懂懂的,不知該怎麼說話了。
「去吧,去吧。」岑開致怕她叫喬阿姐打趣很了,失了兩小無猜的趣兒,忙道。
泉駒的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泉九每日很遲回來,夜裡過來看泉駒,他迷迷瞪瞪的知道那人是泉九,喊了句,「叔。」
「睡吧。」泉九摸了摸他的腦門,輕聲道。
胡家的兇手倒是逮住了,只不過是□□,兇手指認主使是嘉娘的親舅,可是對方抵死不認,只說他們兩家合夥做生意的時候,胡沁這小子都不知在哪呢!眼下瞧著老爺子倒了,要拆夥,他算個什麼東西!還說是定然是胡沁使苦肉計,不然怎麼這樣巧,他吃糕團,倒叫泉駒吃了那有毒的蔥管糖?
這念頭一起,泉九就按不下去了。
那毒很兇,若不是泉駒先吃了個飽腹去的,但凡他再多吃上幾根,他就死了。
泉九坐在桌邊出神想案子,瞿青容拿來一盞油燈,驅散他身邊的黑。
「胡沁咱們也算熟了,這孩子突逢大變,只在阿駒跟前還有些少年氣,我以為,只看傷的人是阿駒,就知不會是他所為。」
泉九想了半晌,點點頭。
瞿青容撫過他眉心的結,道:「其實這樣的案子你也辦了不少,撇去你與胡娘子的齟齬,撇去中毒的人是阿駒,你且看案子,誰的嫌疑最大?」
泉九圓圓的大眼睛望著瞿青容,細細想了一想,道:「庶子未長成,嫡女又是低嫁,時常倚仗岳家,胡家那麼大的買賣誰不饞?庶出的兄弟?還是女婿?」
他又馬上道:「可荊方去明州了啊。雖說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