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

2023-09-27 12:46:02 作者: 為喵作倀
    媽的。

    而那邊,小老頭臉上掛上了傲慢的笑容,又說:

    「你還說《霜凍》會撲街,你也說錯了。

    「《霜凍》不會撲。」

    「它會票房大爆,會拿無數個你這輩子都摸不著邊的獎,會讓你永遠後悔錯過了出演它的機會。」

    關離原本很有機會拿下這個角色。

    方懷比不上他的演技,無論再怎麼都比不上。但關離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十拿九穩,根本沒有用心準備就急急想要談片酬,他也好久沒去嘗試理解一個角色了,只是日復一日機械地貼標籤、流水線作業。

    這其實沒什麼不對,現在有不少演員都是這樣,怕累、怕吃苦,既然有更輕鬆的方法,為什麼不去做?

    但因此,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關離一點點攥緊了拳頭,面色陰沉得可怕。

    但在陰沉中,又夾雜了一絲茫然。

    .

    石斐然接到副導演電話的時候,徹底懵了。

    他想不通,上午方懷還對表演一點興趣都沒有,下午怎麼莫名其妙地就拿到了『林殊恆』這個角色?!

    他不是不演嗎?!

    「方懷,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石斐然努力放平語氣。

    現在他最慶幸的是『林殊恆』的戲份不多,雖然有故事線但並不是主要角色,跟組大半個月就夠了……但想想,還是覺得不能接受。

    那可是個坑啊。

    方懷摸了摸鼻子,他左鼻孔還塞著紙巾團止血,他說:

    「我其實……」

    沒想演。

    他知道自己能力不夠,像那種一兩段還好,長了肯定撐不住。但林升雲說,如果他不演,『林殊恆』這個角色要麼刪去,要麼還是找像關離那樣的人來演。

    兩種結果他都不喜歡。

    石斐然還想說些什麼,但他看著方懷,最後只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準備宣傳的事情了。

    而方懷坐在房間裡,片刻後,找出了手機。

    他不久前發簡訊告訴了葉於淵,自己明天會回南市……現在看來,好像做不到了。

    少年的眉頭微微蹙起來。

    他不知是該發簡訊還是打電話,正思考著,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恰好是葉於淵打來的。

    「餵?」方懷握著手機走到窗台邊,看著窗外的暮色,小聲道,「葉於淵,我明天不回南市。」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片刻,問:

    「怎麼了?」

    話筒那頭夾雜著些微風聲和嘈雜人聲,葉於淵似乎在室外。

    「《霜凍》有一個角色。」

    方懷大致說了說前因後果,男人安靜地聽著,片刻後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卻沒有多問具體的什麼,比如為什麼要演戲、那個角色有什麼特殊。葉於淵頓了頓,漆黑的眸子微斂,唇角抿著,低聲問道:

    「……疼嗎?」

    摔到地上,疼不疼?

    那時所有人都在看方懷的表演,在他爬起來時,只有小助理遞給了他一張紙巾。

    方懷一怔,含糊道:「……不疼。」

    鼻腔里還塞著堵鼻血的紙,膝蓋磕在地上,青了一大塊。

    他不太習慣騙人。

    電話那頭靜了片刻後,葉於淵道:

    「說謊。」

    「沒說謊,不疼。」

    「嗯,」葉於淵的聲音似乎更低了,他說,「我自己看。」

    少年微微一愣:「怎麼看?」

    電話那頭,葉於淵淡聲道:

    「開門。」

    與此同時,門鈴響了。

    方懷:「……」

    第49章 喵喵喵

    「褲腳挽起來。」

    葉於淵的襯衫袖口挽起至手肘, 露出線條優美有力的小臂來。他手裡的托盤擺著碘酒和醫用棉, 微側過身來,漆黑的眸子落在方懷身上,眼中的情緒有些難以解讀。

    他應該是第一次來這裡,卻顯得非常熟稔。

    畢竟這個城市沒有南市那麼發達,劇組的條件不算差,但方懷的住處布置是偏向民宿和家庭旅館風格的, 窗邊擺著小花盆,入夜時熹微的暮色里夾雜著些風。

    「沒有傷口,我看過了。」

    方懷剛剛正坐著無聊, 捲起褲腳來看自己的膝蓋,在葉於淵轉身時,立刻把褲腳又放了下去。他摸了摸鼻子, 說的有點心虛。

    葉於淵微抿唇。

    兩人隔著半米距離對視了一秒。

    下一秒,男人長腿一邁,將托盤放在一邊桌上,俯身,不由分說地捲起了方懷的褲腳。

    方懷這天穿了條工裝褲,褲腳挽到膝蓋, 便露出了小腿。

    他才剛十八歲、還在長個子,加上之前顛沛流離,是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偏瘦削身材, 乾淨細膩的皮膚在暮色里如上好的白瓷。只是那膝蓋蹭破了皮, 血已經止住了, 但傷口看著也很疼,除此之外,膝蓋那裡還有大面積淤青。

    葉於淵的呼吸登時就止住,漆黑的眸子沉了下去。

    他顯得非常不悅,這一次連方懷都感覺到了。

    葉於淵握著醫用棉簽的手指蜷起來,沉默片刻,低聲問:

    「沒有傷口?」

    「只是比較難看,」方懷與葉於淵對視著,聲音一點點小下去,「……不是很疼。」

    室內一片寂靜,暮色深了。

    在長久的沉默後,葉於淵抿著唇,將蘸了碘伏的棉團用鑷子夾著,輕按在傷口上。他原本就話少,從剛剛起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整個人悶悶的,似乎仍在生氣。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