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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37:27 作者: 騎豬上清華/春山居士
    穆嫻隨意看看,餘光卻還瞅著身旁人,他看起來心情很好,即使她沒說幾句好話,他也一直笑看著她,再沒了傲慢,那雙眼蘊著水汽,似要誘她沉溺其中,再也爬不起來。

    她喉間發緊,耳畔生熱,但還是繃著臉一本正經,絕不能受男□□惑。

    兩人往林深處走了幾步,恰聽見鳥叫,一群鳥驚飛,謝弭疑惑道,「這雀膽兒太小,這麼點響動都怕。」

    穆嫻側耳靜聽前方,倏忽拔出劍要往前沖。

    謝弭趕緊拽住她,「你幹嘛?」

    穆嫻推一下他,道,「那頭有人在調戲良家女子。」

    謝弭面色一凜,「我去。」

    穆嫻瞥他,「地痞流氓有幾個是認識你的,你還想被人劫色?」

    謝弭微有懊惱,「我是男人。」

    他必須擋在她身前,那些個危險的事情本來就該由他做,沒道理她總搶著來。

    穆嫻拍拍他的肩膀,「沒人說你不是男人,不是每件事都必須由男人去做,量力而行,我不會因著你沒武功就看低你。」

    她說完急步沖走。

    謝弭瞅著她的身影,腦海里還在重複她剛才說的話,她雖然跟他生分,可她不會因為武力而鄙視他,她的胸中有丘壑,比誰都大氣,他早先說她粗鄙,她都沒有因此記恨。

    他這些年瞎了眼,欺她良多,合該被她打罵。

    謝弭緩緩踱步過去,繞過那片桃樹,就見不遠處的地上躺著好幾個人,哎呦哎呦的叫喚著。

    他抬眼找尋穆嫻,在幾步遠的地方看她和一個粉衣姑娘說著話。

    他走過去才看清那姑娘拉著她的手,滿面嬌羞。

    「適才多虧穆姐姐,若不然我定會被這些臭男人沾了便宜。」

    謝弭擰住眉,眼睛落在她們相握的手上,心間一陣不適。

    他微微勾起唇,沖穆嫻道,「阿嫻,這位姑娘是……」

    穆嫻便放開姑娘的手,先把劍插回劍鞘里,她跟謝弭介紹道,「這位是劉大人的千金,劉蝶清劉小姐。」

    劉蝶清抬著眸對他端量,從他濃長的眉毛飄過,她稍稍屈身,細聲道,「見過謝太傅。」

    謝弭點一下頭,眼底有審視,御史大夫劉慶的女兒果然慧眼。

    劉蝶清便直起身,一把抱住穆嫻的胳膊嬌笑道,「穆姐姐,不知是否有幸能邀你來我府上做客?」

    穆嫻莞爾,「當然,將好近日閒,隨時有時間,就怕打攪到你們。」

    謝弭聽著眉頭緊鎖,他插話道,「我父親這兩日能動了,你還沒過去看他。」

    穆嫻沖他眯眼笑,「我幾日前才去過,你這記性未免太差了。」

    謝弭的眉毛打結,再不能阻攔她。

    劉蝶清歡歡喜喜的攙著她一起往林深處跑去,過道有花瓣掉落,飄了一地。

    謝弭大好的心情徹底破壞盡,他尋思著明天上朝一定要把劉慶數落一頓。

    ——

    過了兩日,穆嫻果真去劉府做客,她去的時候,劉慶也在,見著她還木愣愣的叫她娘娘,半晌才回神自己喊錯了。

    劉蝶清帶她進院裡,隨便尋了個鞦韆架坐上去。

    劉慶忙叫人在院裡擺了桌吃食,只恐薄待了她。

    穆嫻自顧捏著葡萄塞嘴裡,與他慢聲道,「劉大人今兒不忙?」

    劉蝶清也學著她的樣扔葡萄進嘴,「穆姐姐不知道,我爹他早上才受了氣,這會子都不得勁,又不能還回去,就只得悶家裡。」

    劉慶大小也是個御史大夫,誰還能讓他受氣,穆嫻奇道,「誰人這般沒分寸?」

    劉蝶清撇撇嘴,「還不是謝太傅……」

    劉慶連忙凶她,「姑娘家不要妄議朝政。」

    劉蝶清面有忿忿,「那是朝政嗎?您不過是說了葉狀元的罪罰太過,他就跟吃了炮仗似的對您劈頭蓋臉一頓說,那麼多人都看著,您的臉往哪兒隔?」

    穆嫻暗暗發笑,嘴裡倒問劉慶,「劉大人,葉昭判了什麼罪?」

    劉慶道,「流放。」

    穆嫻沒忍住噗嗤笑出來,「還真記仇。」

    她笑過發現沒人說話,再一看就見對面一老一少對著她傻眼了。

    劉蝶清先回過神,口中怒道,「穆姐姐,謝太傅這樣小肚雞腸的男人著實配不上你,那葉昭先時和你議過親,他就下此狠招,絕非君子所為。」

    「胡說什麼!」劉慶伸手往桌上一拍,黑著臉沖她道,「葉昭品行不端,棄妻子不顧,還騙了聖上,別說流放,就是殺了他都不為過,你們女孩兒家不懂這些律法,我原先也是愛才,捨不得就這麼讓一個人才沒落,說到底是我偏頗,謝太傅說我的話句句在理,我身為御史大夫本來就不該有私心。」

    劉蝶清哼著聲,偏身不理會他。

    穆嫻站旁邊不尷不尬,吃的倒快活。

    整好有僕從進來,給劉慶磕頭道,「老爺,謝太傅過來了。」

    第87章 穆嫻X謝弭6(完)

    劉慶忙出院子親自去迎人。

    謝弭倒不是空手過來的,還捎了些東西,見著他先彎腰行禮,「劉伯父,晚輩過來給您賠罪了。」

    他的語氣極謙和,沒有高位者應有的輕慢,這在年輕一輩里無疑是難得的。

    劉慶胸中的那點鬱氣散盡,哈哈著聲將他的手托起,「這又算什麼罪,我應當多謝你說醒了我,也省得我起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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