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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37:27 作者: 騎豬上清華/春山居士
謝弭的手快,沒讓我等多久就為我束好玉冠。
周歡端了杯茶到我手裡,小聲道,「陛下,給謝太傅敬茶。」
我知道,用得著他逞能告訴我。
我瞪一眼他,他吐吐舌退走了。
我朝謝弭送上茶,道,「先生請用茶。」
謝弭接了茶抿一口,旋即放到一旁案桌上,欣慰道,「陛下終於成年了,實乃我大陳幸事。」
此話一出,我便聽身後朝臣跪倒,皆高呼道,「吾主長成!惟願陛下永享聖安!」
我望著他們,內心激盪不已,我是他們的君,是他們仰望並擁戴的萬民之主,他們雖在平日待我苛刻,卻也是盼我能成大器。
我承載著他們的期望長大,可惜成了庸主,我這點自知之明是有的,父皇說我沒用,我確然沒用,他給我找一幫人頂著,我也願意受他們教誨,至於學沒學會,那看我自個兒,我學不會有他們幫我兜著,我學的會,好吧,我學不會。
秦宿瑜在我身後提醒道,「讓他們平身。」
我從怔愣中回神,平舉雙手朝他們道,「眾卿平身!」
底下大臣便都烏泱泱的站起,有激動的老淚縱橫,提著袖子往臉上擦,我這及冠禮倒把他們給高興壞了。
禮成後就是吃宴,我的生辰宴由禮部主持,我倒不用提前過去。
秦宿瑜帶我先回了紫宸殿換常服。
他這一路都繃著臉,我看出他比誰都緊張,入了殿內,我才問他,「寡人行冠禮,你為何緊張的如臨大敵?」
秦宿瑜給我脫下冠服,取了常服來讓我穿上,「怕你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
我切出聲,「你和寡人斷袖的事,寡人又不會說禿嚕嘴。」
秦宿瑜朝我唇上輕拍兩下,「天天斷袖掛嘴上,生怕人不知道你斷袖?」
我哪裡掛嘴上說了,我只在我和他跟前說過,這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我再蠢也不會到處說。
他也太不信任我了,我素來嘴上嚴實,豈是他說的那般不知輕重,他就是對我有偏見。
我抬腳踩他,「你別往寡人身上加污點,寡人比誰都拎得清,你成天門縫裡看人,怪不得眼睛這麼細,都快成眯眯眼了。」
秦宿瑜拽我胳膊往外走,「你眼睛大,眼大無神成了呆瓜。」
我扒著門,「你給寡人道歉,要不然寡人就不走。」
秦宿瑜薄唇微抿,片晌躬身蹲起,打橫抱住我跨出了門。
力氣大了不起,竟會羞辱人。
他一路抱我上了步攆,我推他,「你下去。」
秦宿瑜摁住我的手,給我理好衣襟道,「宴上不准喝酒。」
他們不給我敬酒我就不喝,給我敬酒我想喝就喝,「又不是寡人能決定的。」
秦宿瑜跳下步攆,叫小太監起駕。
他走在旁邊,道,「大臣們我都打過招呼,你自己要偷著喝,小心我晚上收拾你。」
我手敲他,「寡人一點自由都沒有。」
秦宿瑜解了腰間香囊遞我手裡,道,「裡面放了個莫奈何①,給你玩的。」
我一點都沒覺得這是玩的,我從沒解開過莫奈何,他讓我玩,這不是為難人嗎?
我弓腰抻頭到他跟前,與他笑道,「寡人都是大人了,你能不能給寡人安排一些成年人的玩物。」
莫奈何是三歲孩子開智用的,我連這個都打不開,他分明知道,就是拿這個嘲笑我。
秦宿瑜睨著我,「連小孩子的東西都玩不轉,還要玩成年人的,也不怕把人玩丟了。」
我呸他一下,抱著手臂不說話了。
宴席設在朝歡殿,這所宮殿位居外宮,毗鄰蘭台,又與東宮相近,平素是父皇用來宴請功臣的場所,我過去時已近黃昏,宮燈掛滿各處,亮堂的喜慶。
秦宿瑜扶我進去,原本吵鬧的人都安靜下來,四周靜謐。
我上了座,秦宿瑜在我左側坐下。
朝官皆伏地下跪,我按例說了平身,用溫和的話語道,「愛卿們隨意吃喝,不必拘束。」
各人便又坐回座上,各吃各的。
秦宿瑜給我倒了碗龍骨湯,道,「先吃這個。」
龍骨湯我知道,滋陰養腎嘛,他真是瞎操心,我身體好的很,尤其是腎。
我覷著他,「寡人體魄健壯,你別把寡人當成病秧子。」
秦宿瑜將勺一放,「喝不喝?」
喝,喝就是。
我捧著碗一口咕盡,才要說他,靠左邊站出來個黃毛,大愣愣的舉著酒對著我敬道,「大岑皇帝屁下,臣系波師特使,特來恭賀屁下新壽。」
這些波斯人真的無禮,連大陳都說不好,還叫我屁下,我想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
但我不能任性,只能端起酒杯假笑道,「貴國主有心,寡人甚感動。」
那個黃毛沖我揚了揚酒杯一口喝盡,他齜著牙笑道,「屁下請。」
屁個蛋的下,還逼我喝酒,我就不喝。
秦宿瑜回視我一眼,我放下酒杯朝後靠,不管了。
秦宿瑜呷一口酒,注視著黃毛道,「特使即是來祝壽,該知道你來的是大陳,而不是什麼大岑,你面對的是大陳皇帝陛下,不是什麼屁下,父皇寬厚,不與你計較,但不代表孤與在座大臣也能忍,波斯離大陳也沒多遠,孤的炎鐵師能衝進倭寇老巢,你們波斯也能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