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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34:33 作者: 風弄
    永祺立即鬆了一口氣,抓住我的手:「真的不走?太好了。」他立即故態重萌,嘻嘻笑著,把嘴湊過來:「嚇我好大一跳,來,讓我親一個。」

    我給他後腦來了一巴掌,忽然想起他剛剛說的一句話。

    「永祺,」我轉著眼珠:「你剛剛說什麼都肯幫我做?」

    「嗯!」

    「那好,幫我把這些衣服都洗了。」我指著滿地被灰塵弄髒的衣服。

    「好。」原以為他會為難一下,結果他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

    好?你會洗衣服?

    那我就看看你有多本事。

    我看著他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撿起來,想起他洗過的飯盒就和沒洗的一樣,不由加了句提醒:「要洗乾淨,不乾淨就重洗。」

    「沒問題。」

    這麼瀟灑?我皺眉:「明天中午前要全部洗好。」

    「這麼急?」這下總算把他難住了。

    「早就知道你不行。」我嗤笑。

    永祺反問:「如果我行怎麼樣?」非常挑釁的語氣。

    我把手環起來,審視著他:「打賭?」我看過這小子洗衣服,要他把一件衣服洗乾淨還不如要他連續打十二場籃球比賽。

    永祺嘴角微微一動:「賭什麼?」

    「輸的人被贏的人使喚一天。」為了保險,我還是選擇了比較便宜我的賭注。反正我天天都被他使喚,輸了也無所謂。如果永祺輸了,嘿嘿,那我可要狠狠整他一天。

    「使喚一天?」永祺眼睛一亮,嗓門也嘹亮不少:「沒問題,明天中午之前一定洗乾淨。」居然哼起小調來。

    我翻個白眼。打量一下象小山一樣高的衣服,我打賭永祺幹不成。

    到了晚上,我終於知道永祺為什麼如此胸有成竹。

    唉,我忘了這傢伙是白馬王子,也忘記了學校里有多少女生等著侍侯他。女生公寓的陽台上,已經掛滿了我的衣服,而且件件洗得乾乾淨淨。

    目前最後的希望,就是明天下大暴雨,衣服全部幹不了。

    「瞳瞳,」永祺放下飯碗,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明天是晴天,氣象台說的。」

    恨死他恨死他!

    恨死氣象台!

    我知道,這個時候祈禱老天爺明天下雨,那是不可能的。

    永祺還不肯放過我,盯著我說:「明天輸的人要聽使喚喔。如果我贏了……」他把聲音拖長,上下打量我幾遍,才色色地告訴我:「我會親你,抱你,幫你洗澡。」

    我大吃一驚:「什麼?」

    「喂喂,願賭服輸啊。」

    「不是聽使喚嗎?哪裡有什麼親親抱抱洗澡的?」

    永祺揮揮筷子:「那我就使喚你不許動,站在哪裡讓我親親抱抱洗澡好了。」

    我幾乎暈倒。

    啪!筷子往桌上一拍,我猛然站了起來。不可以,絕不可以輸。明天的打賭,我一定要贏。

    永祺抬頭看著我:「瞳瞳,你幹嘛?」

    「哦,沒什麼。」為了目的,要暫且委曲求全。我對永祺露出笑臉:「永祺,你吃飽了嗎?洗澡去吧。」

    「咦?」永祺困惑地看著我的笑臉。

    「去吧,洗澡洗澡。」把衣服塞到永祺手裡,再將他推進浴室,我立即摩拳擦掌。

    現在,我要夜闖女生公寓,把我那些掛在女生公寓陽台上的衣服隨便偷一件出來弄點墨水和灰塵。

    這樣,永祺明天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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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女生公寓平時看在男生的眼裡,猶如銅牆鐵壁,但看在我――一個為了自己的明天而下定決心的人眼裡,也並不是那麼難爬。

    回想從小到大看過的所有特務片,我神態自若地踱到女生公寓外,在小賣部買了一瓶汽水,邊喝邊不露聲色地觀察女生公寓的地形。

    嗯,左邊那棟離牆最近,而且一樓的陽台上就掛著我的一件衣服。裡面肯定住著永祺的支持者。

    把周圍地形探好後,晚自習已經結束,女生三三兩兩回來,不少在公寓門前和男朋友卿卿我我一番,才戀戀不捨地進門。眼看一陣喧鬧後,燈火通明的窗戶開始一個一個漸漸變成黑暗一片。

    正是時機。我根據觀察所得來的資料,從比較容易潛入的左牆上爬過去。幸虧那裡有一棵長得七扭八歪的老樹,助我一踏之力。

    我撐上牆頭,看看下面的高度。好高,但是為了明天,只好眼睛一閉,撲通跳了下去。

    落地滿分!看來我有當特務或者體操運動員的天分。順利進入女生公寓範圍內,剩下的就容易多了。

    我邊注意大門處看門老太太,邊貓著腰朝一樓那間早被定為目標的陽台潛去。

    一步、兩步,大氣都不敢喘地靠近。我的黑色外套明明白白在風中輕輕搖晃。對,是我的外套。

    外套啊外套,我明天就靠你了。

    現在的學校真是把女生當珍稀動物一樣保護。不但公寓大門有看門老太太,樓梯入口還有大閘門,一樓的陽台上更裝了防盜網,弄得就象個監獄似的。

    要把外套從有防盜網的陽台偷出來當然不容易。

    我微微一笑,從懷裡掏出早準備好的墨水。

    嘿嘿,只要輕輕一潑……

    正要展開「溫柔一潑,大敗永祺」行動,我眼睛一花,陽台上驀然多了一個人。

    「有人?」我嚇了一跳,墨水瓶一失手,掉在腳邊。

    這位女生顯然嚇得比我更厲害,我還來不及把手指豎到嘴邊叫她噤聲,說是遲那是快,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已經震動整個校園。

    「啊!變態啊!」

    變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周圍的燈光紛紛亮起。

    「不要吵,是我。」終於看清楚面前的人居然是本班的戴春cháo,我亡羊補牢地和她打招呼。

    戴春cháo也隔著防盜網認出了我:「啊?瞳瞳?」

    我剛想解釋,卻眼尖的發現她額頭上一道止血貼:「你的頭怎麼了?」唉,這個時候還問有的沒有的。

    「我的頭啊?是今天下午……」不等戴春cháo解釋,她剛剛那句尖叫的功效已經顯示出來。

    另一個女生,和戴春cháo同公寓的汪莉莉從公寓裡沖了出來:「變態在哪裡?春cháo,不要怕,我保護你!啊?梁少瞳?」她一手拿著臉盆遮擋身體重要部位,一手揮著球拍。

    怪不得現在才出現,原來找武器去了。

    「孩子不要怕,老奶奶來了。」身後一聲大吼,我轉頭一看,平日滿目慈祥的看門老大媽,正揮舞著長掃把朝我飛奔而來。

    天啊,這麼胖的人也可以跑這麼快?

    逃不逃?我腦子裡亂成一團,很快又拿定主意。不能逃,一逃就坐實變態的名聲了。不過不逃,就可以說得清楚嗎?

    就這麼一耽擱,我已經失去逃跑機會。

    「我打你這個變態!叫警察啊!」

    「打他!」

    「不要打,讓我解釋……」

    世界大亂,我欲哭無淚。

    「敢來偷窺?我打!」

    「不要打,他是我們班同學。」

    「不要打瞳瞳。」

    湧出來的女人越來越多,挨了幾下不輕不重的掃把後,因為我的打不還手態度良好,又有戴春cháo等女生幫忙說情,被女人群毆的局面總算停止。

    我被包圍在她們中間,用各種奇怪的眼光掃she。

    「梁少瞳?」

    「瞳瞳」

    「你偷偷進女生公寓幹什麼?」

    我抹一把冷汗:「嘿,我來……我來……」實在為難,如果把賭約告訴她們,這班女人一定會問賭注是什麼,然後就會牽扯出讓永祺摟摟抱抱的丟臉事。

    「說啊,不說報警。」

    「不要不要。」我再抹一把冷汗:「是因為,這個,說了太不好意思……」吞吞吐吐,我說不出來。

    大家的眼光越發變得懷疑。

    機電系的女生用胳膊碰碰已經放下臉盆的汪莉莉:「莉莉,你們班有個變態耶。」

    「你少胡扯,瞳瞳不是變態。」汪莉莉此刻超常發揮團結友愛精神,居然對我施以援手:「我們班沒有變態。」

    「那他來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春cháo站在陽台和他說話,你問春cháo好了。」

    「大家不要問了,我說吧。」戴春cháo站在我身邊,忽然又開始臉紅,她對我輕輕說:「瞳瞳,這個雖然說出來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如果不說的話,後果會很嚴重的。」

    我茫然地看著她。

    她羞澀地看了我兩眼,轉頭對著所有人,大聲說:「瞳瞳是來問我,我額頭的傷怎麼樣了。」

    四周譁然。

    「瞳瞳,你不會吧?為了這麼件小事就爬女生公寓?」

    「孩子,你也開始談朋友了?」老奶奶看戴春cháo一眼,又轉頭上下打量我,搖頭嘆氣:「唉,現在的學生啊,哪裡還讀什麼書?只會荒唐。」

    汪莉莉的聲調卻表露高度讚揚:「瞳瞳,你真的來看春cháo的傷?哇,你好浪漫喔。」她捂著嘴輕聲驚叫起來。

    現在,我總算知道女生的心態是世界上最不可猜測的一樣東西。四周女生的目光,從鄙視轉為讚美,仿佛見證了本世紀最美麗浪漫愛情。

    戴春cháo對我笑笑:「其實我的額頭是下午覺起床時不小心碰到的,流了一點血,你不用擔心。」

    情勢大好,我當然要打蛇隨棍上,作出緊張害羞的樣子:「可我不親自看一下,總覺得不安心。」

    「為什麼不把戴春cháo叫出去,在公寓門口看?偷偷摸摸爬牆。」人群里傳來小聲置疑。

    不用擔心,立即有人自動站出來為了解圍。

    「梁少瞳臉皮薄嘛,不好意思表現關心。現在可好了,舉世皆知。」夏敏一臉陶醉:「如果我那個也肯晚上偷偷潛到陽台往裡面看我一眼……」

    「對啊對啊。」我對夏敏猛地點頭,表示贊同。

    正當我沾沾自喜解決一次重大事件的時候,人群外圍傳來一把威嚴的男性聲音:「變態在哪裡?抓了嗎?同學們都回去睡覺吧,剩下的我們來解決。」

    「瞳瞳不是變態。」

    「誤會了,是我們班的同學。」

    「他不是進來偷窺的。」

    「你們不要吵,這些事我們會處理。梁少瞳,你跟我們走。」

    情勢從大好忽然急轉直下,我又冒出一頭冷汗。

    雖然有許多女生為了解釋求情,我還是被嚴格執行學校規定的保安科長帶走了。

    身後,留下戴春cháo等許許多多女生同情的目光。

    在保安科里,我垂頭不語。

    「不象話,簡直是胡鬧。」

    「現在的孩子不象話。」

    「如果你剛才無法解釋,早就被女生們圍著打殘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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