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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34:05 作者: 曬豆醬
一進快餐店,又特麼看見了最不想見的人。周成弼。
「師兄你們先聊啊,我去藥店買個胃藥。」紀雨石轉身而去,楊興停了一步沒跟上,轉身去敲出單子的玻璃窗。
「大興來了啊!」裡頭是廚子劉國慶,不到50歲的年紀。大高個兒,髮絲摻雜著灰白色,戴著一次性無紡布廚師帽,淺藍色的口罩。三個廚子裡他算主廚。
「今兒劉廚您值班啊?」三個廚子,戴上口罩有時候分不清,楊興最放心的人就是這個,「咱們今兒有粥嗎?」
「想喝了啊?今兒還真沒有,早上是豆腐腦。」劉國慶說話是天生男低音,聲音大,有一種滄桑愴然的沉重,「你想喝了啊?」
他二婚,還沒孩子,半年相處下來很心疼二當家,體諒他帶著弟弟不容易。
「想,最近胃不好,您給開個小灶熬一鍋行不?」楊興清楚自己裝可憐的時候最能騙人,趴在窗口不動窩,「特想喝,您要是手底下不忙給我熬點兒?」
「得嘞,你等著啊,叔給你熬一鍋。」不一會兒,後廚的水槽響起了淘米的聲音。
周成弼來得早,手裡全是附近店面的圖紙。「大興,坐,昨晚上把小師弟辦了啊?」
「辦他媽你大爺的,他是我師弟。」楊興自己盛了一小碗豆腐腦,叼一根油條,「店面我看差不多了,你覺得有好的嗎?」
「你師弟的走路姿勢明顯就是有問題啊,真不是忽如一夜春風來了?」周成弼在他臉上找縱慾的痕跡,「瞞誰你也別瞞我,我可認識你前男友,他說你在床上挺畜生的。雖然我覺得他這句話是誇你。」
楊興強壓住甩他一臉油條的衝動:「我倆都分兩年多了,提他幹嘛?再者說我也沒什麼可瞞你的。」
周成弼一笑:「我是怕你小師弟吃不消。」
「你最近是不是精.蟲上腦了?實在不行吃黃連瀉火吧。」楊興說。大學時他交過一個男朋友,一好就好三年多。那是他第一個男朋友,是認真談的,對方也奔著倆人一起好的想法。
但兩個人全是傲脾氣,誰也不跟誰低頭,有誤會從不解釋,最後把耐心消耗殆盡,約出來和平談分手。那晚楊興找周成弼喝了一夜大酒,也是周成弼唯一一次見楊興這孫子喝醉。
冷不丁提起往事,楊興順著回憶想了想那人的樣子。心裡絲毫沒想法,既然無緣,我祝君快樂。
「我可沒精.蟲上腦,我最近和小糖霜聊得可好了,活脫脫一隻小奶貓。」周成弼給豆腐腦里加了一勺糖,當甜豆花吃。
楊興睨他一眼:「別又是你一廂情願吧?」
「不啊,我這人特別理智,關係規劃都理出來了。」周成弼清清嗓子,是來真的,「我就想發展一長期炮友,沒別的想法。偏偏你家小師弟亂打岔。」
「你不有固定炮友嗎?就你那白月光。」楊興手裡沒有油條了,扔過去一個塑料叉子。
「別瞎說啊,本公子現在單身,我倆完了。」周成弼輕飄飄地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這5年就約一個人真算守身如玉。況且他也不亂約啊,我倆的關係非常長期且穩定。」
「那你倆在一起不就得了?」楊興想起昨夜紀雨石的一臉薄汗,粥也不知道熬沒熬好。
周成弼哼一聲冷笑。「說過啊,我說咱倆在床上那麼合拍乾脆交往試試。白月光不願意,他覺得同意了就得出櫃,連住在哪兒都不叫我知道。你說我條件也不差啊,怎麼就沒人喜歡呢?」
楊興想了想,挺自然地說:「可能因為咱倆畜生的表現形式不一樣,我是下半身,你是上半身。」
「你丫這孫子嘴真毒。」周成弼給他一拳,「聊正經的,店面二選一。一個地理位置不錯但租金特別貴,是特別貴那種,除非你每天3000份否則虧一年。」
「肯定第二個啊。」楊興快刀斬亂麻。
周成弼猜到也沒猜到。「這麼快就決定了?雙魚座不都優柔寡斷嗎?你可是兩條魚玩兒命游,真不再想想了?」
「你丫還處女座呢,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有貞潔啊?」楊興特意瞥他下半身,「可能也有過,明年你過生日我送一大蛋糕,緬懷你貞潔逝去的十周年。」
周成弼邊笑邊歡樂,兩年多沒聽過楊興說髒話了。小師弟真是個作死的倒霉蛋,進了狼窩還不知道呢。
紀雨石正巧這時候回來,一副屁事兒沒有的樣子,吹著口哨插著兜,不拿正眼看周成弼。
屁兜里藏著剛買完的藥油,在洗手間擦過了。不仔細看不知道,後腰全是血條子,作案兇器究竟是特麼什麼啊?紀雨石百思不得其解。
捎帶手給小祖宗打個電話,才知道昨天那幾個都沒去學校。楊光這才覺出後怕來,一個勁兒問紀雨石去不去醫院。
這不廢話嗎,對面二、三十個大老爺們兒,藍底白條不到十個,還都是初出茅廬的高三生,擺明是純找打的局。紀雨石一邊給左肋的淤青上藥油一邊疼得嘬牙床,高中生的身板兒真受不住這個。
「呦,吃豆腐腦啊。」昨晚沒吃多少,現在紀雨石一進來就餓了。
楊興一把摁住他的手:「劉廚熬粥了,自己去盛一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