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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以成算是見識了，民間的小道消息能有多離譜。他食指彎曲抵著下頜微微笑了，「你信？」

    方勤低下頭，怯怯地說：「我那時候不知道…現在不信的。」

    季以成簡直想把他頭給掰正，也確實這麼做了，他拿筷子頭抵在方勤下巴上輕輕抬了下，這下能看見方勤黑亮的大眼睛了，他滿意地看著他說：「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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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上來了，季以成把沒豆芽的那碗推到方勤面前，又抽了雙筷子遞給他，一邊拌麵一邊又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這故事只有一點是真的，我搬出去之前跟小林吵過一架，其他橋段怎麼來的我都有點好奇了。」

    「小林不是gay，只不過行為跟一般的男孩不同一點罷了，現在跟喜歡的女孩子一起過得挺好的；吵架是因為他那時候糊塗，參加比賽抄了別人的代碼，其實算是我單方面罵他；搬出去是因為林青苗拉我入伙創業去了，住外面方便。」

    「至於討厭同性戀就更是沒影的事了，不應該以群體標籤評判一個人不是嗎？要是討厭只能是那個人本身讓我討厭。」

    方勤被他講得一愣一愣的，聽完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又張口想道歉了，季以成像是料到了，夾了一筷子黃瓜絲堵了方勤的嘴，笑了笑：「行了，快吃。一會兒面坨了。」

    季以成忘了他連家裡人用過的筷子都嫌棄的不行，這時候居然半點沒意識到他剛剛拿這雙筷子順手餵了方勤一嘴。

    方勤看季以成很自然地拿他咬過的筷子夾了面送進嘴裡，頓時什麼也記不得想了，臉悄悄又紅了起來，咸口黃瓜嚼出一絲甜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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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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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份甜甜了很久，晚上回家方勤趴在床上小聲打電話：「瀟瀟，在忙嗎？」

    瀟瀟，葉瀟，藝名秋葉瀟瀟，聽風劇社的攻音頭號扛把子選手，方勤的小軍師。

    他不忙，插了塊菠蘿塞進嘴裡，清亮磁性又有點慵懶的聲音傳過來：「不忙，等你呢，咋回事啊？成事了？」

    方勤抓了只抱枕抱住，微微笑了：「還，還沒有，就是有點高興，我們今天一起逛了學校。」

    「擦…就這樣？」

    「他今天說，他不討厭同性戀的。」

    「所以我就說沒什麼好隱瞞的，你非怕這怕那的，一個多月了還就是吃個飯的水準，你要是老老實實按我的計劃來，現在都上本壘了。」

    方勤揪著床單上的方格子：「我已經，挺滿足的了。」

    方勤沒想過能和季以成再次相遇，更沒想過能和他做朋友。

    季以成第一次敲開方勤家門還問他要不要幫忙的那個晚上，方勤幾乎一夜沒睡著，心裡又開心又忐忑，很是糾結地睜著眼在床上翻來覆去翻了一整晚。

    他又能見到他了，而且就在隔壁，這是什麼緣分，是給他的機會嗎？不是的，季以成是直男，而且討厭同性戀，討厭在人前就說不出話來的膽小鬼，就算住在隔壁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的。

    但是他想了兩天還是忍不住拖著大快遞箱子在樓梯口等他下班裝了一回偶遇。

    能做個朋友就好，他很容易就能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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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足個屁！」葉瀟暴脾氣上來了，「方勤你醒醒！跟喜歡的直男是不可能做朋友的，要麼掰彎他，要麼離開他！越拖越苦，你想像一下你站在旁邊看他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他吧唧親人家一口跟你說小方這是我女朋友，你還能開心？」

    方勤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才說：「真的可以掰彎嗎？」

    葉瀟表示自己有發言權：「不掰一下怎麼知道，你這個大概率是可以的，我家那個那麼直都掰成回形針了。這位同學我覺得挺有潛質的，拿出自信來！」

    方勤持續沉默，他向來沒什麼自信，更不知道這樣到底對不對，算不算欺騙？他真的怕季以成會討厭他。

    「我是這麼想的，你喜歡人家怎麼可能還做得了朋友，要麼趁早斷念頭，唉不對…你是斷了的，得怪這小子自己又晃到你跟前來…」葉瀟語氣緩和下來：「具體怎麼辦還是看你，不過要我說，你那麼喜歡，現在隔了兩年，這人兜兜轉轉又自己撞你槍口上了，緣分有時候還是要自己造一造的。還是得主動，有想法就應該上，這樣不會後悔。」

    方勤猶猶豫豫地「嗯」了一聲，「這樣不會後悔嗎？」

    反正人生怎麼選都是要後悔的，葉瀟說：「至少不遺憾。行了別糾結了，你瀟哥永遠是對的。朋友做上了，接下來可以撩了，不然直男永遠當你是兄弟。不行的話哥哥來給你現場指導一下。」

    方勤拒絕，翻了下`身仰躺在床上：「不，你別來了瀟瀟，我，這個我真的，做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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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瀟簡直在為難他。

    之前各種製造偶遇搭訕他就已經很尬了，現在要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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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瀟說：「你就不能當自己在pia戲？我給你寫個劇本你照著來就行。網友怎麼誇你的，h戲小王子，喘一喘命都給你。你先摔進人家懷裡喘兩聲。」

    方勤又記起最開始那些黃暴的戲季以成都聽到了，面頰微熱，埋進被面里悶悶地說：「不行，瀟瀟你別說了，我自己想想…」

    葉瀟就由他了，臨掛電話前想了想又多說了句：「呆梨，不過呢，再喜歡也留著點自己。不要人家對你好一點就掏心掏肺，雖然像林旭那種傻`逼不常有，還是得注意，做什麼也好，主動權要多握點在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