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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比我專業，我去了也幫不上忙。」

    兩人驅車回到家裡，一路上都沉默著，上樓的時候沈慕緊緊握著蘇知喬的手，他沉默著，貓兒眼裡帶著點霧氣，像是被嚇壞了。沈慕的心都揪緊了，只怕蘇知喬會留下什麼陰影。

    蘇知喬卻忽然來了精神，氣勢洶洶地衝進了臥室。沈慕沒多想，從冰箱裡拿了瓶水喝，順便幫蘇知喬熱杯奶，就聽到臥室里一陣亂響。

    「喬喬，你在拆房子嗎？」沈慕端著奶走進臥室，眼前的場景跟拆房子也差不了多少了。衣櫃裡的衣服全都被翻了出來，丟得滿地都是，一片狼藉。

    蘇知喬在那些昂貴的西裝上一邊踩還一邊發脾氣：「讓你穿他給你買的衣服！難看死了！一點品味都沒有！」

    還有精神發脾氣，說明沒被嚇壞。對他這後知後覺的火氣，沈慕哭笑不得，還得夸踩得好：「好了，喬喬，我再也不穿了，待會兒就丟出去。」

    「還有你身上的這身，也脫掉！」蘇知喬猶不解氣，怒視著沈慕。

    「我這身不是新買的嗎？」兩人從店裡匆忙離開，都沒有換下新衣，此時才想起來吊牌還掛在身上呢。

    「那……那也是他喜歡的牌子！不要了！」蘇知喬怒道。

    「好好好，不要了。」沈慕二話不說，把杯子放下開始脫衣服。

    「……等等，算了，這是用錢買的呢，別浪費了。」蘇知喬又改了主意，沈慕穿著很帥呢。

    「喬喬真懂事。」沈慕立刻誇獎道，仿佛剛剛毀掉不下六位數價格的衣服的不是這位小祖宗：「來喝點牛奶安神。」

    沈慕把蘇知喬抱到桌子上，他就乖乖地抱著杯子喝奶，晃悠著雙腿，看沈慕找出個大大的編織袋，把那些衣服裝進去丟掉。

    「 我明天帶你去買新的，買更好的！」蘇知喬壕氣沖天地道：「你衣櫃裡一雙襪子都不准留，還有……還有內褲。」

    「好，等著喬喬給我買內褲。」沈慕笑，狹長眼尾掃過他，無端地生出曖昧之意。其實衣櫃裡虞清買的衣服他早上都挑出來丟掉了，不過還是別告訴喬喬了。他很期待穿上喬喬給自己買的衣服。

    思考著要給沈慕買什麼款式的內褲，蘇知喬莫名地紅了臉，趕緊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家裡還有沒有虞清買的東西？我都要丟掉。」

    「沒有了。其實我很少讓他來我的房子。」沈慕清理完東西，去洗了洗手，過來抱住蘇知喬：「喬喬不生氣了。」

    「哼。」蘇知喬故意板著臉，惹得沈慕抱著他狠狠揉了一頓。

    兩人抱在一處，打鬧很快就變了味，呼吸逐漸粗重起來。沈慕抱著人正要去床上，手機不合時宜地打破了曖昧的氣氛。

    是個陌生的號碼，沈慕皺起眉頭，蘇知喬伏在他肩上道：「你不接嗎？」

    沈慕接通起來，按了免提：「餵？」

    「請問是沈慕先生嗎？我是市第二醫院的醫生，您是虞清的家屬嗎？他不肯配合治療，要求您到醫院陪護。」一個陌生的嗓音響起。

    「你告訴他，好好配合治療，我現在不會過去。」沈慕面無表情。

    「可是他的情緒似乎很激動，而且……」醫生為難道。

    「他有嚴重的焦慮症，必要的話你們可以為他注she鎮定劑。」沈慕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他語氣冷淡，蘇知喬卻分明看出他眉宇間籠上的陰鬱。

    「你真的不去看他嗎？」蘇知喬剛才被虞清的瘋狂行徑嚇到頭腦空白，只覺得恐懼，現在漸漸緩過來了，卻開始替虞清感到難過。想到虞清是有多絕望才會用生命來威脅別人，他忍不住道：「萬一他又自殺了呢？他今天差點就死了。他一直都是這樣嗎？以前是不是也這樣過？你……」蘇知喬還有句話沒問出來，沈慕害怕嗎？被一個人動輒用生命威脅著，甚至很可能在你的眼前作出自殺行為。

    蘇知喬雖然討厭虞清，但絕對不希望他以這樣的方式消失在沈慕的眼前，特別是在虞嘉的車禍之後，他怕沈慕會再也走不出這個陰影。

    的確。虞清自殺過很多次，都是威脅的意味居多，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麼決絕。沈慕心裡也有些煩，握著蘇知喬的手輕聲道：「不去了。我會為他請一個護工，讓徐醫生也過去看看他。」

    沈慕的話，讓蘇知喬有些為虞清感到難過，同時忍不住又偷偷鬆了口氣。他糾結地捂著心口，他這樣是不是很矯情？

    「要不然還是去吧……」蘇知喬糾結著，小臉都皺成了一團：「就去看一下，你勸勸他。」

    他這幅口是心非的小模樣可愛極了，沈慕猶豫了一下，故意道：「那我明天去一趟。」

    蘇知喬的小尾巴一秒耷拉了下去，小臉也垮了，給沈慕一個後腦勺。

    「喬喬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沈慕失笑，捏捏他的小臉：「半個月前，我給虞清聯繫了國外的一家療養院，只是一直沒有空跟他講清楚。明天你陪著我一起去，正好解決了這件事。」

    「真的嗎？」蘇知喬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他會肯去嗎？」

    「不管他願不願意，這是最好的選擇。從前是沒有合適的療養院，他不願意去，我也不忍心逼他。但是現在……」沈慕不再說了，摸著蘇知喬的臉，溫柔地吻他。

    「現在怎麼啦？」蘇知喬明知故問，避開沈慕的唇。

    「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人要陪。」沈慕一把捉住他，蘇知喬的唇舌還帶著奶香，又軟又嫩，沈慕像只餓急了的野獸般盡情掠奪，直到唇齒間瀰漫開淡淡的血腥味也不鬆手。

    蘇知喬吃痛，撓著沈慕的肩膀發出抗議。這種微弱的掙扎讓沈慕越發興奮起來，將他困在懷裡肆意揉搓，直到蘇知喬發出帶著哭腔的呻吟才肯罷休。

    蘇知喬受了驚嚇，沈慕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兩人抱在一起睡了。蘇知喬以為自己會做噩夢的，結果卻一夜好眠，醒來的時候被沈慕勒在懷裡，熱出了一身汗。

    「好熱……」蘇知喬哼唧起來，推了推沈慕，臉都要被他的胸肌擠變形了。

    沈慕沒有回答，抱著他的手臂又緊了緊，蘇知喬勉強抬起頭，就看見他閉著眼，眉頭緊鎖，額上都冒了一層冷汗，是夢魘了。

    「沈慕，沈慕，你醒醒！」蘇知喬掙出手，摸著他的臉叫道。

    沈慕對蘇知喬的嗓音很敏感，渾身一顫，立刻就睜開了眼，心臟猶自狂跳著。蘇知喬一雙貓兒眼裡盛滿了擔憂，湊上來親他：「你做噩夢了。」

    「我夢到虞嘉了。」沈慕抱住他。在夢裡，虞嘉從停屍床上坐起來，半張臉都破碎了，往下淌著血淚，一聲聲地質問他：我把虞清託付給你，你為什麼沒有看顧好他？你為什麼不來看我最後一眼？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送我上那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