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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知喬的肩膀垮了下去，終於露出點後怕來：「我怎麼知道他反應這麼大。小時候我也給他吃過，那也沒……沒死啊。」

    「……聽起來已經很嚴重了啊！」韓小棋要崩潰了。

    洗手間裡，沈慕摳著喉嚨，嘔得搜腸刮肚，撕心裂肺。從胃裡到喉嚨都是火辣辣的，有種又癢又麻的詭異感。按下沖水鍵，沈慕扶著牆腳步有些虛浮地走出來。

    伸出手，感應水龍頭嘩啦啦流出水來，捧著反覆漱了口，又洗了把臉，舌頭還是麻痹的。沈慕抬眼看著鏡子裡的男人，一張輪廓鮮明的臉濕漉漉的，顯得眉眼分外的黑，臉色分外蒼白，透著股狼狽。還好沒有浮腫，也沒有出現斑點。看來吐得及時，沒出現過敏反應。

    他苦笑了一聲，就看見鏡子裡出現了另一個人。他抽出紙巾擦乾手，捂著胃站直身體：「楚哥，我沒事。」

    「拿自己的命哄著熊孩子玩兒，非要躺救護車裡了才叫有事？」楚棠掏出煙盒敲出兩顆，遞給沈慕一根。

    沈慕接過來，楚棠點上自己的那根，又替他點上，繼續冷嘲熱諷：「除了臉長得漂亮點，你喜歡他哪點？」

    沈慕沒吭聲，叼著煙深吸了一口，胃裡火燒火燎的感覺緩解了不少。忽然想到什麼，趕緊把煙掐滅了：「楚哥，你剛才沒說他吧？」

    「喲？你覺得我會欺負一個小孩兒？」楚棠揚眉。

    「當然不是。楚哥，我沒事了，先回去看看。」沈慕揚手把菸頭丟進垃圾桶，快步出去了。

    楚棠對著門口出了會兒神，緩緩吐出口煙霧，緩步跟著出去了。桌子上空蕩蕩，服務生正在收拾餐盤，見楚棠走過來，禮貌地道：「這位先生，您的同伴已經結了帳，說有事先走一步了。」

    ……

    「喬喬，等等！」沈慕看著不遠處的人，揚聲道。

    「別理他，上車。」蘇知喬聽了反而越走越快，直接拉著韓小棋跑到自己的車邊，拉開門就要溜。

    一隻手從後面壓住車門關了回去，沈慕的手冰冷，掐住了蘇知喬的後頸，語氣涼絲絲的：」喬喬，聽到我叫你了嗎？」

    「你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韓小棋丟下手裡的大包小包，上來解救蘇知喬，被沈慕一眼釘在原地。

    「沒你的事，自己打車回去。」沈慕眉眼裡透著股狠勁，人高馬大的，嚇得韓小棋連退幾步，然後被蘇知喬一腳踹在膝蓋上。

    蘇知喬撲騰著就是掙不開，怒道：「你凶什麼凶？！這是我家小棋！」

    「我沒對你凶。」沈慕忽略掉後面那個讓他十分不慡的「我家的」，把蘇知喬塞進副駕駛，自己也坐進車裡，哐當甩上車門。

    「知喬哥，知喬哥！」韓小棋拍著車窗，車子卻嗖一聲開了出去。

    蘇知喬緊貼著車窗，瞪著沈慕質問著：「你想幹嘛？小棋還在街上呢，你快給我停車！停車！」

    沈慕哪兒理會他，一口氣開出老遠，才停了下來。蘇知喬拉開車門就跑，外頭荒郊野地，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城市，一盞孤零零的路燈發著白光，不遠處還有狗叫了幾聲，悽厲無比。

    「……」蘇知喬背對著車子，不挪步了，也不肯回頭。

    「喬喬，現在肯聽我說話了嗎？」沈慕跟著下了車，從背後扳著蘇知喬的肩膀讓他轉向自己。蘇知喬僵著不肯動，卻抵不過沈慕的力氣，被整個抱起轉了一圈，跟沈慕面對面。

    「說什麼？我昨天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肯說的。」蘇知喬沒個好臉色。

    「我知道錯了。山藥糕我也吃了，你還要怎麼樣才能解氣？」沈慕的手指在蘇知喬肩膀上摸了摸，把人往懷裡摟：「我真的是有急事才走的。」

    「是什麼急事？」蘇知喬追問。

    「有人要自殺，我回去救人了。」沈慕面無表情道。

    蘇知喬眨了眨眼，消化著沈慕的話。他的一雙貓兒眼在燈下格外清亮，卷翹睫毛密密交織著，沈慕低頭用唇瓣貼上他漂亮的眼睛，被蘇知喬一拳捶在肚子上。

    「沈慕，你特麼還編瞎話騙我！」蘇知喬炸毛，跳著腳氣得不知道該怎麼是好，捏著拳頭考慮著再給沈慕一下。

    沈慕捂著自己的胃，又是疼又是無奈，唇角翹起透著點縱容的笑：「我說的是真話。」

    蘇知喬被沈慕的態度刺激得不輕，他越是給自己好臉，他越覺得沈慕就是在逗著自己玩兒：「誰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不跟你約了，聽見沒？不約了！我們分手都五年了，不要煩我！」

    「蘇知喬！」沈慕猛然冷下臉，緩緩鬆開手直起身來，眼色沉沉地盯著蘇知喬。

    第三十三章

    他還是第一次叫自己的全名， 蘇知喬哆嗦了一下，隨即一股更大的委屈又漫了上來：「怎麼著？我現在跟你是什麼關係啊？你管得著我嗎？」

    「我管不著你？」沈慕伸手鉗住蘇知喬的手腕，把他拖向車子， 直接抵在了車門上：「你試試看我管不管得著你？」

    熟悉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蘇知喬再一次回憶起多年來被沈慕統治的恐懼， 嘴角往下撇著， 還要努力撐住氣勢：「沈慕，你有病啊？！你撒開我！我現在打電話給我爸了！」

    「我們喬喬打不過小朋友，還要告爸爸啊？」沈慕露出一臉「好害怕」的誇張表情，然後冷笑起來， 抽出手機塞進蘇知喬的手裡：「你打， 我看著你打。」

    他敢才有鬼了。蘇知喬拍開沈慕的手，死在他爸手裡還不如死在沈慕手裡呢， 他橫了心瞪著沈慕：「你到底想幹嘛？別告訴我你想複合啊？」這句話沒多想就脫口而出， 蘇知喬的臉轟然滾燙起來， 也就錯過了沈慕臉上一瞬間的狼狽。

    怎麼搞得像是在求複合似的！沈慕的沉默更是加劇了蘇知喬的尷尬， 蘇知喬臉紅得像個番茄， 在沈慕開口之前迅速道：「啞巴了？我不會是猜對了吧？」

    沈慕捏緊的手背上暴起青筋來，一字一頓地冷笑：「蘇知喬，你最好現在就閉嘴。」

    「你還敢凶我？」蘇知喬找回了點欺壓沈慕的手感， 指著沈慕的鼻子：「我就不閉嘴， 你要怎麼著？你……啊！」

    沈慕忽然揪住他猛推了一把，蘇知喬的後背磕在了冷硬的車前蓋上，眼前是黑天鵝絨般的夜空， 無數璀璨的星星散落其上，然後沈慕陰鷙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里，手指摁在了蘇知喬的嘴唇上：「我讓你閉嘴，聽見了嗎？」

    「你還敢跟我動手？」蘇知喬扭來扭去也躲不開沈慕的手，氣得張口就咬住了他的手指 ，惡狠狠地交錯牙關，看著沈慕緊皺的眉頭解氣極了，呲出小白牙沖他挑釁地笑。

    牙口還挺利的，沈慕感覺到那牙尖嵌入皮肉里，估計再咬下去就要破皮了。他緊皺著眉頭，注意力卻被眼前的畫面轉移了。蘇知喬粉嫩的唇瓣里含著他修長的手指，依稀可見裡頭的小白牙和一點嫩紅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