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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29:32 作者: 不會抒情
這公主抱的姿勢比背還要羞恥,紀堯雨滿臉通紅,掙扎著說:「哥,不要這樣,快放我下來!」
許屹川用腳抬了抬紀堯雨的背脊,嘴唇一勾,道:「我是不會放下你的,你亂動的話,我會有點累,不過你實在想動也沒關係,我就當健身好了。」
紀堯雨見掙扎無果,老實下來,聽許屹川的吩咐,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還好上次許屹川從城裡帶了醫藥箱過來,裡面治跌打損傷的藥很多,傷口的血已經徹底止住,那條模糊的肉口子也變得清晰起來,許屹川心疼地替紀堯雨上藥包紮,完事後親了親那光潔的腳背,自責地說:「都怪我,我以後再也不纏著你游泳了。」
紀堯雨卻鄭重地說:「不行,我要陪你,直到你學會為止。」
許屹川攔不住紀堯雨,便在岸邊搭了根小板凳,千叮嚀萬囑咐紀堯雨不要碰水,在岸上指導就行。
這天正值傍晚,成群結隊的小孩兒都來到河邊尋涼快,一個個被曬得黑黢黢,卻笑得十分燦爛。
小孩兒們開始比賽看誰先游到河對岸,雖說這河不深,但也存在著安全隱患,誰都無法預料意外,許屹川不由地有些擔心,他說了兩句,可小孩兒們純當耳邊風。
狀況還是發生了。
兩個小孩兒正在激烈地角逐著第一名,正游到河中央,其中一個小孩兒突然在水裡撲騰起來,不一會兒便沉入水中,大夥以為是那小孩兒故意開玩笑,因為他是這幫人中最會游泳的一個,只有許屹川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他大吼一聲:「出事了!」
話音未落,只聽旁邊噗通一聲,有人跳進水中,朝小孩兒飛快地遊了過去。
那姿勢,那速度,不是紀堯雨又是誰?
人群騷動起來,另一個小孩兒早早到達終點,看到紀堯雨的動作,也從對岸朝溺水者游去。
許屹川一顆心像被緊握的拳頭狠狠地揪著,看著紀堯雨捨身救人的背影,鼻頭沒來由地發酸,此時無比痛恨自己不會游泳,心底又隱隱升出一股自豪感——
這才是他的好寶貝啊。
紀堯雨很快游到河中央,兩個人合力將溺水者從水中撈了起來,又快速返回岸邊,此時溺水者已經奄奄一息,一張臉泛著不正常的青紫,紀堯雨當機立斷,深吸一口氣,再埋頭捏住小孩兒的鼻子,將這口氣渡到了小孩兒的口腔中,如此反覆,做了一分鐘的人工呼吸之後,小孩兒終於甦醒,堵在喉管里的水被咳了出來,所有人都歡呼起來,紛紛稱讚紀堯雨的機智,紀堯雨和許屹川也鬆了一口氣。
小孩兒在眾人的攙扶下離去,人群也逐漸散去,沒人發現紀堯雨腳上被水浸濕、透著淡粉色的繃帶,除了許屹川。
傷口遇水惡化,源源不斷地滲出更多血液,許屹川顫抖著雙手檢查了一遍紀堯雨的傷口,心裡比刀子扎還難受。
如果可以,他多想替紀堯雨來受這個罪。
眼前的男人,不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而是一個頂天立地、捨己為人的男子漢。
這就是他愛的男人。
許屹川親了親紀堯雨的額頭,寵溺地說道:」英雄寶寶,我們得去醫院了,這下要讓我背了吧。」
紀堯嘟嚷一句:「我現在越來越重了……」隨即抿了抿嘴,雙手合十,非常不好意思地道:「拜託了。」
「你哪怕有一千斤我也背的動,」許屹川笑著說,「你就是我的千金寶貝。」
許屹川馬不停蹄地將紀堯雨背到村頭,立刻聯繫了班車將他倆送到東柳村的醫館。
劉師帶著老花鏡,仔細地檢查了紀堯雨的傷口。
許屹川焦急地問:「劉師父,他沒事吧?」
劉師看了許屹川一眼,問:「你是他的……」
許屹川毫不猶豫地道:「我是他親人,最親的!他這傷沒問題吧?」
劉師不慌不忙地說:「要說沒事,確實問題不大,要說有事,如果不早點來,惡化成殘疾也是有可能的。」
許屹川直呼謝天謝地,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惡化的傷口和冰涼的草藥起了相當刺激的反應,劉師的動作也算不上溫和,紀堯雨再也無法假裝淡定,眉頭不自覺地擰緊,額頭布了一層密汗,眼角也有些泛紅,但他始終咬緊牙關,一言不發,將疼痛硬生生吞進肚子。
許屹川心疼得不行,握住紀堯雨的手,輕聲哄道:「乖……不痛不痛,很快就結束了,待會哥給你買很甜很甜的棒棒糖好不好?」
紀堯雨揉了揉眼睛,軟軟地應了一聲:「我……我想要草莓味的。」
劉師上完藥,朝紀堯雨豎了一個大拇指,笑著稱讚道:「不錯,男子漢大丈夫,這小孩兒和我們小朗一樣堅強。」
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劉師嘖了幾聲,又道:「曾經小朗的背被他爸打開了花,我給他上藥,他愣是一滴眼淚都沒掉。」
許屹川腦海里回顧一遍,小朗,似乎就是上次替劉師看診的成熟小兄弟,他不敢置信地問:「被他爸!?」
劉師挑挑眉,一臉「你沒有聽錯」的表情。
許屹川不禁嘆了口氣,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那他人呢?」
「安心學習去了,馬上要考試了,」劉師換上了自豪的微笑,「我們小朗是個人才,要考好大學,考去大城市,這破小山村留不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