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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30:48 作者: 雋眷葉子
蘇澤凡能來京城自然是托蘇氏三房之福,準確地說是托蘇鳳翔之福。
「怎麼會是十三,他這兩年不是一直都在外面遊學嗎?」聽說這事與蘇鳳翔有關,蘇誠志疑惑地看著陸瑾康道。
隨同陸瑾康前來東明坊的蘇雲朵,默默地看了蘇誠志一眼。
在京城生活了幾年,這人還是這麼單蠢!
還好沒中了進士之後,沒讓他去外地當父母官,否則被人賣了只怕還高高興興地替人數銀子!
蘇誠志被蘇雲朵這一眼看得心裡微微噎了噎,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索性閉上嘴繼續聽陸瑾康敘述前因後果。
陸瑾康含笑看了蘇雲朵一眼,微微搖了搖頭,這才繼續說了下去。
因為蘇誠志帶著妻兒認祖歸宗,讓蘇鳳翔失去了算計多年的嗣子之位。
當年會試進貢院之前因虎皮與蘇誠志之間引發的爭端,的確影響了蘇鳳翔的考試狀態。
不管他的落榜是否與此爭執有關聯,蘇鳳翔都將自己落榜的原因歸結於蘇誠志頭上。
在蘇鳳翔眼裡,蘇誠志不但是導致他會試落榜的罪魁禍首,更是「搶」了他的嗣子之位,故而蘇鳳翔對蘇誠志自是懷恨在心。
這兩年多明面上蘇鳳翔從來不曾對二房出過手,事實上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可以打擊蘇誠志的機會。
故而他雖說人在外遊學,可是只要查過他的遊學線路就能發現一些端倪。
蘇鳳翔遊學的第一站就是燕山府,他不但到過燕山府,甚至還以普通學子的身份在葛山村住了差不多一個月。
鄉下多的是碎嘴的婦人,只要蘇鳳翔肯低下他「高貴」的頭,要挖清蘇誠志的底並非難事。
而為了挖蘇誠志的底,蘇鳳翔的確低下自己高昂的頭顱,只以普通遊學的學子身份不動聲色進行著暗訪,從村里那些三姑六婆嘴裡很快將蘇誠志一家在葛山村的事情給挖了個底朝天。
不但挖出了被流放到黔地的老蘇家,連蘇雲英的事也被他給挖了出來,這些自然就成了他打敗蘇誠志最好的武器。
蘇鳳翔還真不是個蠢人,他在葛山村挖出蘇誠志與老蘇家的恩怨之後,居然還耐下心在葛山村又住了小半月,像普通學子一樣進行民情的調查,正是如此絲毫沒有引起葛山村鄉親的懷疑,他從葛山村離開的時候,鄉親們還特地送了不少東西與他。
要說孔老大夫在京城的時候也是時不時會去東明坊給陸老太太請平安脈,三房既然有心二房嗣子之位,蘇鳳翔自然少不得會去陸老太太面前儘儘「孝心」,少不得會與孔老大夫有些接觸,為什麼連孔老大夫也沒有發現蘇鳳翔呢?
原來蘇鳳翔為了挖蘇誠志的底,也真是費心了心計,到達燕山府之後,就先派了下人去葛山村探聽消息,在燕山府和秀水縣整整耽擱了三個月,才探聽到孔老大夫要去神醫谷的消息。
孔老大夫前腳離開葛山村前往神醫谷,蘇鳳翔後腳就進了葛山村,如此一來還真沒人認得他是京城蘇氏嫡支三房的十三少爺了。
更巧的是,那個時候柳東林正好卸去葛山村村長一職前來京城,柳東安剛剛接手村長,在某些方面自然沒有柳東林那麼老到,蘇鳳翔的到來自然沒有引起柳東安的重視。
更何況蘇鳳翔到葛山村還真就是個到處遊學,偶爾在葛山村停留的學子模樣,而且很快就與在柳氏族學當先生的柳玉立打成一片,甚至還抽出時間來給族學的孩子們講課。
憑心而論,蘇鳳翔能考中舉人而且還是當年京城秋榜第十,學問自然是不差的,加上他一路從京城遊學到葛山村就算他心懷詭計,該有的見識還是有的,故而他講的課還是相當生動吸引人的,這自然也大大方便了他挖掘蘇誠志的底。
蘇鳳翔從葛山村離開直接奔赴黔地。
蘇鳳翔在報復甦誠志這件事上,還真是不遺餘力,連蘇雲朵都不得不「佩服」。
在這個交通基本靠腿最多就是馬車出行的時代,蘇鳳翔居然就這樣從北到南跨越了幾千里,歷時大半年趕到了黔地與老蘇家勾搭成奸。
老蘇家從北地的燕山府流放至南地的黔地,可算是吃盡了他們所沒有吃過的苦頭途中,除了被殷寶看上帶走的蘇雲英,蘇富貴死在了途中。
老蘇家人本以為路途中已經夠苦了,可是等他們到了黔地,才知道這苦壓根就沒有盡頭,黔地的落後和貧窮遠超過他們的想像。
本就因為流放,咬了一路的一家人,到了黔地之後幾乎成了仇人。
沒有蘇富貴的老蘇家,最終成了一盤散沙。
黔地是東凌國的流放之地,老蘇家還算不得那種最兇殘之人,初到黔地又是一盤散沙,少不得被其他流放之人欺辱,流放的日子苦不堪言。
老蘇家的男人到底都讀過幾年書,加上還有個在衙門當過差的女婿林陸虎,很快就明白過來如果自己家人都不能團結起來,最終的後果不是被人欺壓得永遠抬不起頭來,就是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自生自滅。
經過最初的慌亂和分裂,老蘇家終於還是合在一片討生活。
蘇大志、蘇二志帶著大部分人負責開墾荒地,爭取不讓一家人餓肚子。
林陸虎則帶著蘇澤凡到處鑽營想謀個差事,只是他們初來乍到想要謀個什麼差事,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跑細了腿也沒能謀到合適的事情,只得挽起褲腿跟著大家一起開荒種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