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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30:48 作者: 雋眷葉子
    兩人正說著林莊頭家的大小子被江海子遣來給他們送信,說是陸瑾康和寧忠平來了。

    蘇雲朵不由在心裡暗嘆:人啊,可真是不經念,這不,說曹操曹操便到。

    聽了寧忠平和陸瑾康的話,蘇雲朵抿嘴輕笑道:「我正打算後日回城找表哥和小舅商量此事呢。」接著自是將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

    「如此倒也使得!工匠的事表妹無需操心,給我兩日時間,定給表妹尋個合適的工匠來。」陸瑾康聽了蘇雲朵的介紹,總算是鬆了口氣。

    看過谷口的情形,又與江海子聊了聊,他是真的擔心蘇雲朵一意孤行只用莊子裡的人來建房。

    可是就算蘇雲朵一意孤行,陸瑾康也已經打定主意要想盡一切辦法說服蘇雲朵將建房的事交給外面的工匠。

    只是有些擔心因此與蘇雲朵發生爭執無端端讓兩人之間生出嫌隙,陸瑾康自是極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好在蘇雲朵腦子清醒人聰慧又知曉輕重,不但省了他許多口舌,也避免了可能發生的爭執和分歧。

    陸瑾康和寧忠平並沒有在楊家集多待,只在楊家集吃一頓午膳並在蘇雲朵的陪伴下在莊子裡轉了轉,申初一刻就回城裡去了。

    蘇雲朵一直送他們到谷口,陸瑾康一踩馬蹬飛身上馬深深地看了蘇雲朵一眼道:「表妹安排好莊子裡的事儘快回城吧。姑祖母和表叔表嬸他們可擔心你了。」

    寧忠平先是什麼都沒說,只在上了馬後對著蘇雲朵揚了揚馬鞭,「對了,朵朵,等你回城,小舅有事要與你說。」

    留了個懸念給蘇雲朵,與陸瑾康打馬離去。

    第520章 赦造御潔坊(七)

    陸瑾康和寧忠平一路快馬回城,兩人直接去了東明坊,自是向陸老太太和蘇誠志夫婦說明蘇雲朵的近況。

    得知蘇雲朵已經快忙得差不多了,再有兩三日即可回城,陸老太太和寧氏都長長地鬆了口氣,若不是蘇誠志攔著,這兩人恨不得自己跑去楊家集將蘇雲朵「抓」回來。

    第二日待聖上下朝,正在宮裡當差的陸瑾康一頭就扎進了御書房,與聖上足足談了差一個多時辰,期間聖上還召了工部尚書。

    除了這三個人還有在御書房侍候的康有福,再沒人知道御書房裡都談了些什麼,只看到陸瑾康從御書房出來的時候,總是繃著的臉上難得也有一絲笑容。

    第三日陸瑾康和寧忠平再次來到楊家集,這次與他們一同前來楊家集的還有工部侍郎鄭昆和兩位在京城建築界極負盛名的工匠。

    兩位工匠在谷口裡里外外看了一番,當即就喊正在忙著用白石灰畫地基線的江海子等人先停止畫線,爾後拉了陸瑾康和寧忠平在谷口裡里外外又走了一遭,邊走邊說,大體的意思自然是原先的布局有些不妥,需重新進行設計。

    這下子不但江海子等人炸了鍋,蘇雲朵也蹙起了眉,連一直在打量這個山谷的鄭侍郎的眉頭也不悅地皺了起來。

    畢竟原先的那份圖紙出自工部,雖說親自看過這個山谷之後,鄭昆也覺得工部設計的圖紙的確有紙上談兵之嫌,有一點卻不容否認,工部出的圖紙也是針對這個谷口的地勢進行設計的,故而雖有瑕疵卻並無大錯。

    在江海子等人畫地基線之前,蘇雲朵也是與林莊頭、江海子等人對著谷口的地形細細商討過,並進行了一些細節上的調整。

    如今卻被兩位工匠批得一無是處,就算兩位工匠說得頭頭是道也很有道理,卻也著實令人心頭不爽。

    不過不爽歸不爽,蘇雲朵並不是那種剛愎自用的人,她也很明白朮有專攻,隔行如隔山的道理,這兩位工匠既是京城有名的工匠,自是他們的獨到之處。

    再說他們是工部特請來的人,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得罪。

    眼見著江海子身邊的漢子們的情緒越來越激烈,議論聲越來越高,說出的話也越來越不中聽,蘇雲朵掃了江海子等人一眼。

    這一眼看似淡淡,卻帶著別樣的銳利,令江海子等人不由地後脖子微微一涼,瞬間低下聲去。

    既然兩位工匠對工部的設計提出了質疑,江海子等人的工作只能暫時先停下來。

    蘇雲朵見兩位工匠拉著陸瑾康繼續對著谷口指指點點,看兩位工匠一付成竹在胸指點江山的模樣,蘇雲朵在心裡默了默,很快就有了決斷。

    蘇雲朵當即給林莊頭下了新的指令:「林叔,你讓江海子他們今日暫時先停一停,讓大家先集中精力做好地里的活。待方案確定以後再行安排。」

    看著江海子帶著人又是垂頭喪氣又是依依不捨地離開谷口,蘇雲朵心裡還真是有些不是滋味。

    出現這樣的情形,是她自信心過於膨脹惹來的。

    如今回想起來,蘇雲朵不由地有些臉紅。

    也許是最近過得太過順風順水,讓她以為自己做什麼事都能成功。

    好在還來得及修正,得重新好生規劃一下,也重新給自己定定位。

    抖擻了一下精神,再抬起頭看向陸瑾康等人的時候,發現他們正蹲成一圈,看著其中的一位工匠在地里畫著什麼,蘇雲朵不由自主地湊過去,卻原來那工匠正拿著一根樹枝邊畫邊解說。

    雖說蘇雲朵沒有聽全,卻還是聽懂了,也徹底聽明白了工匠此前為何將那份工部所出的圖紙批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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