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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22:54 作者: 大河自西
我發電報越發不方便了,可能頻率會降低,字數會減少,不要擔心,我很好。
你的,
裴澤弼
————
澤弼:
我很好,不用擔心,我會很安全,但是我懇求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好嗎?我知道你不會願意只當一個被保護者,但是就算是為了我,珍惜你的生命好嗎?
我讓香江那邊加大了磺胺的產量,希望它們能平安送到你身邊,華國的醫療衛生人員太少了,不管是疫情還是戰爭,醫療後勤根本跟不上,我在租界開了急救培訓班,教授戰場急救,年輕人報名很踴躍,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麼幫助你,幫助我的國家。願平安。
你的,
葉一柏
1937年6月
一柏:
戰爭似乎越來越近了,我很安全,保護好你自己,不用回電報了,我不一定收得到,我有機會就會跟你報平安。
你的,
裴澤弼
1937年7月
一柏:
戰爭開始了,租界不一定安全了,離開,去香江。孟會來找你。
——
戰爭開始了,上海街頭明顯多了一絲恐慌的氣氛,但租界還是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這些沉醉在紙醉金迷中的人或認為戰爭不會殃及到上海這個「東方巴黎」,或認為這裡是英國人和法國人的地盤,日本人根本不敢打進來。
覺醒者和學生們紛紛走上街頭,呼籲同胞共同努力,保家衛國,孟慶勇就是在這個時候找上了葉一柏。
葉一柏本不想這時候離開上海,以他現在的國際聲望,在租界裡還是十分安全的,現在國內抗戰情緒高昂,許多人想要參與到保家衛國中去,他的急救培訓班早已超員。
但是孟慶勇告訴他,裴澤弼在香江和上海有一條走私暗線,是支援抗戰的重要力量,它能把物資和香江的磺胺源源不斷地運到抗戰戰場,他不放心把這條線交給葉一柏以外的任何人。
「現在去香江的船票不好買,葉先生不能再拖了,杭城那邊裴先生也送票過去了,您放心,先生都幫您考慮到了。」孟慶勇道。
葉一柏沉默片刻,「知道了,我會準時到的。」
戰爭全面開始後,收到裴澤弼電報的頻率就越發低了,偶爾收到也只有短短几個字。
「平安。」
「安。」
「安好勿念。」
……
雖說早知道這場戰爭的結局,但是看著報紙上的一張張照片和一列列數據,他還是覺得有些呼吸困難,真正來到這個時代,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為後世承擔了多少苦難。
他們一輩人吃了幾輩人的苦,流了幾輩人的血,總算給後世的子孫留下來一個完整的國家。
葉一柏在1938年編纂的《戰時急救手冊》成為了戰地醫生的標準指導手冊,戰場上的裴澤弼看到這本冊子的時候,少見地運用特權問醫藥處要了一份,把它貼在胸前心口的位置,就好像兩個人一直在一起。
1939年
一柏:
我看到了你的手冊,我太想你了,我每天把它貼在心口睡覺。
1940年
一柏:
局勢在好轉,我們堅持住了,我們能贏。
1941年
一柏:
美國加入戰場了,我們的力量在壯大,我平安,願你安好。
1944年
一柏:
反攻開始了,我們要回家了,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1945年:
一柏:
上海見。
1945年9月
一輛輛掛著外地車牌的車駛入上海,上海大酒店宴會廳門口穿著旗袍的女郎巧笑嫣然,一個個西裝革履男子挽著女伴走入宴會廳。上海光復,這些曾經為了躲避戰爭離開的權貴富商自然再次回歸,這座被戰爭摧殘過的城市隨著這些人以及他們手中的金錢的到來正迅速得恢復生機起來。
葉一柏將邀請函遞給服務生,服務生看了一眼邀請函後,用好奇崇拜的目光偷偷看了葉一柏一眼,隨即快步將人引進會場,「葉先生,您這邊請。」
這次慶賀上海光復的宴會幾乎邀請了曾經上海所有的名流富商到場,葉一柏一小時前剛下船,他本來想直接回家的,但又覺得裴澤弼可能來參加這個所謂的宴會,就中途轉道到了這兒。
葉一柏以前在上海的時候供職於濟合,少有和這些名流富商打交道,再加上十年的時間,現場幾乎沒人能認出葉一柏。
他也樂得清閒,找了個角落拿了塊蛋糕慢慢吃著。
「聽說裴澤弼回來了?他現在回來,這上海市的話事人說不定得換個了,那可是正兒八經在戰場上拼出來的,說話都比現在這位硬氣幾分。」
「不一定,裴澤弼畢竟不是嫡系,戰時是戰時,戰後的日子可不講誰勢力強,不過大傢伙眼睛也亮著些,即使上海沒變天,這一位也是咱得罪不起的。」
「可不,主要人家不講道理拿槍說話。再不是嫡系,這次戰場上受他恩惠的人可不少,得罪了他,他自己不動手,哪個脾氣差的給你一個花生子,你都沒處說去。」
葉一柏有些詫異裴澤弼在這些人中怎麼這麼個形象,他一邊吃著蛋糕一邊津津有味地聽著,聽他們列舉戰後上海可能的實權人物,有他聽說過的,也有他沒聽說過的,裴澤弼聽起來得票數還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