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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22:54 作者: 大河自西
「你管這關係叫不錯,你和裴處的關係也不錯啊,你管他要配槍試試。」
「王城,你話怎麼這麼多!」
警員們窸窸窣窣的討論聲並沒有傳到葉一柏和裴澤弼的耳朵里。
沒有男生是不喜歡槍的,葉一柏也是,他接過裴澤弼的配槍,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上次那種摸這把槍的時候,情況危急,又慌又亂的,這回倒是可以好好看看1933年的白朗寧。
這槍放到後世,可以進很多軍械愛好者的收藏室了。
推動槍套,上膛,舉槍。
裴澤弼說他們這設備不錯的話確實不假,單說這靶場的靶子,除了畫著人圖案的原始環形靶,居然還有仿真人形靶,靶子下還裝著兩個滑輪,似乎還是可以移動的。
「我試試。」葉一柏目光灼灼地盯著不遠處的靶子,說道。
當然他選的是原始的環形靶,葉一柏以前住的公寓不遠處就有一個射擊館,有時候壓力大了,他就會過去打幾發。
葉醫生自認為射擊水平不錯。
舉槍,對準。
「砰!」
槍聲乍響。
裴澤弼順著子彈的方向看過去。
三環。
第一次打,沒有脫靶,算是不錯了。
裴澤弼認為不錯,但葉一柏可不這麼覺得,自認為射擊水平不錯的葉醫生很難接受自己只有三四環的水平。
他重新舉槍,想要再次嘗試。
「與普通槍相比,這款白朗寧的後坐力比較強,所以你開槍的時候,要往下壓一點,就像是這樣。」裴澤弼站在葉一柏身後,一隻右手抬起,用指尖輕輕將葉一柏的手往下壓了壓。
裴澤弼的聲音在葉一柏右上方響起,由於天氣炎熱,兩人都出了不少汗,裴澤弼上前幫葉一柏調整姿勢,薄薄的襯衫下,隔著一毫米的距離,他們時不時能觸碰到彼此的身體。
葉一柏的額頭又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下,他現在的樣子,大概有點狼狽吧。
裴澤弼的食指按壓在槍身之上,隔著短短几厘米的距離,就是葉一柏的食指,然而人對自己所珍視的東西總是小心翼翼的,就是這短短几厘米的距離,裴澤弼愣是不敢把手往下移一寸。
他微微低頭,正好看到葉一柏的汗從下頜線滑下,直直滑到領口裡。
「是不是有點熱?」
「還好。」
蟬鳴聲驟然響起,裴澤弼目光掃過握在自己配槍上的那隻修長的手上,那握的,是他的槍,他的命。
「往下壓,對,就是這樣。」許是是「命」給的勇氣吧,裴大處長終於移動了那麼一小寸,將握著他的「命」的手,抓在了手裡。
食指扣著食指,「砰!」又是一聲槍響。
重重的槍聲掩蓋住了兩人劇烈的心跳。
葉一柏的後背緊緊貼在裴澤弼的胸口,後背微微冒著汗,隔著薄薄的襯衫,他甚至能清晰感覺到裴澤弼的肌肉走向,兩人的右手緊緊握在一起,應該說,是裴澤弼抓著他的手,沒有鬆開。
是錯覺?還是裴澤弼……喜歡他?
葉一柏腦海里冒出了這麼一個疑問,隨即這個疑問就如同迅速生長的藤蔓一般,飛快地爬滿他整個心臟。
夏日炎炎,烈陽高照,兩人身上都出了不少汗,汗液和兩人輕輕的喘息聲使得周邊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裴澤弼感受著手裡溫涼的觸感,他從未如此堅定過一個想法,他想要牽著這隻手一直一直走下去,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大概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了了。
就在葉一柏和裴澤弼沉浸在一種微妙的感覺中的時候,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1號位,脫靶,脫……靶?」
周大頭的聲音從高亢到疑惑,然後微微低了下來。
葉一柏和裴澤弼猛地從微妙的情緒中回過神來,脫靶?
兩人往靶子所在方向定睛細看,只見環形靶上除了葉一柏第一次打中的那個三環痕跡外空空如也,也就是說,剛剛裴澤弼幫忙調整方向的拿槍,打空了……
民國時期的靶場沒有現代射擊館那種靶子前移或者影像顯示結果的技術,一般都是一人一靶,打完一段時間後自己去數。
不過裴澤弼作為領導,還是有些特權的,譬如他在打槍的時候,一般都會有人主動幫他報結果。
裴大處長感受到葉一柏看過來的目光,少見地漲紅了臉,周大頭,又是這個周大頭,行了,只要他裴澤弼還活著的一天,這個周大頭就別想從戶籍科里出來。
「我剛剛可能有點緊張,我槍法很準,我打給你看。」裴澤弼又氣又急,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葉一柏眼中慢慢浮起笑意來。
「嗯,我信的。」
雖然葉一柏這麼說,但是裴澤弼覺得他今天不打兩槍十環,晚上回家大概是睡不著覺了,「剛子,幫我去那把備用槍。」裴澤弼轉頭對穿著白背心的警員說道。
「是!」叫剛子的警員立刻領命敬禮,轉身正要快步離開,這時候,一個掛著門崗標誌的警員匆匆從辦公樓那邊跑過來。
「裴處!」他先是立正敬禮,見裴澤弼點頭後,立刻道:「裴處,杭城那邊的人在我們大門口暈倒了。」
涉及到工作上的事,裴大處長不知道在哪裡飛舞的理智立刻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