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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22:54 作者: 大河自西
張會長轉頭看向旁邊中年人,「柴鵬他人呢。」
說話間,只見一個乾瘦的中年人帶著一批船工打扮的人快速跑上高台,他揮揮手,這些船工一分為二,幾個上台將年輕學生圍起來,幾個大喊著驅散人群,同時推搡著學生的同伴們,想要將他們帶離現場。
「沙船會勾結警察,排除異己,強占他們人財物。沙船會勾結警察,排除異己,強占他們人財物。」
學生們手拉著手站在台下,一群人站在一起,彼此支持,那群船工愣是沒推動他們。
柴鵬見張會長越來越黑的臉,心下暗道不好,他大聲招呼著,「竇警長,竇警長!」
隨著他的招呼聲,一個三十四五的男子帶著幾個手下從人群中走出來,他施施然走上高台,先是對張會長打了個招呼,「張會長,不好意思,我本是想當個普通觀眾的,卻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需要我們幫忙維持秩序嗎?」
張會長還沒開口,那個叫柴鵬的便道:「要要要,這群刁民太過可惡,麻煩竇警長了。」
那位被稱為竇警長對手下人使了個眼色,幾個警員便快步走下高台,飛快衝向那群學生,大聲喝罵著,有些甚至還拿出了手銬。
裴澤弼的眉頭「咻」得皺了起來。
他摘下獅頭,面色不善地看向那位竇警長。
見底下居然真的有警員拿著手銬去拷學生的手,裴澤弼低聲罵了一聲,隨即直接將手裡的獅頭朝那位竇警長扔去。
「哐當」
重重的重物落地聲。
那位竇警長直接被砸破了頭
「誰,誰!」竇警長捂著腦袋氣急敗壞地四處張望。
下面警員見警長被人襲擊,立刻就顧不上那群學生了,立刻衝上了高台。
裴澤弼此時的形象也有些狼狽,被汗水打濕的頭髮,襯衫背部整個黏在了身上,身上還沾著彩獅上掉下來的小毛球。
獅尾小魏整個人都驚呆了,他還保持著雙手托舉獅子尾部的動作,然後獅子不見了,獅子被舞獅頭的那個人扔到那位竇警長的身上了??
「我。」
裴澤弼走了兩步,走到高台中央。
他目光掃過男學生、柴鵬以及捂著額頭的竇警長。
「我不聽一面之詞,給你個解釋機會,說說吧,怎麼回事?」
裴澤弼此時的臉色絕對稱得上可怕,私事先不提,就剛才這場面,他要是不出面,那幾個小警員是不是要掏出警棍和槍來了?
高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個剛從獅子皮底下鑽出來的年輕人。
高台最中央那幾個老者下意識地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將裴澤弼等人帶過來的兩位中年人,兩位中年人也是面面相覷,面露苦笑,他們就用八十銀元雇個舞獅的,其他的他們也不知道啊。
「裴……裴處?」竇成只遠遠見過裴澤弼,見到裴大處長此時此刻的形象,一時不是很敢認,但是裴澤弼身後周大頭那標誌性的大頭他認識啊。
「嗯?」裴澤弼冷冷地看著竇成。
「他哥哥你抓的?」
裴澤弼在上海警事系統里慣有凶名,而且處理某些事情的手段幾乎可以說是狠辣,竇成在外敢人模人樣地端著架子,全靠這身虎皮,但這身虎皮在裴澤弼這個虎王面前有個屁用啊。
於是他立刻老實地答道:「我……我抓的。」
「罪名是真的,還是你們給網羅的。」裴澤弼絲毫沒有給這個下屬面子的意思,直截了當地當著眾人的面問了出來。
竇成聞言立刻道:「真的真的,裴處,我敢指天發誓,我絕對沒有隨便網羅罪名抓人。」
男學生聞言立刻激動起來,他大聲反駁道:「我哥不可能走私的,現在船上空空如也,自然是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裴澤弼再次看向竇成,「竇成是吧。」剛剛周大頭在他耳邊介紹了這個竇成的身份。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罪名是真的還是假的?你既然當到警長這個位置了,應該知道我的手段,除非船里的貨是你一個人搬空的,只要有人參與了,你認為我連其中一個人的嘴都撬不開嗎?」
竇成一臉苦澀,「裴處,罪名真的是真的,只是這走私的事是柴鵬,柴鵬設了個圈套讓楊順鑽,楊順真鑽了,事實俱在,這柴鵬設了圈套我心裡也明白,但沒證據,而且柴鵬他本人沒踩線,我也沒辦法。」
竇成看都不看柴鵬尷尬而難看的臉色,一股腦把事全抖落了出來。
「你呢,有沒有參與。」
「沒……」竇成偷看了裴澤弼一眼,咬牙道:「事前沒,事後,收了一點好處。」
「船上的東西呢?」
「走私的東西扣起來了,在所里,其他就是一些三合土,我也沒關注。」
「你確定?沒偷偷收入囊中?」
「裴處,冤枉啊,就那些鹽,在上海也賣不出什麼價啊。」
裴澤弼聞言看向男學生,「你還有什麼疑問?」
男學生一臉難以置信,他搖頭道:「我不信,我不信,我哥不可能走私的。」
裴澤弼看向竇成,「讓他見他哥哥。」
說完他轉頭看向男學生和台下一眾已然安靜下來的年輕人,「我叫裴澤弼,如果你們發現這個竇成說了謊,還有冤屈,可以去市警事局找我,這個世界沒那麼光明,卻也沒你們想的那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