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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2:22:54 作者: 大河自西
    裴澤弼看著葉一柏,突然伸手在他臉上戳了一下,「二十幾歲的人,還長著酒窩,真是礙眼。」

    葉一柏:不氣,他是個智障。

    「哦,對了,剛剛你那個問題,這浪琴表價值不菲,而且市面上流通的不多,如今一家店裡就出現兩塊,很值得懷疑。」裴澤弼用手抵著下巴,狀似一臉正經地分析道。

    「當然。」他抬起頭來,對著葉一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最主要的原因是,我高興我樂意。」

    葉一柏:……

    「裴處長好大的威風,想抓誰就抓誰,聽說前天你們警察局局長當街打死一個服務員,引得不少人在警察局門口靜坐,今天你又想無憑無據地抓我這個普通學生,您就不怕火上澆油,給警局惹麻煩?」

    葉一柏的話落,他似乎聽到了幾聲「噗嗤」的笑聲,還有那個被智障處長禁言的大頭警察,正用驚恐的表情對他使勁比劃。

    在比劃什麼?

    「打死服務員,給警局惹麻煩還火上澆油是吧?」裴澤弼被氣笑了,「真會說話。」

    「帶走!」說完,裴澤弼看也不看葉一柏,轉頭就走。

    警察們一擁而上,圍著店老闆和葉一柏向前走去。

    「同學你別怕,裴處他就是一時生氣,你就去走個過場讓他出出氣就好了。」大頭警察趁裴澤弼沒注意,偷偷湊到葉一柏旁邊說道。

    還沒等葉一柏說聲謝謝,那個討厭的聲音就再次響起。

    「周大頭,你當我聾嗎?剛剛說了幾個字,給我抄兩百遍,明天沒有放到我辦公桌上,你就去三處報導吧。」

    「嗚,嗚嗚,嗚嗚嗚。」大頭警察瞬間蹦了起來,捂著嘴對著智障處長嗚嗚亂叫。

    葉一柏被帶上了警車,這還是葉大醫生兩輩子第一次坐警車,他坐在警車後排中間,一左一右各坐了兩個警察,那個智障處長就坐在他前面的副駕駛位上。

    我高興我樂意?葉大醫生盯著那個每一根頭髮絲上都寫著「囂張」兩個字的後腦勺,心中暗罵一聲,這人以後最好不要落到他手裡,不然他在他大腸里縫個蝴蝶結然後告訴他,我高興我樂意!

    上海市警察局就在上海市中心位置,明明是十分西式的建築,還偏偏在門口擺了兩個石獅子,大大的黑鐵門上方醒目的六個字「上海市公安局」。

    車離鐵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裡面就有人快跑出來開門,大大的黑色格柵門打開又關上,讓葉一柏有一種走進後世監獄的錯覺。

    「裴局。」

    「裴處。」

    「裴局、裴處。」

    下了車,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辦公樓,路上小警察們遇到那個裴處,叫裴局的也有叫裴處的也有,讓葉一柏有些糊塗,都說民國因為軍政共權導致上下級觀念十分明顯,怎麼這個警察局連領導職位都會叫錯。

    「把他帶到審問室里問話,你,去那邊站著,對著牆。」

    葉一柏後知後覺地指了指自己,這句話的後半句是對他說的??

    裴澤弼從兜里拿出一支煙,點燃,口中緩緩吐出一口白氣,「或者跟他一起進審訊室,明天早上再出來?」

    「同學,你就去站著吧,裴處這口氣出了就好了,我們下班你也可以回去了。」有警察好心低聲提醒道。

    葉一柏對他笑笑,葉大醫生覺得自己的脾氣真的已經很好了,但是這種人,真的不能慣著。

    「那我能找個人給家裡報個平安嗎?」

    裴澤弼皺眉,「什麼意思?」

    「不是讓我在審訊室過夜嗎?家裡人會擔心,能讓我找個人跟家裡說一聲嗎?」葉一柏繃著臉,冷漠地說道。

    裴澤弼身周的氣壓一下子低了下來,辦公室里的小警察們察覺到異狀,都不由自主放低了聲音,連在打電話的警員都猶如被卡住脖子的雞崽子,聲音低得聽不見。

    「行,有骨氣是吧!」裴澤弼大概是被氣急了,重重喘了好幾口氣,白煙在空中胡亂飛舞,「那您請吧。」他冷笑道。

    說完裴澤弼轉身上了二樓樓梯,皮鞋踩在樓梯上發出「砰砰」的響聲,訴說著主人極其不悅的心情。

    一分鐘後,「砰!」重重的關門,不,準確來說是重重的砸門聲響起,震得一樓天花板都是一陣顫動。

    聽到關門聲後,樓下辦公室就好像重新被按下了播放鍵,整個氛圍都立刻了起來,打電話的小警員聲音又抖了起來,葉一柏隔著三米遠都能聽出其話中的囂張意味。

    他腦袋裡不由冒出七個字,「上樑不正下樑歪」。

    「同學,你就不能服個軟,我們裴局最近被降職,心情不好,不過他既然開口了,你今天晚上大概就得在審訊室過了,你家哪裡,我讓人幫你去報個信。」

    周大頭,也就是那個大頭警察走過來說道。

    葉一柏對這個三番兩次提醒自己的警察還是很有好感的,他感激地對他笑笑,「那麻煩你了。」

    周大頭笑著撓頭,「客氣,我最尊重文化人了。」

    葉一柏進審訊室的時候,那位當鋪老闆已經可憐兮兮地在審訊桌前坐了好一陣了。

    警察們對他可沒有對葉一柏那麼客氣,問起話來凶神惡煞的,當手錶的細節讓老闆回憶了一遍又一遍,摳細節摳到了極致,使得老闆頭頂僅剩的幾根頭髮都有了離家出走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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