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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45:34 作者: 九層山
    「那什麼,你知道周盪是公眾人物嘛,這個工作還是有一定危險性滴,再加上他性子要強堅持不要貼身保鏢,所以我們老闆派我暗中跟著他啦!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時峰曲起左臂作可靠狀,男人眨眨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微表情,時峰一時拿不準他信沒信。

    「你們老闆?」

    「對對對。」有事請手動聯繫我老闆!我就是個打醬油的老鹹魚干!

    「是姓章嗎?」

    「章銘?你老闆也是嗎?」

    男人神色複雜,盯了時峰半晌似乎終於想通了般叮囑道:「也好,你保護好他,我以後不會再來了,你也不要告訴他我來過。」

    「不是啊兄弟,你是誰啊?你老闆是誰啊?你說你跟蹤人開輛勞斯萊斯出來……這不是明晃晃伸出來給人當箭靶生怕人看不見你嗎!」眼見自己忽悠成功了,時峰放開了撞了下男人的肩膀,繞過他近距離觀察勞斯萊斯,越看越想親一口,啊不,兩口!

    「這車……有問題嗎?」

    「問題大了!這車實在太優秀了!」時峰繞著車轉了一圈,又憤懣又嫉妒,畢竟他是個只能買得起二手東風雪鐵龍的骨灰級鍵盤手。

    「我從停車場隨便開的,不知道它這麼顯眼。」

    「隨……便……開……的?」

    我丟!老子把雪鐵龍車皮扒了甩你一臉大坑!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章總?」

    章銘揉了揉太陽穴睜開眼,「查到了?」

    「是。」

    章銘看了眼助理寫在紙上的地址,突然很茫然,好像有什麼事脫離了自己的掌控甚至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確定嗎?」

    「是,需要我幫您當面核實嗎?」

    「不用,我自己去。」

    章銘拽過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上就要走,助理小跑跟上提醒他道:「您下午三點半還有個會,需要取消嗎?」

    章銘看了眼手邊,指針已經指向下午一點半,「不用,準時開,車鑰匙給我。」

    地址他太熟悉,是徐世顯離家後常待的住宅,所以從小長到大的大哥跟自己男朋友,相愛過嗎。

    他缺席了周盪的大學時光,就算人家要談新的戀情也不過分,可這心裡絞的又痛又癢,占有欲在體內蠢蠢欲動。

    一路暢通無阻走進徐世顯的家,管家說他正在後院餵魚,徐世顯買了九條極品霸王紅龍魚寶貝的緊,專門在後院鑿了四米長的蓄水池,不去公司就坐在旁邊陪自己的魚說話。

    章銘看了眼黝黑的棚頂,心裡不太舒服, 「照片是你寄的吧?為什麼?」

    徐世顯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沒大沒小,連哥都不叫了?」

    「你連我喜歡的人都要搶,還在乎我什麼稱呼?」

    「這怎麼能算搶?我們是自由戀愛意願結合,而且我跟他才是同一種人,你跟他在一起只會受到傷害。」

    「他現在跟我在一起,就證明我們才是最適合彼此的人,徐哥,你現在的行為跟費心刷存在感的小三沒什麼區別。」

    「如果我告訴你,本月十三號晚上他跟我待在一起,你還覺得你們是最合適的人?」

    徐世顯站起身背對他,丟了一把紅蟲進池子裡,如痴如醉觀察幼魚的進食過程。

    「養魚怎麼能動真感情?我們捧它它就是魚中之王,我們喜歡夠了隨它要生要死入湖還是入海,被魚扼住咽喉太愚蠢了。」

    「你沒愛過一個人嗎?愛到跟徐叔斷絕關係,他是你池子裡的魚嗎?」

    「徐哥,你可以從我這拿走任何東西,只有周盪不行,這是我的命。」

    可他會傷你害你,他跟我一樣根本不會愛人,我們是猛獸,註定孤獨遠離人群,與戀人的擁抱只會徒增彼此的傷痕。

    就像當年的我一樣。

    我怎麼能讓自己弟弟掉進痛苦不堪的漩渦經歷我曾經經歷過的痛苦。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花臉在黑/市購了一把MadDog系列的ATAK,黝黑的刀柄從軍綠色的刀鞘里緩緩抽離露出長約十七公分的錚亮刀體,手指在刀柄的食指凹槽上來回撫摸,周盪深感這份緣分的特別。他以前打過搏擊賽,當年有人下注拿一把ATAK作為冠軍的獎品,他跟第一名失之交臂眼睜睜見著這把刀被人收入囊中,如今花臉重新送來一把,替他彌補了之前的遺憾。

    只是見了這把軍刀,好像心臟泵出了全然不同的血液,它們奔騰覆蓋身體裡的每一處,前所未有的澎湃,周盪掰了塊茶餅給自己泡茶,他因為感冒嗓子完全失聲得假休息一天,從八點起來下樓接了專人送的包裹便一直坐在桌前發呆。

    左手旁是刀,右手旁是茶壺,中間是他弟弟的錄音筆,來來回回聽了三遍跟自虐一樣一遍遍把當時的畫面在腦海中構形描繪,然後臨摹的越來越深。

    最後這遍他沒摁關閉,任由錄音筆里沉默的電流聲在空寂的房間裡製造唯一一點人氣。

    約摸過了半小時,剩餘的茶已經冷透了,周盪起身打算續一壺,錄音筆里傳來斷斷續續微弱的聲音。

    「書櫥第三行第四個……有個東西,如果你能聽到……就好了,把它拿走……一定要拿走。」

    周盪抱著茶壺站了半小時直到錄音筆里的電流聲戛然而止,如果書櫥里藏了東西,那徐世顯有沒有發現?他聽過這段錄音,有沒有聽到後半段?如果想把東西拿走他還有什麼理由再回到那棟房子?

    他所有的計劃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動,如果他主動要求再進那個房間,徐世顯不可能不懷疑。

    他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能夠瞞天過海的理由,稍稍輕舉妄動都有可能導致自己的計劃付之東流。

    周盪沒了喝茶的興致,上半身完全靠在椅背仰著頭凝視天花板,腦子裡嗡嗡的,吵的厲害,掌管命運的「編劇」總喜歡天降橫禍、禍不單行,卻很少買一送一賜人雙喜臨門。

    酒店的房門被敲響,周盪以為是助理便沒什麼顧忌頂著一頭亂髮開了門。

    「想我了嗎?」

    周盪神色冷漠翻個白眼,他又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徵重度患者沒事想個變態幹嗎。

    徐世顯側身進了房間,絲毫沒有鳩占鵲巢的背德感,背著手細細打量房間,便看還便點評。

    「床倒是不小,質量太差。」

    「這刀不錯……」

    周盪從他手中抽走軍刀,徐世顯如果不是反應稍稍快點,手掌大概會被直接豁開。

    「用不著這么小氣吧?」

    小氣你大爺!發不出聲音周盪憤憤的在心裡磨刀,他就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怎麼不說話?」

    周盪打開手機啪啪摁下六個字,「有話說有屁放。」

    徐世顯湊近他關切問道:「嗓子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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