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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45:34 作者: 九層山
    「要不,你回房間裡等著小姑娘給你請安?」

    朝錦嘴中的新人是這部大男主劇的女二,理論上來說還是他的cp。

    「不,你去我就去。」

    電梯在三樓一停,門口赫然站著拓拔城一行人。

    「你好,周盪。」

    「久仰大名,拓拔城。」

    「朝錦。」

    「柳影。」

    四位主演正式見面,依次握過手,拓拔城熱情邀請,「我們正要出去吃飯,一起嗎?」

    「不了,坐了一下午車先歇會,下次吧我請客。」

    「好,回見。」

    等拓拔城一行人進了電梯徹底消失在視線里,朝錦忍不住吐槽,「名字瑪麗蘇,長的傑克蘇?」

    「什麼意思?」瑪麗蘇傑克蘇是什麼形容詞?

    「就是一副唯我獨尊的自戀姿態,哥我求求你多刷點微博吧。」

    「……」

    「一聽見複姓就覺得……渾身過電……」

    「拓拔,這姓能保存到現在,也算姓氏中的活化石。」

    「化石?為什麼?」隨口的一句吐槽朝錦追著不依不饒。

    周盪刷卡開門,扭頭問他,「初中歷史沒學好吧。」

    「那麼多年了誰能記住啊,哎你別走啊,把話說完。」

    周盪指了指手機,「有問題找百度。」

    「把行李放這吧。」

    周小峰依言放下行李,靠在牆根嚼自己花兩塊五買的口香糖。

    他提前百度了,這附近酒吧林立,夜生活很豐富,迫不及待的想飛奔出門。

    「周小峰。」

    「啥?」

    「鄒萌怎麼安排你你怎麼聽,要保證她或者我找你你能在十分鐘內趕到。行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周小峰炸毛了,「你這是限制我人身自由。」

    周盪冷哼,「你可以現在打電話給艾姐說不跟我了,沒手機?我借你。」

    周小峰泄氣的靠在牆上妥協了,直到鄒萌扯著袖子把人帶出去。

    周盪關了門邊打電話邊單手整理行李,劇本被他一抖被子抖到地上,信封露出大半。周盪這才想起來還有人給他寄了信。

    不過這觸感,略厚,還短,不太像信紙的長度。

    「餵?」

    「到了?」

    「正在酒店裡呢,一會去跟劇組老前輩問個好。」

    單手撕信封沒撕開,周盪把電話夾在臉和肩膀中間,雙手開了信封,裡邊是一沓照片。

    上邊九張,有酒吧里的,學校操場的,以及穿警服的。照片裡的男人,意氣風發,眉眼透著張揚,還有一張他跟趙閆成勾著肩的合影。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沒事……」

    有人給他寄了周青的照片。

    翻到最後一張,是他和章銘,周盪雙目赤紅脖子上青筋暴增,他怎麼都想不到這人敢把主意打到銘子身上。

    信封上沒有郵寄人的地址,周盪盯著信封想給它戳出個洞。

    「我過幾天去探班。」

    「嗯,進藏之前來吧,去西藏以後別過來,萬一有點高原反應我還要照顧你。」

    周盪現在的表情是身邊人從未見過的,透著陰鷙、凌冽、不死不休的強硬。周盪努力平復顫抖的聲線,信封被手掌收力捏成一團。人生既然弔詭,硬要讓他見到那人,那就見吧,但要誰敢動銘子,大不了以命搏命。

    作者有話要說:

    說「拓拔活化石」是因為北魏改革漢化改姓元了,現在也有姓拓拔的,非常少

    又到期末考,微博上一片「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勸人學法千刀萬剮」的吐槽,槽歸槽,還是喜歡自己的專業

    每天複習加裸更寫文到十二點,睡會定鬧鐘兩點起來蹭玄學,再睡會七點多起床,日子如此循環往復而……充實

    算了,假的

    真的很累,祈禱下周有榜單不想再兩點起床了(心塞)……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龍有逆鱗,鳳有虛頸。

    周盪掬了兩捧水洗臉,隨手拽過毛巾捂在腦門上,他剛剛跟朝錦出去拜訪前輩,竟然喊錯了人。

    他心不靜,他知道。

    他在明敵在暗,尤其不清楚那人找上他的動機,抓心撓肺的又慌又急。

    聽見手機鈴聲,周盪把毛巾往架子上一搭,出去接電話。

    「餵你好。」

    「嗨寶貝,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周盪看了眼陌生的號碼,不確定的問:「您打錯了吧。」

    談戀愛連自己女朋友電話都記不清?拖去出斬個百八十回。

    「你不是收到信了嗎?難不成還沒拆?」

    剎那間血液倒流直衝腦門而去,憋了太久的情緒終於被捅出個發泄口,周盪沖枕頭搗了一拳,惡狠狠道:「不如見一面,鬼鬼祟祟的就是你的行事風格?你想怎麼著說清楚。」

    「唔……還不到時候,喜歡我送的禮物嗎?」

    「呵呵,有膽送沒膽留地址,留個地址我給你回禮。」

    保證回你一大驚喜。

    從輓聯到花圈冥幣一整套服務送貨上門,祝您過的甜甜膩膩開心愉快。

    「我還以為你恨不得打死我,下回給你留地址。」

    呵呵!

    「不過很快,再等等,我會去見你。」

    對方說完把電話掛了,敢情這一通折騰,往周盪這池子裡扔了塊直徑至少一米的石頭,也不管這石頭砸起多大水花落在哪濺飛了多少水,只為了跟人說一句「他要來了」。

    你他媽演電視劇呢。

    用得著來個下集故事簡介嗎。

    周盪把想摔手機的右手硬拽回來,跟誰過不去不跟錢過不去。

    夜色如水,二月春風颳在臉上真是應了那句似剪刀的詩,周盪把頭伸出窗外深呼吸勸慰自己冷靜。

    剛立春沒多久,天氣還沒轉暖,卻隱約聽到了蟲鳴聲。

    「你說,死刑的威懾作用有用嗎?從古至今燒殺搶掠再嚴苛重刑都沒少過。」

    「我從來不覺得死刑是威懾。」

    「為什麼?」

    「是懲戒,如果在受害者家屬和加害者中間選一個活下來,那殺人的混蛋就去死吧。要不然,對不起我聽了二十多年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大四那個即將畢業的夏天,他跟室友在靜謐的夜裡靠在學校長椅上挨著蚊子咬討論廢不廢死的問題。

    當然不該,憑什麼受害者還沒有討回公道,就要讓受害者家屬接受他只會遭受最輕最輕的懲罰。

    他吃得好睡得好,身上挨不著半點痛,十年出來之後他還是他。

    憑什麼?

    周盪現在相信專業老師說的,恨意不會消失甚至不會減輕,它會跟受害者和家屬一輩子,它會在下一次同樣事件發生時再次擠壓受害人,社會上抄著手指責受害者的聖父聖母無非是慷他人之慨,以人度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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