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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45:34 作者: 九層山
    他喝醉酒,找媽。頭一回見的髮小們樂的滿地打滾,紛紛錄了視頻揚言用來要挾章銘。

    後來高中有一回,他喝醉了沒念叨他媽,捧著周盪的臉幾乎把這輩子的溫柔情話都說盡了,喝醉之後的事不說完全記得也能記個大概,「周盪,以後跟我在一塊,我的就是你的,但你是我的」,這話他記得很清楚。

    這兩年章銘偶爾醉酒,無一例外第二天朋友或者膽子大的助理都會問他「周盪是誰」。

    周盪是誰,是他心上人,給他的心打了一個死扣最後上了把沉重枷鎖的人,這小混蛋還拿走了鑰匙。

    當年發小們一聽他被甩了個個摩拳擦掌,恨不能把人削一頓拎章銘面前來,在發小們眼裡,誰要看不上章銘絕對瞎了他的狗眼。

    章銘擺擺手,他不樂意周盪傷著絲毫,傷著了難受的不還是他嗎,最後他跟好友說,隨他吧,這一隨就是八年。

    酒過三巡,男女主相繼敬完了酒,章銘的視線鎖定在他這位男二身上。周盪目測了下自己跟章銘之間的距離,酒杯在手裡磨蹭幾圈又放下了。隔著這麼多前輩敬酒不太好,離座走過去未免太諂媚,周盪選擇性失明裝看不懂章銘忍耐的快要噴火的眼神,所以說,他最害怕集體活動,這種場面性的應酬比讓他拍一年打戲都累。

    「周哥,你跟章總是同學啊。」

    劉瑩瑩怎麼看都不像是疑問句,周盪吃了一驚:「高中同學,你從哪聽來的?」

    「下午去化妝間剛好聽見的,一傳十十傳百的,這兒根本藏不住秘密。」

    周盪苦笑,只是高中同學有必要傳嗎,這些人是有多無聊能把這事當談資。

    「周哥,我說點實話你別介意啊。」

    通常……這種開場白,想不介意都難。

    「你說。」

    「我挺羨慕你的。」

    周盪扶額,他有哪一點值得別人羨慕?他是一夜爆紅坐擁百萬粉絲還是逐鹿影帝享受千萬片酬了,全身上下就這點皮相還打的上眼,但在這圈子裡,不說一板磚下去拍一群他這樣的吧,伸只手下去撈個五指之數還是沒問題的。

    「羨慕我什麼?」

    「能輕而易舉拿到章總的簽名和照片啊,你看他不是藝人用不著寵粉肯定不會給我簽名,但你作為同學就不一樣了。」劉瑩瑩癟嘴一臉艷羨的看著他。

    周盪哭笑不得,小姑娘表情太認真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如果章銘真是普通同學他還能厚著臉皮替她要個簽名,但可惜不是,他躲都來不及。

    「那什麼,湯不錯,喝湯喝湯……」

    周先生您這轉移話題太生硬了,差評。劉瑩瑩憤憤的舀了碗湯,怒瞪他一眼,要說劉少女為什麼跟周盪說話沒什麼顧忌,實在是這人太合自己眼緣,為人處世溫柔又不逾矩,簡直是劉少女的理想型,如果不是周盪沒名氣她還挺想追他的。

    章銘目光觸及把頭湊在一塊的那兩位,捏捏手裡的酒杯一口悶了,悶完才發現自己傻逼到家,立馬把空杯推到一旁。

    許一天餘光掃到章銘的動作,給他續了杯果汁。

    「你叫什麼?」

    「許一天,允許的許,一天兩天的一天。」

    「好名字,年輕有為。」章銘不追劇也不追星,可他媽和妹妹是個萬人斬追星族,今兒喜歡這個明兒喜歡那個,搞的他經常追在人家屁股後邊要簽名。

    「您才是真的年輕有為,我還差的遠。」

    恭維的話章銘聽多了,基本不帶重樣的,什麼溢美之詞都往他身上套,他還真看不上這個。

    「犯不著跟我比。」隔行如隔山,沒法放一起比較。

    「是。」

    看他低眉順眼乖巧的樣,章銘覺得順眼,身子往許一天那邊斜了斜跟他商量:「能給我簽個名嗎?」

    「當然可以,我的榮幸,」能入章總的眼,許一天自己也覺得挺意外的,原本只是想著不得罪恭維著沒成想還有意外之喜:「我沒帶紙筆,不知道章總住哪個房間,喝完酒我給您送去,您要是今晚不方便我明天下了戲給您送也成。」

    能不能扒上章銘,他總要試一試。

    章銘想了想:「明晚吧,房間號我讓助理告訴你。」正好明早他回公司讓助理等著拿了直接送他媽那。短時間內,章銘是不敢回家了,章母催婚的緊箍咒能念死個人,他先避避風頭。

    「好。」

    章銘沒逗留太久,跟執行製片人和導演交代幾句就先走了,臨走前跟鴕鳥屬性的周盪對視一眼,笑的春風蕩漾。

    周盪打了個寒顫,看章銘這樣子,八成是有人要倒霉。

    大boss匿了,眾人不沉迷酒局散了回去休息,周盪第二天沒戲比較閒,陪劉瑩瑩多吃了會,約莫個七分飽等劉少女吃完打電話問鄒萌吃完了沒,三個人一塊打車回了酒店。

    回房間裡第一件事就是調高空調,等手腳暖和了周盪才把羽絨服脫了拿著睡衣進去洗澡,等他磨磨蹭蹭半個小時後出來,手機上掛著章銘四個未接來電。

    周盪把毛巾打個結扣在頭髮上,給章銘回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沒等章銘開口周盪主動認錯:「對不起啊章總,我剛洗澡去了所以沒接著您電話。」

    「洗澡?」章銘靠在浴缸邊仰著脖子舒服的喘口氣,周盪聽見這聲低吟把手機挪到十公分之外開了擴音。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周盪默默在心裡念叨。

    「是,您有什麼事嗎?」

    「你下來,我在你們酒店樓下。」

    「哈?」周盪趴在窗戶邊往下瞅,大馬路上三三兩兩的人影,他還真看不出章銘擱哪呢。

    「二選一,我去你房間,或者你下來。」

    「我下去!」周盪把毛巾一扯裹著羽絨服往外跑,在他眼裡這不是什麼選擇題,這是送命題,他要給自己選個比較周全的死法。

    裡邊沒穿厚衣服,一身睡衣加個羽絨服,一出酒店大門凍得周盪直吸鼻子,幾根劉海被冷風一吹直挺挺的定型了。

    「章總,您在哪呢?」

    「下來了?」

    「嗯,就是穿的睡衣,有礙觀瞻了點。」

    「沒事,我不介意。」

    「您在哪?」晚上十點馬路上偶有行人,綠化帶影影綽綽的就是沒見章銘。

    「周盪,你們那酒店叫什麼名字來著?」

    「我們酒店?和泰……」聽到那端爽朗的笑聲周盪才明白過來,惡狠狠的捏了下手機把電話掛斷了,這位年近三十的章先生真幼稚。

    章銘的好心情沒因為掛斷的電話受影響,誰讓他今天離自己那麼遠,還跟劇組的女演員有說有笑,這時不小懲大誡下,來日更下不去手了。

    周盪捂著羽絨服領口撒腿往回跑,回房間鑽進被窩裡開始後悔自己電話掛的太衝動,應該痛罵這人一頓,周身暖和過來又有點慶幸自己掛的早,要是罵了,他估計真不一定能見著明天早起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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