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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01:16 作者: 渡鷗知
她變了很多,從原來的白嫩皮膚變成了小麥膚色,整個人顯得熱辣又有活力,像非洲草原吹來一縷熱風。
楊李感嘆,「誰都沒想到,她會去那麼久。你們整個宿舍,也就付雪楠安分一點,她現在在京舞教書,還老和我說你和成橙。」
水梨勾了勾唇角,不可置否。
周圍人說了一圈。
楊李咽了口水,抬著眼,小心翼翼地問,「那個……祁屹周知道你回來嗎?」
他不是不知道當年的事,水梨就那麼走了,祁屹周頹廢了好久。
甚至還因為他申請了交換生,臨到頭卻不去,還被強制留級一年。
連最喜歡他的老教授都對他失望,認為他草率,莽撞,不是個做科研的性子。
京大的資源是有限的。被強制留級之後,祁屹周肉眼可見的削瘦下來。
他變得很忙,才能把本來屬於他的機會資源重新爭取回來。
偶爾楊李回到宿舍,都能看見,祁屹周點著煙,他那塊煙霧繚繞得厲害。
整宿整宿地在忙課業。
漸漸的,他從原本的偶爾一根變成了煙不離身。
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感情這事,楊李也不好過分評價,畢竟水梨和他一起長大,情分擺在那裡。
但是該說的還是得說,「我覺得,他要是不知道,你還是別和他說了吧。」
楊李嘆了口氣,「……祁哥他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了。」
水梨被攥緊的手神經質的抖了抖。
放在她身側,想用來做火鍋的食材一瞬間變成人證,把她的行為暴露在視野之下。
……
她和楊李告了別。
拎著那袋食材,越走它越重,像個秤砣一樣,壓在她身上。
她突然想起來,祁屹周開始搬過來時,她想的是能看看他就好,彼此互不打擾。
怎麼這才過了一個月,她就想向他靠近。
忽略所有,她對他造成的傷害。
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還恬不知恥地幻想。
可是她憑什麼幻想,他們之間只不過是一些合租舍友之間的正常來往而已。
有什麼其他的可供幻想的餘地。
她怎麼敢幻想,他還會接受她的靠近。
到了住處。
祁屹周今天沒這麼早回來,水梨把食材塞進冰箱,慢慢地往自己房間挪。
還沒挪到,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祁屹周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室外的燈開著,稍稍打亮他,不知何時下了一場雨,水滴順著他的髮絲往下滑,他站的地方落了一小潭水,是個稍稍有點狼狽的狀態。
水梨抿了抿唇,別過眼,當沒看見。
開了臥室門,徑直往內走。
-
第二天水梨照例到了培訓機構。
上完課,女同事向她招手,示意她過來一下陳偉傑的辦公室。
水梨緩了緩呼吸,說,「好。」
她走到辦公室,陳偉傑坐著,沒開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說了句,「小水老師,你來了。」
水梨站著,他坐著。
空氣靜謐又壓抑。
和上次截然不同的態度。
水梨沉默兩秒,主動問,「陳老師,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陳偉傑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抬了臉,「小水老師,我們培訓機構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規模在這塊還是數一數二的。為了對得起家長的信賴,我們挑選老師一般是千挑萬選,百般斟酌,卻沒想到,在老師中還藏著個漏網之魚。」
他視線直直地往往水梨身上掃過去,鋒利帶刺,水梨的指尖收緊,一直藏在心裡的那根刺忽地存在感明顯。
「為了得到角色,故意散布造謠,說導演性、侵同事,沒想到卻沒有任何證據,反倒是你自己在倫敦舞蹈圈被封殺半年之久。水梨,你的行為在整個舞蹈圈,都是可恥的。」
「從今天開始,你不用來了。」
「 ……」
聲音像魔咒,圍繞著水梨。
她下意識張嘴,試圖解釋,只是冷空氣灌進嘴裡,冰涼刺骨,好像置身深井裡,井水一瞬間沒過她的口鼻,窒息感濃烈。
所有的光環與月亮、所有的夢與熱淚盈眶,所有的不朽詩和理想主義,因為她的輕信,被硬生生斬斷。
她從一個擁有著變成被剝離者。
死於理想高台。
-
回到住所,水梨關了房門,反鎖好。
點亮手機,從黑名單里拖出來溫雨霧的電話,閉著眼,打出去。
「嘟嘟嘟……」幾聲後。
接通。
溫雨霧的聲音傳來,「水梨,你終於接我電話了。我昨天去彩排,真好,和我們之前完全不一樣。好多人來看,我還看到很有名的芭蕾舞製片人,他還給了我名片,我感覺我真的在起飛……」
溫雨霧的聲音滔滔不絕,她不會考慮水梨現在的處境,或者說,考慮了但是她依舊想說。
同是中國人,又是同一時間進入舞團,不可避免地產生比較。
不論是學歷,還是身體條件,抑或是表現力,水梨都比她高出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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