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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01:16 作者: 渡鷗知
更何況,還是她這種,本來就和祁屹周有不好回憶的人。
她會因此受傷的。
哪怕祁屹周有可能不是有意。
可是她仍然控制不住地想,他能住過來。
哪怕她每天能看看他,就挺好了。
-
培訓機構的工作,水梨逐漸上手。
再加上她人好,偶爾有老師臨時有事,想她幫忙代課,水梨也總會答應。
一來二去,她們對她的排斥也沒有那麼深。
偶爾還會下班後約在一起吃飯。
「水梨,你為什麼會來我們這裡,」同事李媚問,「我要不是離家近,我都不想在這裡工作,錢少活多,領導還特別討厭。」
水梨還沒回話,另外一個同事餘一嬌便撇嘴,「真的太噁心了。夜間班本來就沒多少孩子上,為什麼還非要開著。上次還想讓我去帶夜間班,累死累活,工資又不漲。」
她看向水梨,「陳偉傑要是讓你帶,你可別答應,晚上帶了,白天還得上班。而且他要是發現你好拿捏,什麼髒班爛班都往你身上丟的。」
陳偉傑是培訓機構的負責人。
水梨初來乍到,對裡面的人和事都不太熟,聽著同事的建議,點頭說,「好。我記住了。」
這個話題就過了。
沒過多久,李媚的男朋友過來接她回家。
她笑著和她們道別,向男朋友跑去。
步履中滿是歡愉意味,像沖向陽光般向男朋友衝過去,而後兩人十指相扣,背對著她們,往前走。
「真好,李媚和她男朋友戀愛這麼多年,還是這麼恩愛,」餘一嬌感嘆道,「我和我前男友在一起三年,我都在規劃我們未來了,他還覺得我們只是泛泛而交,怕我和他提結婚,和我分了手。」
餘一嬌點了啤酒,一口悶了一杯。
水梨怕她喝得太猛,餘一嬌卻搖頭說,這才哪到哪兒,她千杯不醉。
不知不覺時間有點晚,餘一嬌趴在桌子上,分明喝不動了,卻還舉著杯子,說,「喝!乾杯!」
又含恨罵道,「賤男人,我才不稀罕,想起我都晦氣,誰稀罕和他在一起……」
幾輪過後,她實在醉了。
水梨扶起她的瞬間,指尖不慎擦過她的臉頰,濕漉漉的。
她們往外走,某個路口,餘一嬌突然抬了頭,盯著家便利店,一盯就是好半晌。
水梨以為她喝蒙了,剛想哄她往前走。
餘一嬌卻突然扭頭盯著她,神情帶淚,「水梨,長情的人是不是都是稀有物種?」
「……」
-
送餘一嬌回了家。
水梨緩緩往前走,時間有點晚,世界黑蒙蒙的,路燈孤獨地照耀著,行人也少。
她和他們擦肩而過。
她往前,他們往後。
誰都不知道對方是人是鬼。
水梨視線落得空茫,指尖摸上手腕的猙獰痕跡。
「長情的人是不是稀有物種?」
餘一嬌問得深刻,水梨卻無法給出答案。
人本來就不是長情的物種,喜歡得要命的人或者事,會厭棄;說好的承諾,會背離;曾經的轟轟烈烈的愛情,會狼狽收場。
誰能說,自己是長情的?遇到的人是長情的?
這很正常,不為奇。
只是。
一些存在於不為人知的夜晚,不切實際的期望在這一刻淋了一場小雨。
她其實真的挺想,祁屹周和她合租的。
只是都過了一個星期,她卻再沒有收到祁屹周發來的消息。
她有時控制不住,想去問問小王,但是怕得到不好的結局。
手摸上通話,都被硬生生喊停。
他估計是,不想和她合租了吧。
還好沒有期望過重,現在只是一種喘不上氣的悶疼。
還好。
她還可以忍受。
……
下一個臨家的路口。
雪花突然下了,水梨慢慢地挪著步,雪花融化在她臉頰,她伸出手去擦。
再一睜眼。
昏黃的路燈下,雪花練成雪線,獨獨照亮那一小片天地。
背脊微彎的男人碎發泛著細碎的光,半倚牆壁,也許是聽到動靜,慢慢地撩起眼皮,看過來。
對視上。一秒,兩秒,三秒。
雪花輕輕柔柔地落在鼻尖,水梨覺得癢,想扣。
卻沒動。
空氣和時間都很靜謐。
水梨心跳近乎停滯。
他緩緩站直了身,眼瞼斂起,淺淡地問了句,「有別的鑰匙嗎?」
第58章 [VIP] 58
時空都。
靜了。
雪好像下得更大, 每簇都飄飄灑灑,指尖清晰地感受到涼意。
而後又不太迅速地融化。
他的身影困在雪中,鍍著一層光。朦朧的,晦澀的, 卻又似爆裂的火種。
狀似平靜無波的湖面, 正在下一場史無前例的如雷暴雨, 瓦崩土解、摧枯拉朽,把一切穩定的因素都絞殺。
水梨心跳得厲害,不知道多久才回神,注意到放在他身體右側的行李箱。
不算大, 但是確是把那件事歸為可能的佐證——
他要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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