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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01:16 作者: 渡鷗知
    祁屹周可有可無點頭。

    而後兩人便失了話題。

    為了避免尷尬,水梨乾脆垂了頭,對著叫車軟體的建築模型,仔細研究起當前定位來。

    她皮膚素白,隨意扎個丸子頭,盯著對面的建築,下意識比劃著名形狀,嘴裡還念念有詞。

    祁屹周側臉,嘴角微扯,屈指勾了勾。

    水梨不明所以地湊近幾步,兩個人距離一下子拉近,打破安全距離。

    祁屹周身上的氣息襲來,凜冽的薄荷味在深秋里涼得人心慌,水梨下意識想後退,男生卻俯了身,眼眸漆黑,牢牢地盯著她,「我去抽根煙,你在這兒,我視線里站著。」

    熱氣撫耳,一寸一寸往耳廓里鑽。

    祁屹周身上的氣味在瞬間放到最大。

    她像是什麼可以被侵略的物體,打上祁屹周的痕跡。

    「……」

    在他視線里站著。

    什麼啊。

    怕她有危險的話,也不用說出這種話吧。

    她回頭看了眼,祁屹周沒骨頭似的半倚路燈杆,修長指尖夾著根煙。

    煙火猩紅。

    他態度閒散自然,目光卻似有若無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一扭頭,便能和他一個對視。

    水梨移開目光,轉身盯著不斷閃爍的紅綠燈。

    腦子突然冒出了點,奇怪的想法。

    祁屹周。

    他是不是也沒那麼不喜歡她。

    -

    回到宿舍,剛推開門。

    下一秒,成橙和付雪楠從門後鑽出來,拉著她的手,「來來來,快坐。」

    水梨不明所以,被她們拉過坐好。

    成橙首先道,「阿梨,你和你同學有什麼進展嗎?」

    水梨垂眼,仔細思考兩秒,「……我覺得好像,和他的隔閡沒有那麼深了。」

    「什麼意思?」

    「……」

    水梨試著把自己的心路歷程剖析出來,「我之前覺得。我和他之前的關係很尷尬,上次請完吃飯後,我打算再也不聯繫他了,沒想到,數學筆記是他做的。」

    成橙總結歸納道,「所以對他印象,改觀了點?」

    「嗯。」

    「那你現在怎麼處理和他的關係呢?」

    「……順其自然吧,如果有機會再相處的話,看能不能說聲對不起,沒機會相處的話就算了。」

    畢竟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她也沒有那麼強烈的,去探究祁屹周的心思。

    「……」

    這可急壞了成橙這顆做紅娘的心,抓著水梨的腰就是一通饒痒痒,「阿梨,主動進取懂嗎!好男人可是等不來的!」

    兩腮笑得發粉,好不容易直起身,水梨嘀嘀咕咕地嘟嚷,「什麼呀,我幹嘛要爭取他?我又不喜歡他。」

    被成橙聽到,「阿梨,你說什麼!」

    -

    月末的時候,水梨接到了爺爺打來的電話。

    爺爺捧著電話,問,「梨子,最近怎麼樣?有沒有錢用?上個月爺爺給你打的錢收到沒?最近又降溫了,多穿點啊,別著涼了……」

    水梨抿抿唇,上個月,不知道是方清說了什麼,還是怎麼的,爺爺突然打了錢過來,數額不算大,但是他能拿出來的最多。

    畢竟他只是最地道的莊稼人,辛苦大半輩子培養出水國進這麼一個大學生,沒享受幾天清閒日子,晚來卻還經歷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苦。

    現在還要憂心她的生活起居。

    水梨垂眼,一一回答他的問題。

    爺爺精神很好,樂呵呵道,「梨子今年寒假回我那兒去,爺爺最疼你,最歡迎你。」

    「……」

    就這麼一句話。

    水梨小聲吸了吸鼻子,故作嗔怒道,「壞爺爺,這才十一月份呢,寒假還早得很。」

    「不怕,爺爺先說著。爺爺每天都等著我們梨子來哦。」

    水梨眨眨眼。

    倏忽,不知道為什麼,鼻酸完全控制不住,說話都有嗡嗡聲。

    分明是句歡迎話。

    也沒什麼有鼻酸的必要。

    只是有個人,說,他永遠在期待她的到來。

    這是一句令人高興的話,卻為什麼,這麼讓人感覺這麼複雜。

    水梨視線往外眺望,深秋的天又高又亮,落葉覆蓋林蔭道,風一吹簌簌作響,她卻像突然著了地。

    很神奇地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掛斷電話。

    覺得天從來沒有這麼藍過,也從來沒有這麼迫切過。

    -

    除了家教,水梨還面試了其他兼職。

    等待通知的空隙,她也沒閒著,去練功房打完卡,就幫人代拿快遞,代買飯等等。

    而後把賺到的錢一分為二,一份作為日常開支,一份留著打進爺爺的銀行卡里。

    錢不多,但是日積月累也還是可觀的。

    不知不覺,時光飛逝。霜降一過,萬物開始凋敗,成橙已經徹底起不來了。

    水梨練完舞,穿上偏厚的外套,沒有去代拿快遞,而是去了銀行,把存的錢打給爺爺。

    雖然爺爺從來都覺得,把錢用在她身上是理所當然,甚至是特別樂意的。

    但是水梨卻做不到坦然地用,她總覺得爺爺給她的愛太過厚重,重得讓她迫切地想給他做些什麼。

    一切都回歸正軌,祁屹周的存在在她的生活中逐漸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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