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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43:42 作者: 與竹
    蕭佩清鐵青著臉,等了好一會兒才打上了車,計程車直奔著酒吧街飛快的開去。

    *****

    酒吧的台上已經換了個歌手在唱,顯然已經進入了Dj一樣的午夜場,一首高亢的歌唱得他分外投入,吉他手晃著身子彈奏著,像個瘋子一樣。

    陶疏從廁所出來,一隻手扶著牆,太陽穴感覺突突突的瘋狂跳動著,臉色有些煞白,他慢慢的向項漪這邊走來。

    項漪還在出神的目光瞬間收了回來,上前扶住了陶疏,拉開椅子待他安穩的坐了下來才回到他對面坐下。

    「桃兒你沒事吧?」項漪有些急切。

    陶疏擺擺手:「你覺得呢……我只是不太能喝酒……而已,幾年沒喝了,我還以為這點酒還不至於撂倒我,但……但是,這白酒的勁兒太大了。」

    項漪聽出來他有些前言不搭後語,舌頭已經打結了,他目光落在那剩餘的半瓶酒上,透明的液體在玻璃瓶中晃了晃,倒影著酒吧里閃爍的燈光,項漪心裡想起了些什麼。

    項漪眨了眨眼睛,不著痕跡的甩了甩腦袋,讓自己回過神來。

    他的眉眼有點外國人的感覺,眼窩深邃,只是鼻樑略寬,看起來卻有種亞洲人的成熟。

    他修長的手指放在桌上,向陶疏的方向伸了過去,陶疏喝醉了酒,非常不安生的向椅背上靠過去,正巧躲開了項漪剛想覆在他手上的手指。

    項漪頓了頓,沒有在意,將手收了回來。

    他接著說到:「我的天,你剛才真是嚇我一跳,男生的話,這個酒量也太小了吧,那你剛才在廁所吐出來了嗎?」

    「並沒有。」

    陶疏有些頭疼,他低頭輕輕搖了搖頭,又雙手抱著腦袋支撐在小桌上,昏昏欲睡的感覺。

    不斷變換的彩燈打在他的身上,凌晨的城市深處,酒吧里糜爛的氣息四處彌散著,似乎要將這些陶醉於夜生活的年輕人吞噬掉。

    「那怎麼行。」項漪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夾雜著安慰,試圖將他從椅子上扶起來:「要不我扶你去衛生間,再試著吐出來,吐出來就好多了。」

    「我不想去……頭暈……」

    「不行,你喝多了,得吐出來才舒服。」

    二人糾纏著,誰也說不動誰。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突如其來的拍在項漪放在陶疏肩上的手上,項漪條件反射的收了回去,那巴掌及其不友好,將他的手趕走了之後,甚至還宣示主權一般的放在了他剛才放的地方。

    項漪皺了皺眉,抬眼看向這個將「我很氣」三個字已經寫在臉上的、冒著火氣的青年。

    健碩的身材,身高占有絕對的優勢,幾乎不論對誰都可以輕而易舉的俯視,英氣的眉眼,長相分外的陽剛。

    「你是,蕭……佩清?」

    項漪歪了歪頭,他剛才從陶疏的手機上看到了他的號碼備註,沒有刻意記,但印象中似乎是這三個字。

    「記性不錯。」

    蕭佩清冷哼了一下,他非常反感別人讓陶疏喝多,但出於和這個所謂的「陶疏的朋友」第一次見面的情況下,蕭佩清努力的讓自己顯得有禮貌些。

    「您貴姓?」蕭佩清反問。

    「項,項羽的項。」項漪笑著說到,伸出手來。

    蕭佩清皮笑肉不笑的握上他的手,兩秒後就鬆開了。

    「項先生,您是陶疏的朋友?」蕭佩清被台上唱歌的人聒噪得腦袋疼,口氣很沖的質問道。

    「是,有什麼問題嗎?」

    項漪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黑色西裝的腿一隻疊起來踩在下面的腳踏杆上,雙手插在褲兜里,靜靜的直視著蕭佩清。他畢竟年紀不小,半含笑著說出來這句話,顯得氣場十足。

    「有什麼問題??」蕭佩清皺眉,聲音高了些,但在吵鬧的酒吧里顯得微不足道。

    他的火爆脾氣最見不得這樣子在應該吵架的時候,慢條斯理給自己講話的人,吵架便放開了嗓子吵,要動手就揮膀子干,別整那些有的沒的,看著糟心。

    蕭佩清上前一步,他站在項漪的面前,比他高出半頭來,低頭看著這個衣冠整齊的男人。

    他的拳頭狠狠的攥起來,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著,最後卻「咚」的一聲巨響,砸在了方形的玻璃小桌上。

    陶疏被這一聲響嚇得一激靈,抬起頭來看是蕭佩清,便鬆了口氣,又趴下去繼續睡了。

    「我怎麼以前沒聽他提起過您來呢?」蕭佩清明顯在隱忍著:「身為朋友,一點做人的基本涵養都沒有,也好意思自稱是朋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項漪一頭霧水。

    蕭佩清皺著眉頭,把手放在陶疏的後頸上,輕輕的為他順著氣。

    蕭佩清胳膊上的血管暴起,若隱若現,他怒道:「你不知道他酒精過敏嗎?啊?還讓他喝酒,喝成這個樣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他媽……」

    項漪一愣,他還真沒有聽陶疏提起過酒精過敏的事情,畢竟先前二人只是二次元上頻繁往來而已。但這個小孩也真是,雖然說是自己非要他留下來一起喝酒,但是為什麼不告訴自己他不能喝。

    「對不起,這個我真不知道。」項漪想,這個青年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急忙解釋到,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又接著說到:「如果他真的要去醫院,你聯繫我,所有醫藥費我來承擔。」

    「你承擔個屁,老子又不是付不起!」

    蕭佩清又餓又困,氣得不停的爆粗口,他想起來大一的時候,陶疏酒精過敏而送進醫院讓他驚慌失措了好久,這一次差點又嚇得心臟飛出來。

    蕭佩清余怒未散,他一把將桌上的那灘爛泥揪起來:「造孽玩意兒,跟老子回宿舍!」

    蕭佩清將陶疏的胳膊拉到自己的肩膀上,讓他扶住自己,但陶疏軟綿綿的,近乎是掛在了蕭佩清的身上,更何況蕭佩清是個大高個,陶疏倘若扶住他的肩膀的話,幾乎是要踮起腳尖了。

    蕭佩清有些費力的擺弄著他的身子,陶疏原本還勉強有點意識,但是剛才在桌子上爬那一會兒,瞬間讓他睡得像頭死豬。

    蕭佩清覺得,他比死豬還難辦。

    項漪見狀想上前幫忙:「要不我幫你把他扶到外面吧,兩個人也比較……」

    「不用了,謝謝,留步。」

    項漪還沒說完,蕭佩清就頭也沒抬迅速的打斷了他,他面色冷淡,項漪倒無所謂的笑了笑。

    蕭佩清無奈的看著陶疏,一咬牙乾脆摟住他的腰將他向外面提去,像拎著一隻小雞仔一般。然而要是被陶疏知道,這個龜兒子像摟媳婦兒一樣摟著自己的腰,一定會整個毛都炸起來。

    蕭佩清又叫了一輛計程車來,費了半天勁兒才將陶疏弄回到宿舍里,等到給這個醉鬼收拾完的時候,已經凌晨三點多了。

    宿舍樓里只有零星幾個宿舍還亮著燈,空無一人的樓道里幾乎只有長明燈的光線,顯得分外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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